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攝像頭無時無刻盯著,程一依總感覺有些別扭,跟沐攝派人到學校保護的不同。藏在暗處的保鏢,只要她不出校門,他們只干自己的事情,不會多看她一眼。
例如門口新來的安保,呆在校醫(yī)室的金校醫(yī),還有修剪樹木的大叔。
程一依盡量適應攝像頭,拿出凈水杯舀了點湖水凈化,補充飲用水。
喝了兩口純凈水,思考目前的狀況。
方圓一百公里都是學生們活動的范疇,學生大部分都選擇了駕駛學校的基礎型機甲,這種機甲在天空的前進速度是三百公里每小時。
只要膽子夠大,一天內可以到達比賽場地的任意地方。
可這里有個問題,因為星球重力關系,翱翔天空必須時刻消耗能源來維持反重力狀態(tài),能源消耗大,大半天就必須停下來給能核充能時間,以維持應急戰(zhàn)斗能耗。
若換地上行走,機甲的速度便不能過快,動態(tài)視力再好,翻車撞樹都是常見的,不怕窘態(tài)視頻曝光盡管試試。
如此分析下來,其實能偶遇的幾率不高,更需要選手主動蹲守或尋找。
想要進軍前十名,不是件易事。
程一依發(fā)愁地揪了幾棵湖邊的野菜,突然眼角余光瞥見湖水下游動的靈活魚影。
貌似好久沒吃魚了,她舔舔嘴角,背包里一樣吃的沒有,是時候補充點肉食了。
……
觀眾屏幕前,觀看程一依直播間的人不算少,劉帥、阿蒙、路米三個就在其中。
屏幕中,高高扎起馬尾的女生拿出懷里的飛鏢,蹲在湖邊一動不動,眼珠子隨著游魚們游動而來回瞄。
“她想捉魚吃?”路米好奇。
阿蒙說:“不太可能吧,那里的魚都被我們捉得成精了?!?p> 劉帥:“你還好說,捉得最多就是你?!?p> 阿蒙訕笑:“那不是劉隊長你允許的嗎?自己的膘自己貼,我們不捉,下個月的巡邏隊也會捉?!?p> 劉帥懶得理他,還好程一依不在,若知道他們背著她偷吃魚,一定很氣憤,并且會強烈要求他們再捉兩條。
就在此時,屏幕上的少女兩指夾著飛鏢,手腕動了動,飛鏢脫手而出,沒入湖里,沒有濺起一絲水花。
直播間的觀眾都沒看清她怎么扔的,只見湖面一條大魚反著肚皮飄了上來,頭側和腹部插著剛才扔下水的飛鏢。
“厲害啊?!?p> “練過的?”
“這個人是誰,我要馬上知道她的姓名年齡地址,應援她?!?p> “不過僥幸。”
觀眾們猜測是意外還是程一依實力如此,看著這么小,居然手起鏢落就搞定食物危機,有點東西。
只有劉帥三人清楚真相,他們互相對視,眼中帶著恍然的意味。
路米撇嘴,“我就知道她隱藏實力。”
“她只是不想掃你面子。”劉帥指出,“你每天跟只開屏孔雀一樣炫耀,她肯定不好意思拆你臺?!?p> 路米撓臉,不好意思紅了臉,“我沒有開屏,就是她很像我家里的小妹,所以我才對她好的?!?p> 盡管嘴硬,劉帥哪看不出路米對程一依有好感,想老牛吃嫩草。
程一依模樣挺好,不喊累,又嘴甜會說話,小巧的個子能讓人產生保護欲,很多男性難以抵擋這種類型的女孩。
不過對方年紀實在小,不適合。朦朧的萌芽階段而已,過幾年再說吧。
如果被程一依知道劉帥對她的評價,她可能立刻提起靈氣抬塊巨石砸得稀巴爛直接告訴他,她一點不需要保護,尤其她體型的原因造成的錯覺。
矮,成了她這輩子的逆鱗。
森林內,程一依扎了三條魚上來,三下五除二刮鱗去內臟,撒上些鹽。摘了很多樹葉包起來,再挖坑埋進去。
她收集了很多干樹枝,動作熟練的清理出一個防火線,然后挖坑的地方上面點起火堆。
做完這些,程一依環(huán)顧周圍,沒急著動作。
這里是水源地,易攻難守,但只要是人就要喝水,方圓五十公里有水的地方就三處,屆時必定有人途經(jīng)這邊。
不做點什么好像白來一趟了。
程一依在湖邊布置陷阱之際,六聯(lián)高院那邊的分數(shù)排行已經(jīng)出現(xiàn)變化。
寶怡曾經(jīng)說過那個校草柳臻,他的小隊以強勢姿態(tài)從一百分飆升到三百零三。
一進森林,他們就找到同校的兩小隊人,認出其中有巡邏隊的,不管對方如何使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不聽。
上前就開打。
對面小隊被校草和校草隊友的橫蠻式收割而迅速潰敗,只能投降遞上號碼牌。
