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三年
陳木瀧握著木刀。
他感覺自己一定是傻了,才會被人這樣忽悠。
但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站在了臺上,這就是開打的前奏!
不過這一場戰(zhàn)斗,陳木瀧已經(jīng)做好了失敗的打算。
他不清楚老人為什么要求自己一定要打一場。
不過通過他的話,已經(jīng)判斷了出來。
這老頭兒不安好心,想要讓自己加入劍道館。
但陳木瀧怎么可能在這個地方浪費時間。
所以他立馬就決定,要??!而且是慘?。?p> 這是比全力以赴獲得勝利還要困難的一件事!
這一刻,陳木瀧的腦海里閃爍出很多種的戰(zhàn)敗方法。
最終他定格在敗得最慘的那一種上!
“就你了,來吧!”
站在他對面的阿大發(fā)出一聲怪叫,木刀疾馳,劃出鋒利的圓弧。
近了近了!只要木刀和木刀進(jìn)行接觸,那陳木瀧就能夠以猛虎落地式撲倒在地!
被開發(fā)出的這一招,叫做“木刀亂丟式”!
然而,讓陳木瀧想象不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即將碰撞的木刀猛然收了回去,重重地!重重地?fù)舸蛟诹税⒋蟮南律砩稀?p> “嘶?。?!”
那一刻,陳木瀧感覺就連自己,都渾身一麻。
就離譜!就離譜!
陳木瀧看著面前的對手跌倒在地,再起不能。
“勝者,挑戰(zhàn)者······XXX!”
不知從哪里忽然出現(xiàn)的裁判,盯著陳木瀧看了好一會兒,實在是扯不出他的名字,于是用“XXX”進(jìn)行代替。
離譜!就離譜!
陳木瀧感覺自己這是被PUA了。
而且還是被一個老頭子帶頭PUA。
“既然阿大輸了,那么我就接受······”
老頭子站起身來,臉上浮現(xiàn)出高興的表情,這就打算下達(dá)宣判。
陳木瀧忽然感覺到一陣涼意,意識到不開口阻止將會出事,于是連忙開口說道。
“不不不!不管怎么看,剛剛這一比試都不能算吧!”
裁判抬起頭來,狠狠地砸了一下舌。
老頭子也同樣皺起眉頭來,想了想說道。
“既然不算,那就開始第二場吧?!?p> “什么!還有第二場!?阿二,上場!”
不給陳木瀧拒絕的時間,從周圍那一群人里,站出來一個戴著厚厚眼鏡,編織著麻花辮的少女。
“是,師傅?!?p> 麻花辮女孩點了點頭,脫下白襪,露出一對白生生的小腳丫,踩著地板,朝著陳木瀧走來。
這一次,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剛剛那樣的事情了。
對面畢竟是個女孩子,怎么說也不可能和剛才的阿大一樣,使出那樣詭異的招式吧?
“比試,開始!”
伴隨著裁判的聲音,陳木瀧感覺到,面前的少女身上發(fā)生了變化。
就像是第二人格被激活了一樣,一股兇戾的氣質(zhì),從她的身體里傳遞了出來。
就連陳木瀧,也不由地鼓起了身上的肌肉。
“喝!”
少女揮刀,氣勢如虹!
少女抬腳,發(fā)出沉重的聲音。
木刀揮舞之處,凄厲的風(fēng)聲響起。
“哈!”
刀落,只聽啪的一聲,重重地?fù)舸蛟诹四X門上。
“······”
陳木瀧張大了嘴巴。
他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看到了這種事情。
如果是在這方面,他甘心認(rèn)輸,并且俯首稱臣!
“啊啊啊??!阿二,你干嘛追著師傅打?。 ?p> 坐在那里氣勢如雷的老頭子,此時被麻花辮少女追著敲腦袋。
邦邦邦的聲音傳遍整個道館。
老頭子抱頭鼠竄,少女不停追打,周圍瓜子板凳看熱鬧。
原來就在剛剛,這名少女忽然調(diào)轉(zhuǎn)槍頭,就像是近視眼看不清方位一樣,轉(zhuǎn)到了老頭子那里。
這一幕讓陳木瀧都不由地愣在了原地。
“停!停!快停下?。 ?p> 這一場戰(zhàn)斗結(jié)束了。
陳木瀧再度獲得了勝利,只不過這份勝利,又一次被他給拒絕了。
“你這家伙,究竟要怎樣才承認(rèn)自己贏了嘛!”
老頭子狠狠地敲了敲地板,發(fā)出痛斥聲。
而陳木瀧也同樣用木刀敲擊著地板,怒聲說道。
“連木刀都沒碰到,你究竟是從哪里判斷我贏了啊!”
這老頭兒不知道想整什么幺蛾子,陳木瀧心下警惕,可不打算著了道。
“哼!既然如此,就讓本劍道館館主,來陪你打一架吧?!?p> 陳木瀧現(xiàn)在只想快點離開這里。
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守備官們不在這個涉及了案件的地方守著。
原因很簡單,這群人實在是太搞了。
根本就不值得花費守備官的時間。
“好吧好吧,快點打。”
陳木瀧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就是在浪費時間。
然而下一秒,他的神情就發(fā)生了變化。
劇烈的寒意爬上了身軀,猶如將骨髓都給吞噬掉一樣,讓陳木瀧的手腳變得冰涼。
面前的老人發(fā)生了變化。
如果說剛剛還是個正在被追著打不還手的小老頭。
那么現(xiàn)在在陳木瀧面前的,就是一只擇人而噬的野獸!
