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敲門聲打亂了顧岳的思緒,腦中觀想出來的心猿轟然碎裂。
經(jīng)過這兩日來的不懈努力旋,顧岳如今已然能將心猿印刻在腦海之中。
顧岳覺得,距離找到屬于自己的心猿只差最后一個契機(jī)。
但具體契機(jī)為何物,顧岳如今還沒有頭緒。
想了想,顧岳將《心猿經(jīng)》合上,起身下床過去打開了房門。
來訪者是王管家。
他滿臉堆著和善的笑意,見了顧岳后便是稽首道:“小兄弟,在忙什么呢?”
兩日間,顧岳沒有跟對方打過交道。
這會兒竟然找上門來了!
“有事?”
顧岳冷淡的態(tài)度并沒有讓王管家有任何的不爽,他憨笑著搓搓手,說:“小兄弟,小老兒有樁買賣想跟你談?wù)??!?p> “難道這廝看出來我的不凡之處,想要我?guī)挖w建解決江底冤魂的麻煩?”
顧岳不動聲色的問道:“什么買賣?”
“是這樣的……那位陳少俠說,想要將我家公子身上的江底冤魂驅(qū)除,需得用到一味童子尿?!?p> 用童子尿來驅(qū)鬼,在藍(lán)星電影中極為常見,具體有沒有用,顧岳就無從得知了。
不過按照藍(lán)星上的說法,十歲以下的孩童才能稱為童子尿。
顧岳如今都十三歲了。
不過,顧岳抬眼看向王管家,說:“這事倒也不是不可以……”
王管家頗為上道的接口說道:“小兄弟放心,只要能將我家公子身上的江底冤魂驅(qū)除,報酬方面肯定不會放你失望?!?p> “照你這么說的話,如果沒驅(qū)除冤魂,我還撈不著好處了?”
王管家愣了愣,才笑著說:“你看我這嘴……”
說話間,王管家從衣袖中取出一只小布袋,鼓鼓囊囊的。
“不論成不成功,這些銀兩都是小兄弟你的?!?p> 王管家嘴上雖然是這么說的,心中卻是想著:“小小年紀(jì),倒是精明,也不怕有命拿,沒命花?!?p> 顧岳順手接過布袋,扯開瞧了眼,里頭全是些碎銀子,估摸著稱了稱,有個十兩左右。
一泡童子尿換十兩銀子,倒也不虧。
“好!”顧岳答應(yīng)下來。
“小兄弟稍等,我這就去給你弄盛具!”
“不用,我有!”
說完,顧岳轉(zhuǎn)身走進(jìn)房間,然后在硬板床的床底下找了一只夜壺出來,又扭頭看向王管家。
王管家愣了愣,旋即訕笑著將門帶上。
……
等顧岳將夜壺交給王管家,正準(zhǔn)備閉門謝客時,王管家卻是笑著說道:“小兄弟,要不你再隨我過去一趟?”
“嗯?”
“陳少俠雖然說用童子尿可以驅(qū)鬼,但沒有說具體的量,小老兒尋思著到時候要是份量不夠,還得重新跑一趟,那不就耽誤事了嗎?所以……您看要不就幫人幫到底?”
顧岳沉吟片刻,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他正好也想去看看陳牧如何驅(qū)鬼。
順便再看看那頭江底冤魂。
見顧岳答應(yīng)下來,王管家笑得更歡了:“對了,還未請教小兄弟名諱?”
……
當(dāng)顧岳跟王管家來到趙建所在的客房時,第一眼就看到了被繩索牢牢捆住的趙建。
上下唇瓣好像被膠水粘住了一般,不論趙建如何使勁,都掙脫不開。
此時的趙建披頭散發(fā),面容煞白,跟先前的翩翩公子哥判若兩人。
顧岳閉上眼感知了一番……
一如先前在食肆中的場景,此時顧岳同樣能看到濃郁的黑氣兒彌漫在趙建身上。
與兩日前有所區(qū)別的是,此時的黑氣兒已經(jīng)完全有了人的形狀,其完全附依在其身上,趙建所有的動作都是由那道身影控制完成。
尤為惹顧岳注目的是,那道看上去不是實體的身影此時正不斷的往下滴落黑色的粘液。
奇怪的是,這些黑色黏液甫一落地,就會直接消失不見。
“真的被鬼附身了!”
