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曲雅的話,壽衣老人還未開口,江然就道。
“你問他也是白問。還逗留在這兒的都是近一年才來的孤魂野鬼,豈會知這鐘的事?”
曲雅一怔,好像是這么回事,自己怎么把這一點給忘了。
“就是這么回事,小女娃?!眽垡吕先寺冻鰝€自以為友好的笑容:“這鐘的事情,我們實在不知,還望不要見怪?!?p> 壽衣老人說得很客氣,曲雅當(dāng)然不會怪罪他,只當(dāng)解決了車庫的事,一定要找時間去趟龍山寺。
她在這兒住了這么久,從來都不知道這下面還有一座鐘。
她想了想,轉(zhuǎn)而道。
“不至于,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那不說鐘的事,大廈樓上的事,你們知不知道什么?”
壽衣老人又露出為難之色。
“小女娃,這樓的事我也不清楚啊,我們這些鬼都是進(jìn)不了樓的鬼啊。”
也是,若能進(jìn)去,壽衣老人恐怕也不會這么為難了。
想起中年人說的車庫的鬼想成為大廈的住客,曲雅不由得想確定一下真?zhèn)?,于是問道?p> “那你們想進(jìn)去嗎?”
“怎么不想呢?這樓若能接納我們,那我們就是明珠大廈的一員,不再是孤魂野鬼。這多好?”壽衣老人倒是誠實,露出向往之色。
看來那中年人的確沒撒謊,曲雅心安了一些。
隨后,他重重一嘆。
“可惜,別說進(jìn)樓,就是一樓我們都過不去啊。”
看壽衣老人這樣,曲雅不知道該怎么說,就覺得……貌似怪可憐的。
門被堵住了,樓進(jìn)不去,當(dāng)真就像他說的進(jìn)退都無路。
曲雅不知該如何安慰,江然更是直接,朝曲雅道:“行了行了,你別那么多廢話?!?p> “這怎叫廢話?”
“樓上的事問樓上的家伙,這些家伙不會知道什么的?!?p> 曲雅語塞,搖了搖頭也不多問了。
緊接著,江然看向壽衣老人。
“還有,進(jìn)樓什么的你們就別想了,要特殊的條件,你們沒達(dá)到。等我為你們解決了那東西,乖乖去彼岸吧?!?p> “彼岸……”壽衣老人聞言露出不解之色:“前輩,你說的彼岸是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苯灰膊欢嗾f,只道:“不是什么去不得的地方,放心?!?p> 壽衣老人聞言也不再多問,直接彎腰:“前輩大恩,沒齒難忘!”
江然很滿意壽衣老人的態(tài)度,點了點頭。
“帶路吧?!?p> “請?!眽垡吕先斯碜鞒稣埖淖藙?,然后往前走去。
江然大步跟上,也不忘曲雅,一扯手上紅繩。
“跟緊我?!?p> 曲雅有些不悅,因為江然這語氣像是在牽狗一樣,她忍不住道。
“你牽狗呢?”
江然聞言卻是心情大好,嬌俏一笑。
“你這樣的寵物,我才不要呢?!?p> 曲雅聞言大怒,這還真把自己當(dāng)寵物了?
她想辯駁幾句,但轉(zhuǎn)念一想,為這些事跟她吵,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加上現(xiàn)在她附著江然的身,接下來又要下樓,只會更危險,惹她生氣,實在不太明智。
嗯,還是忍下來算了。
等江然回來,再好好問他關(guān)于這女鬼的事好了。
想到這里,曲雅突然意識到了江然為什么膽子那么大,完全不怕明珠大廈的事,原來是有這女鬼跟著他……
二人通過通道,進(jìn)入車庫的負(fù)二樓。
有壽衣老人帶路,二樓的家伙們非常安分,沒有任何人來鬧事。
曲雅起先還有些防備,但后來也就逐漸放松了。
比起在一樓摸索了一個多小時,負(fù)二樓根本沒花多久時間,僅僅只用了一刻鐘,壽衣老人就帶他們來到的負(fù)三樓的通道前。
隔了大約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壽衣老人就停了下來。
“前輩,到了。通過前方的通道后,就是負(fù)三樓了。”
曲雅不解:“那你怎么在這兒就停下來了?帶我們下去啊?!?p> “抱歉,前輩,三樓小老兒就不陪你們?nèi)チ??!眽垡吕先吮硎玖司芙^。
曲雅正想問,江然就點了點頭:“也好,你們就留在此地吧。”
說罷,他從包里摸出一捆紙錢,往空中一灑,數(shù)十張紙錢頓時散開,下一刻就燃燒了起來。
隨后,江然直接走向通道,頭也不回地瀟灑道。
“賞你們的?!?p> “多謝前輩?!眽垡吕先藦澭?,黑暗里傳來整齊的聲音:“恭送前輩?!?p> 曲雅聞言頓時頭皮一麻,她不知道二樓到底有多少鬼,但光聽聲音怕是有好幾十只鬼在自己身邊。
正想著觀察一下,前方的江然輕輕拉了拉身子,不得已曲雅只能跟上,問。
“就這么走了?你怎么不讓他們陪我們下去?三樓估計有些兇險?!?p> 江然一副失望之色。
“我知道你是凡人,但沒想到你連氣味都聞不到啊。”
“氣味?”曲雅一怔。
“那老頭說的異物已經(jīng)影響到負(fù)三樓了。”江然腳步不停:“我走到中間就聞到了一股惡臭,他們下去只會送死?!?p> “那你一個人能行?”
“我都不行的話,那今天我們就出不去了哦?”江然聞言輕輕一笑,回頭道:“所以,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jī)會,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p> 曲雅頓時心頭一緊,但隨即就道。
“不用嚇我,我跟江然說好了,今晚無論何種結(jié)果,生死無怨?!?p> “哼?!苯焕浜咭宦?,也不多說,只道:“以后你少跟他作這樣的約定?!?p> 曲雅聞言眨了眨眼:“你這也不高興?”
“嗯,我不高興。”
曲雅聞言好笑的搖了搖頭:“真是一個容易吃醋的女人,哦,不女鬼。”
江然不語,曲雅繼續(xù)道:“我現(xiàn)在突然想看看生前的你是什么樣子,又是什么模樣?!?p> “哼,當(dāng)然是你比不上的美貌了?!苯恢苯拥?。
“行,那這次能出去,就讓我看看,說好了啊?!鼻胖苯拥?。
江然也沒拒絕。
說話間,二人就來到了負(fù)三樓的通道前。
還是老樣子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見。
江然腳都沒停,就直接走了進(jìn)去,曲雅都還沒來得及做心理建設(shè),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沒花三分鐘,二人通過了通道,進(jìn)入了車庫的負(fù)三樓。
“到了?!?p> 不過這次,江然沒有直接進(jìn)去,而是站在了入口前。
“怎么了?”
“你看地上。”
曲雅不由得好奇,拿手電筒照向前方,頓時一怔。
不知道什么原因,三樓的車庫像是下過雨,地上有一層淺淺的積水,墻上柱子上也全是水漬。
整個三樓都濕漉漉的,空氣中都有一股潮濕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