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師失策了,又或者說李兜魚的運氣實在太差,剛走沒幾步就迎面撞上了一輛沒有車牌的奔馳車。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就眼前這姑娘淚痕未干的神態(tài),這可憐的表情,還有這附近位置的特殊性,以防萬一,必須得帶走。
奔馳車上下來兩個打手,鳴槍警告下,很快就控制住了這個女孩。
當她被押進后座的時候,居然意外的發(fā)現(xiàn)車里還有一個哭鬧的孩子,看起來只有三四個月大。
所幸,車里的四人都不是普通的人販子,副駕駛的男人帶著墨鏡,顯然是老大,他只是掃了李兜魚一眼,沒有多說話。
可能是因為嬰兒哭的實在心煩,墨鏡男命令李兜魚把小孩哄好。
后座上,李兜魚抱著小孩子,輕聲細語的哄著,很快,孩子睡著了。
車里四個人的眉頭隨著孩子的安靜也都舒展了下來。
見車輛駛入了廢棄小區(qū),李兜魚再也忍不住。
“你們是什么人,就連這種幾個月大的孩子也不放過嗎?”
兩旁的打手面面相覷,但沒有解釋什么,反而是副駕駛座上的老大開口了。
“這孩子是個孤兒,我撿了他,救活他一條命,這不是好事嗎?”
李兜魚剛要反駁,孩子又有驚醒的跡象,李兜魚緊忙抱緊了孩子,輕輕哼哼著。
……
隨著奔馳車的駛入,廢棄小區(qū)顯然接收到了一個新的指令,在一群壯漢的組織下,一百多個孩子有序下樓,排成一隊準備登上車廂。
期間沒有人敢哭鬧。
溫玄靜也在隊伍之中,對著身后低聲說道:“他們有暗哨,不下五個,警察來不及過來了,過來了短時間也打不進來,最多半個小時,我們就會被轉移走?!?p> 女孩冷漠點頭:“突圍,我把事情弄亂,你趁機跑掉,他們暫時不會對孩子下手?!?p> “你瘋了,他們有槍?!睖匦o低聲喊道。
“沒瘋,他們用的都是衛(wèi)星電話,小區(qū)內(nèi)有信息屏蔽儀,必須得出去一個給公司報信,不然外界不知道這里的情況。”
“那行,我搞亂,你沖出去?!睖匦o說道。
“你有我能打嗎?”南門櫻云反問。
“我還有公司給的道具。”
“我也有。”
“我去?!睖匦o不依不撓。
“去你媽?!迸⒖谕路曳肌?p> 看著附近的看管正處于松懈狀態(tài),拿的都是自動弩,沒有拿槍的,女孩對著溫玄靜一笑,隨后脫離了隊伍。
“回隊伍去?!币粋€守衛(wèi)走了過來斥罵道。
“那么兇干什么?!?p> 女孩驟然發(fā)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掠到男人身前,右掌彎勾,直掏對方喉結。
“你。”守衛(wèi)驚駭?shù)拿嗣樟艘粔K的脖子,軟軟倒了下來。
周圍人注意到這一點,但是夜色太黑,加上押送的都是孩子,沒人太過緊張,弩箭沒有上弦,就這么朝南門櫻云走了過來。
南門櫻云從校服里掏出一個手雷般的東西,朝天空一扔。
劇烈的白光和恐怖的音浪頓時席卷了整個小區(qū),所有人都陷入劇烈的耳鳴和強有力的目眩之中。
這個時候,不知道哪里的大孩子大喊一聲:“大家快跑。”頃刻間所有的孩子們都亂了套,哭鬧聲,吵鬧聲不絕于耳。
溫玄靜狠狠的看了一眼強光之下的紅色身影,隨手抱起一個兩歲的孩子,朝著著早就觀察好的路線,狂奔而去。
“警察攻進來了!”南門櫻云摁著喉頭,用著男音大喊一聲。
隨后甩了一個球型擴音器,擴音器播放著刺耳的警笛聲。
