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棋子以身入局
“陛下,清河那邊有消息了!”
解麟將傳來的書信畢恭畢敬的放在桌上,解還休迫不及待的拆開來看,定然是有好消息。
江湖上,清河縣那邊早就傳出消息,新到任的清河縣縣令設(shè)局拉攏各方勢力,以身入局,以己為餌,將山匪流寇一網(wǎng)打盡,雖還有逃亡在外的流寇,也已不足為懼。
“崔晚眠當(dāng)真是個好苗子,朕就知道沒有看錯他。”
解還休當(dāng)即擬了折子,給崔晚眠連升兩級,任督察使,能在七十二官道上暢通無阻。
“陛下,是否將其召回燕都,這可是一顆好棋子。”
“暫時不用,朕還有一事得讓他查清楚再回來?!?p> 解還息在信中交代了,清河崔氏嫡女崔蘭心的過往淵源,她要全部知道。
“入秋了,給邊疆戰(zhàn)士們趕制的棉衣可出來了?”
“驗過貨了,待到入冬定然可以送到將士們的手上?!?p> “那就好,將士乃國家之盾,百姓乃社稷之體,兩者相輔相成,方才能助興國運?!?p> “陛下,龍體同樣重要,今日身體可好些了?那璞侍君伺候的可還好?”
解麟天天操心得像個老媽子。
“那人,是辛娘塞進(jìn)來的能不好么。竟是照著伯懿的模子給朕找來,下次可得好好罰她?!?p> “再過三日,就是選秀了。即便是那璞侍君伺候的不周到,這后面的新人也是多多益善?!?p> “你倒是處處替朕著想后宮之事?!?p> 解還休摸索著手中的竹簡,想來溫伯懿還有兩月時間就應(yīng)該到了。
“你說,他回來看到此番景象,會不會氣出心病。”
“陛下如今貴為大宣天子,這本就是平常事,無論什么時候他都知道這是他要面對的,就看他有沒有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p> 是么。
恐怕,等他回來看到這番景象怕是恨不得將她劈了。
三日后的選秀是大宣開國后第一稀罕事。
自古都是男人選妃,這女人選妃倒是頭一遭。
男人們立在鳳露臺下,世家子弟不在少數(shù),看來這些世家為了能在朝堂上立足翻身,可謂是擠破了腦袋花心思來討好。
形形色色,各有不同,但這面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身形俊美,容貌俱佳。任何一個站出來都是絕色。
“祁州刺史沈笑之子,沈青禾。年十八。”
是個明月清風(fēng)的好容貌,刺史獨子竟然也舍得。
“留牌子!賜香囊?!?p> “大常寺林夏之子,林長風(fēng)。年十八。”
溫潤儒雅,舉止標(biāo)致,拉出去算是有排面。
“留牌子!賜香囊!”
……
……宣了足足一個時辰,眼花繚亂,這其中不乏有些使了小心思的。
“瀘縣縣尉司馬清之子,司馬夜白。年十六。”
解還休看著臺下的少年,這是最后一位,瘦小的身體站在那里紋絲不動,如一棵堅挺的松樹。
看著乖巧,細(xì)看滿眼桀驁,進(jìn)宮看來不是他所想。
“司馬夜白,上前來。”
解還休揮了揮袖子,讓他進(jìn)幔子來。
少年踏步而來,恭敬而又笨拙的磕了一個頭,舉止僵硬,這禮數(shù)學(xué)得也不怎么樣。
“你可是自愿入宮?”
縣尉之子可是鮮少見,能進(jìn)來遴選必然是花了些價錢通融關(guān)系。
“自愿。”
平淡的語氣中帶著一切脾氣。
“大膽!怎么和圣上說話?!你這是不想活了!”
解麟的訓(xùn)斥并沒有讓他彎下脊梁骨認(rèn)錯,只是平淡的回復(fù)。
“臣只是個粗人,不懂得如何細(xì)聲軟語討陛下歡心?!?p> 不知道是個直腸子,還是故意為之。
“習(xí)武多久了?”
少年聽到這句話,語氣終于轉(zhuǎn)變了,抬頭看向她,四目相撞,解還休眼中的寒光燃燒著他的心,頃刻間覺得以前的自己只是停留在關(guān)于她的傳說上,如今真的見面了,才知道那些傳說根本比不上她的萬分之一。
“臣自幼習(xí)武,已有十三年。”
“既如此,你有自己的江湖,何必入宮圍困在這方寸之地?!?p> “心中有江湖,何處不是江湖?!?p> 解還休看著眼前炙熱的少年,當(dāng)真和她年輕時候太像了。
一身桀驁不馴,心比天高總覺得自己能開疆辟土成為一方霸主。
“好?!?p> 解還休將盤中的香囊親手替他系在腰間,發(fā)絲拂過他的鼻尖,落在臉上摩挲,勾得他心臟狂跳,衣襟上的草木香讓他有些恍惚。
“以后留在朕身邊,這宮里的江湖可不輕松?!?p> 司馬夜白受到的不同待遇如同一座山壓在了他的肩上,消息一經(jīng)傳出,世家子弟也坐不住了,寒門何時要爬到世家頭上去了。
選秀百余人,最后留下來的僅僅只有三人。
受封最高的屬祁州刺史之子沈青禾,封側(cè)君。
其余兩位皆封侍君。
清河縣……
一盞青燈昏昏沉沉,卷宗房內(nèi)充斥著書卷之氣,大部分書都被書蟲啃噬得看不清楚原本的樣子。
崔晚眠接著微弱的光在熬夜整理卷宗,查找當(dāng)年崔氏嫡女崔蘭心的消息。
連續(xù)在這里翻了三天三夜也沒有查到一點蛛絲馬跡,當(dāng)年此事牽連甚廣,怕是都被處理干凈了,在崔氏一族早就明令禁止不準(zhǔn)提起。
“咻!”
一道寒光閃過,擦著他的耳畔飛過,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死死釘在了柱子上。
崔晚眠微瞇著眼,朝著暗器飛過來的方向看去,窗戶邊一道黑影閃過,再去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淡定的扯下暗器上的紙條。
“明晚子時,崔氏祠堂。靜候?!?p> 紙條上的字蒼勁有力,這字跡以他多年鉆研崔氏一族的消息來看,是現(xiàn)任崔氏族長沒錯了。
看來,這一次的任務(wù)比剿滅山匪流寇還要艱巨。
既然如此,這卷宗室內(nèi)定然是找不到當(dāng)年的消息了,還不如回去好好休息,養(yǎng)足了精神應(yīng)對明晚的場面。
崔晚眠抬手將油燈輕輕拿起,袖子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茶盞,茶水倒在了墊油燈的破爛書上。
為了不留下痕跡,崔晚眠立刻將書拿起來細(xì)細(xì)擦拭,袖子蘸過的地方赫然出現(xiàn)“詩集”兩字。
這卷宗室內(nèi)如何還有詩集?
心底的好奇讓他忍不住翻開來看,的的確確是一本詩集,不過里面的詩寫得非常爛,對仗不公正,平仄不押韻,這樣的文采也能寫書?
……
崔晚眠合上書無意間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們一直習(xí)慣于豎著讀,這些詩橫向連起來卻是一句話。
恍然間他明白了,找了這么多天,竟然是一本毫不起眼被用來墊燈的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