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說話!”
江然被嚇了一大跳,猛然回頭,跳開了數(shù)步。
“廢話!我是人,怎不會說話?”劉老頭道:“倒是你,張口劉老頭,閉口劉老頭,看年紀,你該叫我一聲劉爺爺!”
江然剛開口,卻發(fā)現(xiàn)四號樓1樓的住戶開了燈,來到了窗戶前,想要看外面是哪個神經(jīng)病在這時候大聲說話。
江然連忙拿出手機,假裝打起電話:“喂,是,是,會說話就好!”
說吧,江然轉身離去,臨走前看了眼劉老頭,劉老頭冷哼一聲,跟了上去。
而4號樓1樓的住戶看了一眼,也沒多心,只道江然奇怪。
帶著劉老頭來到一個角落,江然就開口了,一臉不悅。
“既然你會說話,那不早說,在這里演什么死不瞑目?想嚇誰?”
“你也知道我死了,冒然開口,豈不嚇人?”
“你……”
嗯,也算有道理。
“那你說吧,昨天來找我做什么?”
劉老頭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今天來找我,就是因為昨天的事?”
“廢話,你一個鬼上門來找我,我難道不該來搞清楚始末?”江然說完,頓時故作兇狠:“說,老鬼,你是不是想害我!?”
劉老頭搖頭。
“絕無此意?!?p> “不要撒謊!”
“老夫和你遠無舊怨,近無新仇,害你做什么?”劉老頭道。
江然也是這么想的,只不過嘴上卻道。
“說不定你是想找替死鬼呢?”
“荒謬!老夫豈是如此惡徒!”
江然仔細看了看劉老頭,他除了臉色發(fā)綠以外,毫無異樣和閃爍之色,估計是沒說假話。
江然心下一松,道:“好,那信你一回!”
“哼!”
“不過,你還沒告訴我,你找我做什么?”
“只是想你幫個忙罷了?!?p> “什么忙?”
“自是我那兒子,唉~~”劉老頭重重嘆了口氣,將手負在背后,一臉擔心:“我放不下他?!?p> 江然聞言心中有了數(shù):“我聽人說,你是被你兒子氣死的?”
“哼,那些老太婆就會嚼舌根?!?p> “那看來是真的?!苯坏溃骸凹热贿@樣,你還放不下你兒子?”
“他……”劉老頭:“既是自己兒子,又怎么會怪他?我是氣他罷了。一個大男人,居然被一個女人迷得暈頭轉向!”
“你是說你兒媳?”
江然想起那些三姑六婆們的八卦。
“那女人絕非我兒良配。”劉老頭道:“當初第一次見,我就看她眉眼含春,一臉桃花相。不是一個安分過日子的人。結婚三年,不做家務,不生子女,只顧玩樂。你說,這是過日子的人嗎?”
人家的家事,江然不好評價,于是給了一個高情商的說法。
“嗯,這種女孩子,是要好好考慮一下?!?p> “如果只是貪玩倒也算了,關鍵是她不持家!從相識到結婚,四年來,已經(jīng)花了好幾百萬,掏光了我兒的積蓄!但他居然還是執(zhí)迷不悟,不僅沒有責罵她,反而要我賣房子!你說我怎能不氣!”
江然已經(jīng)明白了:“所以,你找我?guī)兔κ窍朐鯓樱坎粫窍胱屛蚁雮€辦法讓你兒子與你媳婦離婚吧?”
“哦,那倒不用。我只是希望你能為我轉交一封信給他?!眲⒗项^看向江然:“可以嗎?”
江然并非一個無情的人,只是道:“可以是可以,不過這是你兒子自己的選擇,旁人怕是干涉不得。你這個老頭既然早已看出媳婦非是良配,想必也勸過他了。既然他都不聽,你現(xiàn)在即便再勸恐怕也沒什么作用?!?p> “我知道?!眲⒗项^道:“但身為父親,我怎能坐視不管?現(xiàn)在我不在了,以后就他一個人了,怕不得被那女人迷到溝里!”
“愛子心切,我也理解?!苯稽c頭,這劉老頭看上去并未說謊,或者說也沒必要為了騙他來撒謊。
“拜托了,小伙子。”劉老頭道:“我在這里等了一周,就是希望有人為我傳話,可只有你看見了我。再加上昨夜那老前輩,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小老兒只有這一個愿望,還請你成全。來世做牛做馬,自會報答!”
“言重了,劉……大爺?!苯坏溃骸安槐厝绱恕!?p> “那你是答應了?”
“我不想答應?!?p> 劉老頭著急起來,但江然緊接著就道。
“但除了我,你怕也找不到其他人了吧?”
至于這個忙,倒也不算什么難事。
也罷,本身就是鄰居,這老頭能遇見他也是有緣。
劉老頭哪里還不懂,當即露出笑容,只是依舊陰森。
“真是多謝你了!”
“不過,先說好,只是轉交東西,其他事我一概不理?!苯坏馈?p> “小老兒拜謝!”劉老頭拱了拱手,心情大好,忍不住看了看江然。
這小伙子雖然不尊老,但還是個明事理的,自己死后還能遇到這樣的好人,真是上天垂憐。
“那東西呢?”
“我已是鬼,自是無法拿筆?!?p> “那去我家吧,你說我寫?!?p> “不,去我家吧,我家里還有一些東西,希望你能一并交給他?!?p> “你家我怎么進去?”
“門口花盆下藏有備用鑰匙?!?p> 江然看向劉老頭。
“喂,老鬼,你可不要想著騙我去你家?!?p> “說笑了,有那位前輩在,我敢嗎?”
江然點頭,也只是威懾一下。
說到賀蕓,劉老頭也就道。
“不過,怎么不見那位前輩?”
江然不說話,他腳下的影子一陣扭曲,劉老頭瞬間就感應到了賀蕓的氣息,面色大變。
“居然在影子里!”
江然很滿意劉老頭的驚訝,也不多說,直接大手一揮:“帶路吧?!?p> 劉老頭點頭,不敢造次,躬身道:“恩人,請!”
“別叫我恩人,我叫江然,直呼名字即可?!?p> 在劉老頭的帶領下,江然來到了頂樓。
這小區(qū)雖然老舊,但頂樓卻是兩層樓的復式房,足足有200個平方以上。
怪不得他兒子要來賣房子,的確能賣一點錢。
確定四下無人,江然搬開花盆就看到了鑰匙,悄聲開門而入。
為了不被對面的人注意到,江然也沒有開燈。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盡管沒開燈,但他也看得頗為清楚,雖不至于像白天一樣,但屋子里的擺設什么的都能看見。
自己的眼睛果然發(fā)生了一些變化,江然暗想。
“那江先生請隨我至書房吧?!?p> 江然點頭,來到書房,一進入他就看見了大量的樂器。
二胡,古琴,笛子,琵琶。
“劉大爺,你還懂樂器?”
說到這個,劉老頭頗為自豪:“自小就練?!?p> “哦?那這些你都會?”
“自然。”
“看不出你還是名雅士?!?p> “雅士不敢當,只是一名樂師罷了。我雖熱愛音樂,但無奈資質有限,無論怎樣也達不到大師的高度。”
“能以此為生已經(jīng)算很了不起了。”
“不過大家捧場而已,辦了個教室,偶爾得師兄弟們幫襯,能給電影電視做做配樂,也還能過活。”
“哦?嗯?等等,你會配樂?”江然眼神一亮,扭頭看向劉老頭。
“是?!?p> “哦~~”江然摸了摸下巴,看向劉老頭的眼神友好了許多。
劉老頭頓時奇怪,他覺得江然看他的眼神怎么變得有點危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