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的手輕輕搭在了前面人的肩膀上。
那人動作一僵。
她緩緩在紀淮充滿希冀的眼神中回過頭:“先生,您……您認錯人了?!?p> 紀淮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像之前無數(shù)次一樣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
“抱歉?!彼鬼?,掩下眼中的失望。
這樣的場景這四年來他經(jīng)歷過太多次了,以至于到后來,對失望都已經(jīng)變得習(xí)以為常了。
——
江城的夏夜,還是一如往昔的繁華。
下午展會的事情過后,林司喬也沒什么心情再逛。但展會的主辦人還有事想跟她商量,她也無法直接離開。
只好到主辦人的私人休息室去。
實在太無聊,還靠在沙發(fā)上睡了一覺。
事情談完,主辦人想留她一起吃晚飯,但她實在不想再留在那,便婉拒了對方,一個人回了酒店。
林司喬靠在出租車的車窗上,街上的光線晃得她的臉上明明暗暗。
江城,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最終她還是回來了。
想到離開時的狼狽,她還是有些悵然。
但若不是那件事的發(fā)生,單靠她自己的話,還不知道要多周旋多長時間。
這次要不是想查清楚當年的事情,她也不想再回到這片土地上。
“悅海酒店到了。”司機的話打斷了林司喬的思緒。
下了車之后,林司喬直接回了房間,拿起手機開始點外賣。
悅海的飯菜很好吃,隔壁還立著一個銀棠,但是這么久沒回國,她現(xiàn)在只想吃各種各樣的小吃,而不是正經(jīng)而精致的中餐。
點好了外賣,她在沙發(fā)上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打了一個電話:“魏晨年,把林氏的資料都給我吧?!?p> 電話對面的人一個激靈:“林司喬,好端端的你叫我全名干什么?你搞清楚,現(xiàn)在是你在求我辦事?!?p> 林司喬打了個哈欠,“你不辦也行,那件事……”
“行行行?!蔽撼磕贲s緊打斷了她,“不過你之前不是對林氏一直不太感興趣嗎?幾次想把資料給你你都不要,今天這是怎么了?”
“有些事情,還是要查清楚的?!?p> 幾分鐘后,林司喬就接到了有關(guān)林氏的所有資料。
這些資料十分詳盡。
魏晨年,別人都只知道他的代號,剎。是一個十分神秘的人,在他面前,所有的秘密都無所遁形。
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情,總會有辦法知道。
除了有關(guān)那個人的一切。
林司喬打開電腦,認真地看著魏晨年給她發(fā)過來的資料。
之前她想了那么多辦法都無法查到的,魏晨年的資料里寫得清楚明白。
包括之前那三億的去向。
沒過多久,林司喬的手機響了一下,是魏晨年發(fā)了消息過來。
【喬啊,紀淮那邊可又找過來了,說價格任我開,只要給他你的消息。】
林司喬微垂的眼睫顫動了幾下,手指靈活的手機屏幕上飛舞著:【最近缺錢花?】
魏晨年看著消息,有些訕訕。
錢??!那可是錢啊!
價格任他開,少說也得幾百萬吧。
誰不喜歡錢啊,誰會跟錢過不去啊。
但這位姑奶奶的錢,他還真的不敢隨便賺。
別到時候有命賺沒命花。
最后吃虧的還是自己。
他只能拿起手機再次拒絕。
紀氏總裁辦公室中。
紀淮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霓虹夜景。
聶凡敲門進來,“紀總,剎那邊有回音了?!?p> 紀淮聲音低沉:“怎么說?”
聶凡猶豫了一下,才道:“還是和以前一樣……拒絕了?!?p> 紀淮的情緒沒有任何波動。
從這位代號為剎的人突然名聲大噪之后,他已經(jīng)想方設(shè)法的聯(lián)系過他很多次。
每次就只有一個要求,他要林司喬的消息。
聽聞在剎面前,任何人都沒有秘密。只要出價合適,就能得到想要的消息。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紀淮每一次找到他,都會被拒絕。
他甚至連拒絕的原因都不知道。
一開始,他甚至悲觀的以為,是不是林司喬已經(jīng)不在這世上了,剎才會如此干脆地拒絕他。
他還是會隔一段時間,就會向剎發(fā)去請求。
從一開始由他出價,到后來的價格隨便提。
只要是能得到林司喬的消息,要多少都可以。
可每一次得到的結(jié)果仍然是被拒絕。
漸漸地,紀淮反而放下心來。
林司喬一定還好好的活在這世上,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剎不肯提供她的消息。
但她一定還在。
只要她活著,他就一定可以找到她。
紀淮低聲道了一句“知道了”,便讓聶凡先離開了辦公室。
今天下午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不知為何,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這次他就是覺得他快找到她了。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陸星帆的電話:“姜可昕下午在會展中心跟人起了沖突,你知道嗎?”
陸星帆的語氣一如既往:“她每天跟那么多人起沖突,我要是次次都過問,不是累死了?!闭f完,突然覺得不對,問道:“你怎么突然對她感興趣了?”
紀淮沒有解釋:“問問她,下午的人是誰?!?p> 不多時,陸星帆便有了回信。
【她說是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小畫師,錄了她的視頻威脅她?!?p> 紀淮看著消息蹙了蹙眉。
難道真的不是她?
不對,一定不對。
他拿起外套,轉(zhuǎn)身急匆匆地出了門。
林司喬坐在沙發(fā)上看了會林氏的資料,覺得有些累。
她把資料放在一邊,抱著個抱枕歪在一邊。
希望她這次回來,能早點將事情都調(diào)查清楚,趕在紀淮找到她之前回去。
想到紀淮,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樣的感覺。
自從上次離開之后,她刻意沒有再打探過紀淮的消息。
仿佛這樣就可以當做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一樣。
她很少做這樣自欺欺人的事情,但是每次碰到紀淮,她就會變得不像她自己。
她悠悠吐了口氣。
能不見,就盡量不見吧。
最好再也不見。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林司喬的思緒。
看看時間,大概是外賣到了。
林司喬沒有仔細看,直接打開了門。
看到門外的身影時,不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