二聯(lián)高院的學生看得有些心焦,分數(shù)被六聯(lián)高院大幅度拋開,后期不知道怎么追。
可是這種直播沒有發(fā)彈幕的功能,無法用言語發(fā)表意見在直播間,大家都只能看著光腦,再跟周圍的同學交流。
在湖邊忙碌兩個小時的程一依耳朵動了動,聽見逐漸靠近的機動引擎聲。
她連忙掩好陷阱,收起機甲,爬上在一棵樹上藏身。
一行六人駕著機甲來到湖邊,剛好停在程一依藏身地樹下。看到前方的火堆,他們警惕地在外圍停下來。
等了一會兒,除了火堆偶爾爆出幾粒火花,他們沒發(fā)現(xiàn)有人。
六人隊的臨時話事人道:“掃描一下周圍?!?p> 機甲的生命探測儀輕易把附近的生命體掃描出來,他們看了眼屏幕顯示的平面圖,平面圖上除了他們幾個聚在一起的大紅點,就剩一些密密麻麻的小紅點,沒有其他人在。
“可惜學校不允許用三維生物探測儀,不然一定什么都能搜到出來。”有人說。
“行了,三維生命探測儀用在基礎機甲浪費啊,幾百萬一個,對掃描的目標有害,不是為了對付異獸誰用它?!绷硪蝗说溃骸耙膊恢膫€冒失鬼干的,竟然在湖邊點火這么顯眼,很可能出去找吃的了。我們要不要埋伏在這里?”
話事人思索片刻,“下機,我們分散埋伏?!?p> 站在他們頭頂位置的程一依挑眉,早有預料學生們不會那么聽話二人行動。只是六人的目標有點大了。
就在程一依思考該如何拿下他們,他們自動自覺下了機甲,連痕跡都不知道抹除,就各自收起機甲,分開蹲在湖的幾個方位。
程一依:“……”
屏幕前的劉帥三人臉色古怪,默默給那六個小傻瓜打上必死標簽。聚在一起還有一戰(zhàn)之力,分開是等著人逐個擊破嗎?
程一依在他們埋伏好后,動作矯健地跳到另一棵樹上,過程中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在樹干綁了根繩子,左手捉住一頭,腳踩著樹干飛速滑落,身體與地面呈平行線降落,成功整個人藏入矮叢中。
那個明顯是話事人的學生就在前方蹲著,目光炯炯地盯著火堆,偶爾會左右看,觀察周圍。
只唯獨漏了他的正后方。
程一依慢慢靠近,不費吹灰之力捂著他的嘴打暈他,暫時不摘掉他的號碼牌,以免驚動他隊友。
她拉著繩子回轉到樹上,看一下周圍地形,腦中很快形成攻擊順序的路線。
身姿輕盈掠過樹冠,先解決不遠處蹲守草叢內的兩人,再繞遠路把兩個拉線弄陷阱絆人的家伙“處決”。
剩下的一個,他站在樹下鬼鬼祟祟張望。
程一依沒把人弄暈,悄聲無息地倒掛樹上來到他身后,伸出魔手一鉤,把號碼牌勾到手。
全程快準狠。
對方只感覺脖子微涼,似有寒風拂過,壓根沒意識到有人能在森林來去如風。
過了好一會,探路儀通知他被淘汰的噩耗。
他低頭看,差點驚掉下巴,號碼牌什么時候不見的?
“不會有鬼吧!”
直播間旁觀群眾如果不是目睹程一依作案過程,也很難相信是人所為。
老練、果斷,像貓兒一樣迅捷無聲。
看程一依的直播,就像看特工深入敵營一樣令人血脈僨張,雖然明知道她會成功,但又忍不住屏息等待她下一步動作。
電影都不敢像她那么演,因為觀眾會罵編劇智障,可現(xiàn)實中偏偏就有人做到了。
淘汰的那人還在原地傻愣愣站著,程一依已經(jīng)回轉找第一個號碼牌去了。
可當她回到樹下翻人身尋找時,他衣襟前空空如也,號碼牌不見了。
程一依嘴角下撇,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拿她的東西,狗膽包天。
精神力開啟一掃,掃到兩公里外兩個暗自竊喜的身影。
還是熟悉的人,程一依好氣又好笑,先是裝模裝作在鏡頭前尋找一下痕跡,再往竊賊的方向去。
兩個竊賊營地選在一棵樹洞下,程一依趕到時,她們正在找藤蔓給洞口當遮掩。
程一依走過去,倚在她們的樹洞口邊,“寶怡大可愛,你是不是拿了我什么東西?”
“什么?”寶怡轉過頭,驚喜看著程一依,“咦,寶貝兒,你怎么來了?!?p> 程一依舉起一個指頭大小的號碼牌,走到她身邊,拍拍她肩膀,“我在湖邊掃蕩,你們來拿戰(zhàn)利品,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寶怡瞪圓眼,捂住口袋,“哈,所以我撿了你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