王管家則是屁顛屁顛的端著夜壺小跑到陳牧身邊,說:“陳少俠,您要的童子尿?!?p> 陳牧皺著鼻子說:“先放在旁邊,待會我叫你潑的時候,你再潑?!?p> “好!”
待到王管家將夜壺放好,陳牧邁步走向顧岳,抬手輕輕拍在顧岳肩上,問:“你應(yīng)該還是童子之身吧?江底冤魂乃是極陰之物,須得以童便鎮(zhèn)其陰邪之氣,如此我才能施術(shù)驅(qū)鬼?!?p> 顧岳怔了怔,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應(yīng)該是吧。”
“應(yīng)該?”
顧岳摸了摸身上的銀兩,換上了肯定的語氣:“我這年紀(jì),肯定是童子身?。 ?p> 陳牧略顯狐疑的看了眼顧岳,旋即也沒有多想,轉(zhuǎn)身看向趙建。
在顧岳看不見的面龐上,陳牧的眼眸之中驟然泛起點點星光,而后唇瓣輕啟,喃喃低語:“枉死之魂,身無依兮!”
話音一落,一股極其澎湃的氣勢以陳牧為中心散溢開來,門窗瑟瑟抖動,被牢牢捆束在凳子上的趙建瞪圓了雙眼,眸中的狠戾之色溢于言表。
“六道輪回,自有天數(shù)!不論你生前受了多大的委屈,也不得禍害活人,陳某今日奉七曜之命,再問你一句,可還要執(zhí)迷不返?”
滾滾聲音如浪,在客房之中宣泄開來。
“七曜之命?”
“這人是七曜弟子?”
顧岳思忖之間,陳牧的言語亦是展露出了其強(qiáng)大的能量。
饒是站在門口處的顧岳也不由心生悸然。
這一番話中,仿佛裹挾著某種超凡力量,能在不知不覺中影響到人的情緒。
臨了,陳牧陡然從隨身劍鞘中拔出三尺青鋒,持劍以待。
“君子動口不動手!這是先禮后兵的意思啊!”
饒是如此,被捆束的趙建卻是不為所動。
“敬酒不吃吃罰酒!”
陳牧暴喝出聲,手腕抖動之間,青鋒震顫不已,點點靈光綻放而起。
有些神奇的是,陳牧的那柄長劍并不是凡物,每每揮舞之間,竟都能惹得趙建身上的黑影震顫,被黑影附身的趙建亦是受到了莫大的痛楚一般,面容猙獰。
“這人,似乎還真有些門道?!?p> 某一剎,陳牧一劍朝著趙建身旁空處斬下,旋即暴喝出聲:“童便何在!”
王管家聞言,忙是拿過夜壺,屁顛屁顛的跑來。
“潑!”陳牧又喝。
這下,王管家有些猶豫了。
這種事情,若是事后趙建問責(zé)起來,王管家可沒啥好果子吃。
“再不潑,就等著給你家公子收尸吧!”
王管家被陳牧接連喝斥兩句,端著夜壺的他朝自家公子誠惶誠恐的說道:“公子,事急從權(quán),您見諒一下!”
說完,王管家閉上眼,將夜壺中的童子尿傾盆倒在了趙建頭頂上。
遠(yuǎn)處,顧岳亦是見到,當(dāng)趙建被童子尿灑滿全身之際,其身上的江底冤魂頓時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在趙建身上蠕動起來。
與此同時,陳牧一劍斬出,目標(biāo)竟是趙建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