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被認了出來
唱歌,說話,嬉戲,做什么的都有。
唱歌那人閉著眼唱的聲情并茂,異常的享受,但并不好聽,仿佛野獸嘶吼,他半點不在乎別人的死活,也許,包間里的其他人都習(xí)慣忽略他了。
也是他先察覺到門開了的,那雙碧綠色的眼眸掠過林傾秧落在沈未饒身上,又移到林傾秧的小臉上,開口說話和唱歌的時候判若兩人。
唱歌時,好似這個世界都和他有仇,說話時,帶著致命的溫柔:“傾秧公主后面的女人,是葉芙今日送給少爺公子的禮物嗎?”
話音將落,包間里鴉雀無聲,林傾秧扭著水蛇腰笑的諂媚:“陸少說對了,傾秧給少爺們介紹一下,我身后這位是夜色佳人新來的小姐,叫蔓露,今后,傾秧就和蔓露一起伺候少爺了?!?p> 說完,少爺們都在往沈未饒的方向看,唯有坐在角落里身著定制版黑色西服的男人低垂著眉眼,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拿著一個裝有三分之一紅酒的高腳杯,輕輕搖晃。
仿佛光影都有在偏愛他,本就俊朗的面孔在光的裝點下,更是顯得他眼如寒星,眉若刀裁。
細密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他眉眼深邃,瞳孔罕見的藍黑色,沉靜如雪山不化的湖泊。
勝似女媧最佳之作。
“蔓露?”陸飼霖饒有興致的挑眉。
沈未饒緊咬著下唇,在二樓被她們折辱的陰影,還未能在腦海里揮去,她強忍著胃里的酸楚感,不說話,就是避免把那些難聞的液體吐出來。
陸飼霖看她不說話,溫聲道:“怎么不說話呢?我們又不會吃了你?!?p> 沈未饒還是不說話,林傾秧將沈未饒拉到前面,沈未饒釀嗆了一下,不慎將桌子上的果盤打翻,一顆顆的滾到了角落里左邊棕褐色頭發(fā)男人的腳邊。
沒等林傾秧說,沈未饒趕忙跪到地上,一邊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一邊卑微的爬到棕褐色頭發(fā)男人腳邊。
角落的男人與棕褐色頭發(fā)的男人的瞳孔在聽到沈未饒的聲音時,驟然緊縮!
棕褐色頭發(fā)的男人用皮鞋尖挑起沈未饒的下巴,以命令的口吻道:“頭抬起來?!?p> 沈未饒拾東西的動作,頓住了,她的手顫的愈發(fā)的厲害。
她在想,怎么這么倒霉,第一天就遇上了季憲詔,還好,不是賀盡灼。
男人又命令道:“把頭給我抬起來!”
林傾秧見男人要生氣,立刻出來說好話,畢竟到時候是夜色佳人的榮譽虧損:“季少,蔓露是新來的,不懂夜色佳人的規(guī)矩,您為了這樣一個女人生氣不值得,來,我陪您喝一杯?!?p> 說著,她在桌上拿起一杯紅酒,想要往嘴里喝,季憲詔慢悠悠的問:“那就是傾秧懂夜色佳人條條框框的規(guī)矩了?”
“傾秧來這已經(jīng)四年了,再不懂夜色佳人的規(guī)矩,那不得天天挨罰?”林傾秧以為自己是被季憲詔看中了,立即上趕著解釋。
“哦?是嗎?”季憲詔掀起眼皮,吊兒郎當(dāng)?shù)目粗謨A秧,“恐怕葉芙也不敢說自己百分之百的了解夜色佳人的規(guī)矩?!?p> “季少這是說的哪里的話,夜色佳人的規(guī)矩不是我和芙姐訂的,當(dāng)然不會百分之百的了解了?”林傾秧見事態(tài)發(fā)展不是她想象的那般,試圖挽回點局面。
她其實也是仗著季憲詔玩世不恭,不和她計較,所以肆無忌憚的挑戰(zhàn)季憲詔的耐心。
“不,傾秧,你得記好,我,賀盡灼,還有簡家財神爺,簡塵梟就是夜色佳人唯一的規(guī)矩。”
簡塵梟,林傾秧聽到這個名字仿佛談虎色變,那個暴力殘忍,半點不輸賀盡灼的男人。
不過,今日他沒來。
跪在地上的沈未饒的身子突然一震,賀盡灼,她窮盡一生也想遠離的魔鬼。
少爺們察覺到不對勁,倒也不阻攔,該干什么干什么。
“傾秧臉色怎么變了?”季憲詔雖然仰視著林傾秧,但自身的氣場,讓他掌控范十足,“不是要替這個女人收拾殘局?”
林傾秧咽了咽口水,連連搖頭,“不是不是,季少您誤會了,我就是怕蔓露……”惹您不開心。
話沒說完,季憲詔不耐煩的道:“要么滾,要么留在這,跪在地上,和她一起,把地上的水果挨個舔起來?!?p> 林傾秧性子傲,這么低聲求人的事,她肯定不會做,于是乎,憤恨的瞥了眼沈未饒,老老實實的選了個地坐下了,并讓本在包間里的其他小姐先離開了。
包間里的小姐都緊接著離開了,少爺們一個個好奇心爆棚:“唉,怎么都走了?”
“傾秧公主發(fā)話,誰敢不聽?”
他們議論紛紛,一位扎著小辮的格子衫嘻哈風(fēng)男人,看到沈未饒還在這,問:“唉,你怎么沒走呢?”
“我……我……”沈未饒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問題。
“我讓她留下的,好好的果盤讓她打翻了,不撿干凈就要離開,夜色佳人早晚得亂,是不是???賀四爺?!奔緫椩t歪起一邊嘴角,噌噌角落中男人的手肘。
沈未饒聽見這個稱呼,整個人都慌了,她再一次停住了手中的動作。
季憲詔極不滿的厲聲問道:“我讓你停下了嗎?”
沈未饒的身子猝然一顫,她的手太抖,剛撿起來的一顆葡萄再次落到季憲詔皮鞋上。
季憲詔咂舌,沈未饒馬上撿起來,然后用小臂去擦季憲詔的皮鞋。
季憲詔的腳動了一下,沈未饒的頭片刻不猶豫的重重磕在了地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沈未饒的胡言亂語讓季憲詔和賀盡灼都有些悶脹。
他什么時候說打她了?
季憲詔一直沒說話,沈未饒一直在磕,額頭磕出包。
又是一個響頭要落下之際,頭頂傳來輕飄飄的一聲“沈未饒,你不抬頭,身上獨有的茉莉花香,也隱瞞不了你?!?p> 沈未饒的身心如降冰窟,兩個月了,沈未饒以為和這個男人此生此世,徹徹底底都不會再有任何糾葛。
可是,江北的每一處,都可能是這個男人的立足之地。
少爺們聽聞這個名字,都把眼神投向了沈未饒身上。
沈未饒察覺到他們不友善的目光,強裝鎮(zhèn)定的道:“先生,我叫蔓露,不是您所說的沈未饒?!?p> 賀盡灼的耐心不好,俯身,掐住沈未饒的下巴,強迫她抬頭,與自己對視!
男人揶揄著不給沈未饒留一點尊嚴的打擊她:“蔓露?沈未饒,你以為,改一個名字,就可以逃離我的手掌嗎?你這張臉啊,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