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康熙都召明玉去乾清宮伴駕,說是伴駕,其實就是教明玉寫字。
明玉不知康熙是喜歡角色扮演,還是看自己痛苦他很開心,總之康熙樂此不疲。
明玉現(xiàn)在最怕的人就是康熙,其次是趙來福,因此,趙來福每次來接她,她都沒個笑臉。
搞的趙來福也很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明玉。
午后。
明玉小憩了會兒,聽到外面有動靜,“騰”的坐起身:“來了?”
喵喵正趴在一旁昏昏欲睡,也被她嚇的睜開眼,警惕的四處搜尋。
“不是趙來?!薄?p> “是豆蔻回來了”。翠縷伸頭看了一眼。
“哦”。明玉又坐回去,抬手一下下的輕撫著喵喵的背。
“幾時了?”她問。
“已經(jīng)未時了”。
往常都是用過午膳,趙來福就來了,這會兒還不見人影,那皇上今兒應(yīng)該不會召她伴駕了吧。
明玉尋思著。
豆蔻腳步輕快的進來:“小主,御花園的花都開了,可好看了”。
“您要不要去逛逛?”
明玉有些意動,她穿來好幾個月了,還沒出去逛過,可她又怕出去再碰到別的嬪妃,生出什么事端來,就有些猶豫。
她偏頭朝窗外看了看,日頭正烈,曬的人都睜不開眼。
這個時間應(yīng)該不會有人去御花園吧。
“那走吧”。明玉這幾天寫字寫的都快抑郁了,她覺得自己也該出去透透氣。
“撐著點傘”。翠縷將油紙傘遞給豆蔻,又囑咐:“躲著點日頭走,別讓小主中了暑氣”。
古代的醫(yī)學(xué)可不像現(xiàn)代那么發(fā)達,中暑就很可能會要人命的。
明玉很重視,想著逛一會兒就回來,要不然真中暑,不死也難受。
她又想到自己這幾天都是頂著太陽去乾清宮的,沒中暑真是萬幸。
“御花園都有什么花?”兩個人出了承乾宮一路向東,穿過景和門,剛拐進通往御花園的甬道,迎面就碰上了安嬪。
安嬪不知打哪來的,她姿態(tài)慵懶的靠坐在轎攆上,身穿一件茜紅色襯衣,外面套著月白稠芙蓉對襟馬甲,依舊是金玉滿頭。
明玉頓住腳,有些懊惱的皺起眉。
自己這是什么運氣啊?!
還沒到御花園呢,就碰上人了,碰上人也行,可為什么偏偏是安嬪?!
如果現(xiàn)在后妃們來個大評比,比誰最恨自己,明玉覺得第一個肯定就是安嬪了。
這么近的距離,明玉想躲都來不及了,她只好硬著頭皮迎上去:“見過安嬪娘娘”。
安嬪抬了抬手,轎攆停下,她居高臨下的睨著明玉。
明玉還保持著屈膝行李的動作,安嬪不叫起,她也不能擅自站起來。
可她穿著花盆底,底盤不穩(wěn),沒一會兒功夫,身子就顫悠了。
安嬪明白著實在刁難自己。
明玉也不硬撐,順勢跌坐在了地上。
“小主”。豆蔻趕忙扔下傘去扶她。
“呦,這是裝柔弱給誰看呢”。安嬪冷冷的扯起一邊嘴角。
“本宮可不是皇上會憐香惜玉?!?p> “既然你行個禮都行不好,那就在這兒跪兩個時辰,學(xué)學(xué)規(guī)律吧”。安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就帶著人離開了。
又要跪?!
而且還是這么熱的天,明玉心中有一萬個草泥馬跑過。
她嘆了口氣,認命的撐起身跪好。
這次有人在旁邊看著,明玉不能在摸魚,她只能老老實實的跪完兩個時辰。
她不知宮女是怎么計算時間的,反正她覺得過了大概有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吧,才結(jié)束這次罰跪之旅。
豆蔻邊架著明玉邊掉眼淚:“都是奴婢的錯,要不是奴婢說讓小主出來逛逛,小主也不會……”。
“好了,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明玉安慰道。
“再說罰跪也不見的是件壞事”。
“???”豆蔻愣模楞眼的看著明玉。
“總之你小主我這次是絕對不會白跪這么長時間的”。上次貴妃罰跪,明玉沒辦法只能忍,這次安嬪,她覺得還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唉!
康熙為什么不個沉迷美色的,要不然以她現(xiàn)在得寵的程度,還不是想要啥就有啥,至于為了升個職這么費盡心機嗎?!
明玉躺在床上,也不讓翠縷給自己上藥,她還得演出苦肉計,當(dāng)然是越慘越好。
可是也太疼了!
她咬緊牙,默念著“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好吧,她用這句話激勵自己有點給臉上貼金了,可是用來催眠還是有用了。
不知念了多少遍,她睡著了,醒來天已經(jīng)黑了。
屋子里沒人,她揉了揉有些抽痛的太陽穴,喊了聲“翠縷”,翠縷立刻進來:“小主您醒啦”。
“敬事房來人了嗎?”她掙扎著坐起來。
翠縷傾身拿過靠枕給她墊上:“沒有”。
康熙今晚不會不召自己侍寢了吧,那自己這不是白遭罪了嘛!
她生無可戀看著帳頂,有點想哭,也有點惡心。
“小主,您餓了吧,奴婢讓周乾去提膳?”翠縷輕聲問道。
明玉搖了搖頭:“我沒胃口,你先出去吧”。
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需要靜一靜。
翠縷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明玉一眼,才緩步退出去。
她出去沒多久,又匆匆的進來。
“怎么了?”明玉聽著她的腳步聲有點鬧心。
“敬事房的人來了”。
“真的?”明玉驚喜的問道。
“真的”。
“小主快準備準備吧”。翠縷扶著明玉下床。
“豆蔻呢?”明玉這才想起來少了個人。
“她哭了半天,人昏昏脹脹的,奴婢就讓她回屋休息去了”。翠縷給明玉系好盤口,又轉(zhuǎn)身走出化妝臺挑首飾。
“不帶了”。明玉覺得頭有些沉,不像戴這些累贅。
“你待會兒去看看,要是不行就叫了太醫(yī)”。
宮女是不能叫太醫(yī)的,翠縷不像讓明玉擔(dān)心,就沒說,嘴上答應(yīng)著。
明玉拖著兩條傷腿去了乾清宮,下轎子攆時,眼前恍惚了一下,差點沒站穩(wěn),趙來福扶住她:“您沒事吧”。
“沒事”。明玉擺擺手。
她步履緩慢的進殿行禮,康熙拿著放大鏡站在書案前不知在看什么,抬頭掃了她一眼又低下頭:“起來吧”。
“是”。明玉起身,“嘶”了聲。
她有裝的成分,也是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