聽見聲音后,頓時原本還在勉強維持的秩序,瞬間四分五裂,孩子們大聲呼救,守衛(wèi)們緊張的望向外面的方向。
女孩抓住這個機會,搶了一把自動弩,發(fā)現(xiàn)不會用之后便把里面的弩箭拆下來,握在手里,朝著最近的一人貼了過去。
隨后的她,就像朵個帶刺的旋轉玫瑰,在強光的照耀下,爆出無數(shù)朵鮮艷的血花。
……
“操,誰動手了?”催眠師大驚失色,但是也沒有放棄這么好的機會,驅(qū)使著自己的兒子后輩們開始四處胡鬧。
“兒子,去把火點了,爸爸冷。”
“外甥,車上不是有炮仗嗎?點了吧?!?p> “乖侄,車沒油了,你把汽油拿過來。”
隨著爛尾樓內(nèi)大火的洶涌而起,配合著汽油桶的爆燃,極具威懾力。
隨著500響的炮仗被點燃,小區(qū)內(nèi)場面終于徹底混亂了起來,原本小區(qū)里的崗哨開始自發(fā)的暴露位置,大聲嚷嚷問怎么回事。
催眠師瞄準已經(jīng)盯了很久的奔馳車,悄悄的靠了過去。
…
溫玄靜不斷的往外丟出亂七八糟的東西制造混亂,像先前的光爆彈,煙霧球之類的東西不斷的往外扔,自己則貓著腰快速來到了小區(qū)的側門。
突破了最后一個阻礙之后,溫玄靜抱著孩子,咬著牙瘋狂外逃,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注意他了。
整個小區(qū)內(nèi)已經(jīng)陷入了最大化的混亂。
…
“稍安勿躁?!北捡Y車內(nèi),墨鏡男安撫了一下兩個手下。
“繼續(xù)往前開。”墨鏡男吩咐道。
但有人攔住了他們。
車里的李兜魚看見此人驟然睜大雙眼。
南門櫻云的紅色校服已然粉碎,漏出了里面淡青色的道服,身上鮮血淋淋,長發(fā)飛舞,手持長棍,飛身朝著奔馳車撲了過來。
她知道,能否成功挾持車內(nèi)的主事者,就是此次事件的突破點。
車內(nèi)兩個壯漢終于是下了車,只是手槍還沒舉出來,便被呼嘯而過的棍尖抽的粉碎。
如果張有志在這里,那他一定認得出來這個女孩武棍的路數(shù)和在鶴市見到的那名流浪漢用的路數(shù)一模一樣。
只是力量稍遜,技巧上甚至還遙遙勝之。
幾枚凌空飛來的弩箭,也被女孩未卜先知似的提前抽斷,更有兩枚斷箭直接沖車窗而來,最后穩(wěn)穩(wěn)的插進了擋風玻璃之中。
墨鏡男看著眼前尖銳的箭頭,眉頭緊皺。
趁著女孩尚未突破兩個手下防線的功夫,他拿起手槍上膛,下了車。
車里還剩下李兜魚和那個嬰兒,還有一個司機。
…
溫玄靜抱著孩子狼狽奔逃著,撞上了剛剛趕來的支援點司維哲和白頌。
“這是他們的哨點分布圖,櫻桃,櫻桃還在里面,快去救她,去救她!”溫玄靜把一張爛布遞過去,
嘶啞喊道。
隨后失力的撲在了司維哲懷里,手里的孩子也磕到了地上。
司維哲看著他背后的插進去的兩根弩箭,連著數(shù)公里的狂奔,已經(jīng)讓他的后背變得血肉模糊。
“媽的,公司作戰(zhàn)部的人死哪去了!”
“冷靜,先救玄景。”白頌把那個兩歲多的哭鬧不止的孩子打昏丟進草坪,從懷里掏出一支針劑,扎進溫玄靜的靜脈,又拿出紗布試圖止血。
“老子受不了這個氣?!彼揪S哲雙目通紅,把溫玄靜丟給白頌,直接開車朝那個方向沖了過去。
“司維哲!你他媽的冷靜一點!”白頌大吼,卻是吃了一肚子車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