“這可······不太妙啊?!?p> 陳木瀧并不知道,他的額間冷汗流淌,背后的衣服,更是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
面前的老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種可怕的程度,遠(yuǎn)超想象。
陳木瀧握緊了手里的木刀,這是他最后的依仗,也是他唯一有機會反抗的東西。
深吸一口氣,陳木瀧將氧氣順著血液推送到身軀的各處,將它們鼓脹起來。
這一刻,他率先舉刀,沖著老人,簡單干脆地突刺而去。
陳木瀧不敢等,因為他感覺到了,如果自己再等下去,只會在氣勢上徹底敗給對方。
一旦氣勢敗了,心氣就落了下乘。
肩膀上壓著一塊大石頭的劍士,怎么可能與比自己更強的對手一較高下呢?
所以陳木瀧在感覺到自己的精氣神遭受壓制之后立刻做出決定。
直接用全力,舍棄防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邦!
木刀脫手,而陳木瀧,則靜靜地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他輸了,輸?shù)煤孟駴]有道理。
因為對手就只是一挑,刀柄上的力氣,就像是卸了三分一樣,扭曲向了另一邊。
抓不住刀柄的陳木瀧感覺到了一股潰敗感。
雖然極力支撐著沖勁,可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哼,還不錯?!?p> 老頭子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站在那里的陳木瀧,傲嬌地哼了一聲。
隨即朝著黑暗的甬道里離開,邊走邊說。
“既然你輸了,那么給你個機會,只要你愿意加入我們道館,那么我們就會回答你的問題?!?p> 老頭子的聲音漸行漸遠(yuǎn)。
只有跟在他身邊,宛如幽靈一樣的阿二才知道,老頭子的手臂,正在不斷地顫抖。
而且不僅如此,老頭子的衣服上,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這一道口子將衣服扯得稀爛!
“那小子,驚人,驚人!實在太驚人了!阿二,咱們撿到寶了!撿到大寶貝了!”
老頭子抓著衣服,發(fā)出有些孤獨的笑聲。
“要讓他,學(xué)習(xí)您的劍術(shù),繼承道館嗎?”
戴著眼鏡的麻花辮少女低聲問道。
而老人,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陳木瀧站在原地,腦中不斷地重復(fù)著,剛剛所發(fā)生的的那一幕。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說實話陳木瀧并沒有徹底的明晰。
但那種被人借力的憋屈感,讓他對劍術(shù)產(chǎn)生了新的理解。
握著手里的木刀,陳木瀧慢慢地沿著老人揮刀的軌跡,敲打著腦中擬態(tài)的自己。
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甚至讓陳木瀧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要學(xué)嗎?”
就在他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的時候,面前懟上來的幾張臉,讓他不由地后退了兩步。
站在面前的,自然就是這個道館的弟子,領(lǐng)頭的,則是老頭子的大徒弟,阿大。
“要?!?p> 陳木瀧點了點頭。
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劍術(shù),說到底只是基礎(chǔ),以及在基礎(chǔ)層面上,衍生出來的模仿而已。
這種程度的劍術(shù),拿來玩玩還可以,但碰到了真正的高手,還是會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就像今天一樣,碰到了這樣的一位老人,然后連對手的衣角都沒摸到,就被打敗了。
“既然碰到了比自己強的人,一種選擇是逃離出去,另一種選擇則是向他學(xué)習(xí)?!?p> 陳木瀧選擇了成為這個道館的學(xué)徒。
“既然如此,那就謝謝惠顧,請繳納5000元學(xué)費?!?p> 直到這個時候,阿大才面露笑容地朝著陳木瀧伸出雙手,而跟著他一起的,是背后的十個少年少女。
“當(dāng)然?!?p> 陳木瀧感覺面前幾個少年的臉上有著大寫的“錢”字。
不過他也不多說什么,直接繳清了學(xué)費。
“所以,你來我們這兒,究竟是想要問些什么呢?”
感覺自己被算計了的陳木瀧,總算是得到了提問的機會。
他想了想,將總結(jié)出來的第一個問題問了出來。
“我想知道,熊楮墨是這里的學(xué)生嗎?”
陳木瀧知道,那三個人都和這個道館有關(guān)系。
“熊楮墨······他不是咱們道館的人?!?p> 阿大的話讓陳木瀧的眼睛頓時睜大了起來。
如果說熊楮墨不是這個道館的人,那他為什么會卷入這樣的事情里?
說是意外,陳木瀧可不相信。
“但他和······師傅的第一個弟子,也就是我的師兄有關(guān)系,好像他們一起從小長大吧?”
阿大想了想,猶豫著這才開了口。
如果不是師傅說什么都可以解釋的話,他是肯定不會在這里,說出那個禁忌般的名字。
“師兄?你不是阿大嗎?竟然不是大師兄???”
陳木瀧驚訝地問道。
他還以為阿大這兩字代表著大師兄呢,搞了半天不是。
“就是因為不想被人問這樣的問題,所以我在館內(nèi)才改名叫阿大?!?p> 阿大嘆了一口氣,表情變得有些惆悵。
“那么那位大師兄呢?他的話應(yīng)該知道熊楮墨究竟是去哪里了吧?”
陳木瀧補充道,他現(xiàn)在想要搞清楚,熊楮墨究竟是什么情況。
為什么他會卷入那樣的事件里。
“這件事······其實和三年前的一起事件有關(guān)?!?p> 阿大沉默了片刻,抬起頭來,將目光放在了甬道的盡頭,那一瞬間,目光變得悠遠(yuǎn)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