這樣的謝韻,是羅息從未認識的人,哪怕和她打過幾次照面,她仍覺得不曾認識過。
明明不是心理醫(yī)生,此刻卻像摧毀人心的高手,一步一步讓她落入陷阱,哪怕意識到,也會不經(jīng)意間受到影響。
“蔣家的男人都十分優(yōu)秀,因為喜歡你,蔣楠寒一再反抗家里,和家里出現(xiàn)隔閡,可你又能為他做些什么呢?”
“羅息,你只會拖累他,只會將他拉到無邊的地獄里,羅息,你說我罪無可恕,不,遠遠不及你,為了你,他能和上司頂撞,僅僅是不想你出現(xiàn)威脅?!?p> “你胡說。”羅息走近她,用力推了她一下,可她卻覺得渾身難受,不受控制的想要做些什么。
早就沒了力氣,可她還在苦苦支撐著,不愿意表現(xiàn)出絲毫的脆弱來,她不能順他們的意,她一定要抓住他們。
可到底不是她能決定的,被謝韻一推,撞在梳妝鏡上。玻璃碎了一地,扎在她身上,也毫無感覺。
蔣楠寒怎么會那么傻啊,怎么可以為了她,不在意后果?
她捂著頭,無法控制那巨大的漩渦,似乎要將她吞噬,從未有過的害怕讓她心口冰涼,不會,她不會變成怪物。
曾經(jīng)很多快要忘記的片段在她腦子里,一點一點聚集,很多畫面,很多聲音,明明那般熟悉,可她就是記不太清,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
有一瞬間,她似乎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說:“真的要這樣做嗎?”
隨后,脖頸處就是針扎一樣的感覺,那是很遙遠的時候,卻不是現(xiàn)在。
“不,我不會?!彼郎喩戆l(fā)抖,突然意識到早些年的時候,她就被注射了一種藥物,那個時候她還小,什么都不知道,也毫無印象。
現(xiàn)在,總算清楚了他們的目的,是因為曾經(jīng)的那支藥物,所以他們才會認為她是最佳的實驗對象。
謝韻面無表情良久,忽然笑了:“羅息,和你親近的人都很慘啊,你的父母因為你一死一坐牢,秦臻因為你也葬身火海,現(xiàn)在你也要蔣楠寒有這樣的下場嗎?你以為曾經(jīng)救了他,讓他平安回到家,這算是一樁好事,不。其實你將他推進了更深的深淵,因為你,他再也做不到曾經(jīng)正直無私的刑警了。多可憐啊,以后會不會連命都沒有了……”
羅息狠狠捂住耳朵,不想聽,可謝韻的聲音清晰明了,讓她無法不去聽,不去想,甚至受到影響。
難過得無法自拔,她到底該怎么做?
他們到底有什么目的,想做什么?
羅息抓著腦袋,蹲在地上,仿佛自己就是一個罪人,是一個炸彈,隨時都有可能殃及池魚,甚至造成無可挽回的地步。
謝韻輕笑:“羅息,想不想知道是誰害了你?”
羅息猛得一怔,僵硬的抬起頭,看著謝韻面無表情的臉,誰害了她?難道不是她嗎?是她親口說的,那瓶水是她準備的。
腦子里突然產(chǎn)生一個可怕的想法,害她的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她要殺了她,殺了她!
……
周莊的話讓蔣楠寒一驚,他早就猜到羅息會做些什么,只是沒想到她第一個會去找謝韻。
調(diào)查出謝韻的地址后,蔣楠寒立刻趕了過去,心里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趕過去時,周莊他們已經(jīng)在那里,而且救護車和警車也已經(jīng)趕了過來。
蔣楠寒心一沉,大步走了過去。
周莊看到他時,立刻將她攔了下來。
人群之中,拉起了一條警戒線,擔架上的白布下有一具尸體,地面上還有一灘血跡,不難猜到,有人摔在那里,而且當場死亡。
他快速抬頭,謝韻住在十八樓,風吹動了窗簾,隱約里面還有一個人影。
蔣楠寒掙脫周莊,想要上樓,卻被他攔住。
“蔣隊,很抱歉,上頭說了這個案子你得回避?!?p> 圍觀的人在議論:“聽說有人將她推了下來?!?p> “剛剛警察詢問時,有人說看見一個女人去了這家,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女人推的?”
“聽說是羅息律師,為了一個案子,兩個人還起了爭執(zhí),是不是沒有談攏,這才殺人滅口?”
“我聽保安室的人說,羅息律師氣勢洶洶,表情很難看,大概是和她有什么糾紛吧?!?p> “會不會是感情糾紛?這謝韻就不是安分的主?!?p> “怎么這樣說?人家可是很有錢的!”
“有錢怎么了?作風不檢點,一個有夫之婦的女人居然在外面和男人喝酒,而且還去開了房,能發(fā)生什么誰也不是傻子?!?p> “不是吧,還真看不出來!”
蔣楠寒腳步一頓,立刻去找說謝韻和其他人開房的那個人,“你說她和其他男人喝酒,還去開了房?”
那是一個年近四十歲的女人,保養(yǎng)得極好,皮膚細膩,鮮有皺紋,身材窈窕,不像是會胡說八道的人。
女人愣了一下,回答,“是啊,我親眼看到過,那個男人不是她老公,而且兩個人舉止親密,一看就不簡單?!?p> “你沒看到他們開,房吧?”
女人蹙了下眉,開口道:“我認識那家酒店的經(jīng)理,詢問過他這件事,才知道兩個人在酒店里待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謝韻偷偷摸摸離開了酒店,而且身上有明顯的歡愛的痕跡,這已經(jīng)很明顯了吧。”
她回想著當時打聽到的事,“那個男人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有次在酒吧,我還聽他向朋友炫耀,說起那晚的風流韻事,不然我也不會這般肯定?!?p> 蔣楠寒沉默地離開,他知道羅息不在這里了,如果在,周莊早就告訴他,現(xiàn)在不讓他插手,說明擔心他會通風報信。
……
羅息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這是一處非常干凈潔白的房間,唯一的不足,是這里沒有窗子,空氣卻很清新,應該在那里有出風口,屋子里燈光溫暖明亮。
一個男人坐在床頭邊,手里拿著一本書,靜靜看著。
那本書的背后,男人的臉清俊溫雅,正應了那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看起來極為舒服。鑲著金邊的眼睛讓他帶著一絲矜貴,也許書里某處內(nèi)容取悅了他,唇角微微上揚。
不一會兒,男人緩緩出聲,“醒了?”
羅息坐在床上,并未動,她很清楚,這個男人很危險。
即便他看起來很儒雅,給人第一眼感覺就是個好人,可她就是覺得這只是他的保護色。
羅息微抿著唇角,腦子里一片混沌,完全不清楚怎么到這里來的。
只記得……她去找謝韻,然后她說了很多,后面她們起了爭執(zhí),再發(fā)生什么了,她就記不清了。
“你才是那個組織的幕后黑手?”她虛弱的開口。
男人合上書本,輕笑了一聲:“不愧是我看中人,居然一猜就中?!?p> 羅息愣了幾秒,這個男人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多少,居然能下這樣一盤棋,而且還是從很多年開始,“還真是厲害,任憑誰都想不到你才是幕后黑手,我以為怎么也得是四五十歲了,不曾想居然這般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