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青梅竹馬相敬如賓
“你放心,你幫我殺,我也幫你殺,我們交換著來?!?p> 她并未因為她的無理傲慢而動怒,反倒對她徐徐善誘。
永樂不同于永平,她本就心思陰暗,當初明明是自己做的局,眼睜睜的看著永平跳入火坑,她卻未曾出手阻止,她才是真正鐵石心腸,極為陰毒狠辣的人
“廢話半天,你到底想讓我殺誰?”
“你最恨的人,太平公主?!?p> 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她身形一震,如墜冰窟。
“瘋子,你方才所言,本宮從未聽到?!?p> 她不厭其煩的轉過身去,并不想理會她,可沒想到,她卻在旁邊喋喋不休。
“同樣身為公主,從前的你高高在上,受人膜拜,她不過是一個艱難求生的小可憐,只有匍匐在你的腳下?lián)u尾乞憐,她才能得到一絲生存的機會,可現(xiàn)在一切都變了,她甚至都已經(jīng)凌駕于你之上,我記得你也是在前幾日及笄的吧?及笄之禮對一個女子而言可是一件大事,太平公主辦得喜氣熱鬧,可對于你的及笄禮,又有何人知曉?”
她的及笄禮,過得簡直凄涼慘淡,除了母妃的一句問候,以及皇后隨手賞的一件禮物,就再也沒人記得了。
那天,她起了個大早,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特地在府中開宴,打算過一個熱鬧而難忘的及笄禮。
可是,那天陰雨連綿,她就站在門外,從白天等到了晚上,飯菜涼了又熱,熱了又涼,直到最后,永平帶著禮物過來,她才終于坐到了桌子上。
兩人雙胞胎,今天也是她的及笄禮,可為了不與永平撞上,她前幾日就曾辦了,那個時候,楚霽雪還親自到場祝賀,隨她一起的,還有京城中的那些達官貴女們,據(jù)說那日好不熱鬧。
反觀自己,門可羅雀,實在是凄涼無比。
憑什么?
都是父皇的女兒,她卻要遭受如此待遇,連那個賤女人都敢爬到自己頭上,她卻一日不如一日。
她氣憤不甘的咒罵了幾句,冷眼瞧著面前幸災樂禍的徐紫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存了什么心思,別癡心妄想了,我雖然厭惡她,但也絕不會自尋死路?!?p> 這徐紫陌陰暗狡黠,絕對不是個好相處的。
“我言盡于此,你若是不能把握,那才是真的愚蠢?!?p> 徐紫陌完全不在乎她是否真的聽了進去,這個坑她一挖了就看她會不會跳。
如今,她深入困局,四面楚歌,若再不為自己著想,最終只能逐漸腐朽凋零。
“我聽說,公主過了及笄之后,都會走上和親這條路,這可不是一條好路子,明明是嬌生慣養(yǎng),受盡寵愛的公主,得到了異鄉(xiāng)之后,卻成了可憐的喪家之犬,死在路上的比比皆是,哪怕真的到了和親國,要么水土不服,要么就是不懂當?shù)亓曀?,其結局下場,無不可憐,你可想清楚了,真的要走這條路嗎?”
她身形一震,滿臉驚惶不安她大概也知曉,她所說的的確是真的。
曾經(jīng)她就親眼見過一個和親公主,慘死在了冷宮,由于不懂語言,天真爛漫,到了雍朝之后,被后宮的那群喪心病狂的女人給蠶食殆盡了。
而她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從一個明媚純真的女子,變成了一個滿口污言穢語的瘋婦,最后自縊于房梁之上。
而這段記憶則成了她最深的夢魘。
她也害怕自己有朝一日會淪落至此。
從前貴妃得失之時,何人敢對她不敬?可今時不同往日,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她得替自己謀劃。
“你能幫我什么?”
“我欠你一個人情,到時候自會還上,你無需做什么,只要讓太平把這個吃下即可。”
她將一個精致的小瓷瓶推到了她的跟前,笑得一臉陰森狡黠。
“這是什么?你是想讓我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你要害死我嗎?”
“別激動,我可不會如此,這并非是什么致命的毒藥,只是會暫時讓她不好受。”
永平不敢相信,她讓身邊的嬤嬤去找太醫(yī)探查一番。
“如此小事,你為何不自己去?”
“人多眼雜,我若親自出手,豈不是將自己置于險境,再說了,我初來乍到,這宮廷中又都是太子和皇后的眼線我未必能做到,我要想險中求勝,就必須得找到自己的盟友?!?p> 她信誓旦旦的開口,親切的握住了她的手。
“同樣是公主同樣的處境,我理解你,我這次來也是來幫你的,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哪怕她說的天花亂墜,真切可憐,永平也并沒有信,她見慣了這些人的逢場作戲,鱷魚的眼淚,絕不可信。
“我知道了,這段時間,你我不便相見,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兩人身處隱秘,剛才的談話并沒有多少人看見。
但不遠處的姬懷柔似有所感,提起裙擺,警惕的跟了過去。
“皇嫂,這才剛開宴,你要去哪兒?”
楚霽雪連忙叫住了她,她身形一頓,朝楚霽雪揮了揮手。
楚霽雪便起身來到她的跟前,“出什么事了?”
“也不知為何,我這心里總是惴惴不安,你陪我去走走。”
楚霽雪并未拒絕,只讓春菊遠遠的跟著。
“你是為了福安公主的事吧?”
楚霽雪看得出來,這兩日她心事重重,做什么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只有在御膳廚,她才勉強打起精神。
“真是瞞不過你,她與殿下走得越來越近了?!?p> “你對殿下到底是怎樣的心思?”
楚霽雪看出了她的悵然若失,若是她對三殿下真的全無感情,也不會一直庸人自擾了。
“我也不知,我們雖然是青梅竹馬,家中長輩也再三告誡囑咐,讓我出嫁從夫,一定不能忤逆她,我就一直與她相敬如賓,從未覺得有何不妥,可是,看著她與那公主走的近,我這心里卻總不是滋味?!?p> 她在上京城并沒有多少朋友,不過只是一個小官的庶女,也沒多少人看得起她,這些話她也只敢同楚霽雪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