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錦江郡,并沒有陷入沉睡,璀璨的燈火交相輝映。
離開玉壘集團后,姬林在錦江畔悠閑散步。
長生固然讓世人羨慕,卻也在悄無聲息之中,持續(xù)不斷的吞噬著姬林的力量。
天地萬物,一啄一飲,上天給予了一種力量,就必然會奪走你另外一種力量。
姬林空有長生之軀,卻無舉世無敵的武力,這讓姬林頗為無奈。
如果不是當(dāng)年,伏羲曾經(jīng)推算出,姬林會在五千年后得道的話;如果不是姬林擁有,五千年的悠久知識沉淀的話;姬林甚至都覺得自己,似乎比一般人,還真強不到哪里去。
換句話說,姬林是一個見證了,中華五千年歷史滄桑的——普通人。
姬林是人不是神,除了無與倫比的見識,姬林也就比普通人,多了一個長生之軀而已,僅此而已。
“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如今好上高樓望,蓋盡人間惡路歧!”
路過一家名為“青竹”的大酒店之時,望了望酒店前的對聯(lián),姬林停下了腳步。
這幅對聯(lián),乃是唐人高駢所著的七言絕句——《對雪》。
青竹酒店中的青竹二字,是以青竹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董青竹”而命名的。
董青竹這個名字,則是以《對雪》來命名是。
青竹酒店,是蜀地第一家五星級酒店,始建于民國年間。
歷史上,青竹酒店曾接待多名各國政要,也是蜀地精英名流,聚會待客的首選地。
董青竹,是蜀地的傳奇女子,早年曾留學(xué)島國。
董青竹回國后,一心報國,先后在蜀地、魔都開辦了酒店,皆以青竹為店名。
多年前,黃浦江開始崛起,董青竹“抓”住時機,舉家遷往魔都,幾度沉浮,終成一代商業(yè)巨賈。
蜀地這家老店,如今乃是由董青竹的孫女,董家第三代大小姐,董熏兒在打點。
“姬先生,歡迎歡迎。”一身大紅旗袍的婀娜走出來。
“你是?”姬林有些疑惑,不明白眼前的“妖”嬈,為何認(rèn)識自己。
“我叫董青竹,乃是這家酒店的負(fù)責(zé)人?!?p> “我們酒店,和你們玉壘集團,是重要合作伙伴?!?p> “我今天在玉壘集團去辦事,剛好看到茅老送您出來呢。”
“今天我舉辦了一場私人派對,您既然已經(jīng)來了,不妨進去坐一會,您意下如何?”
董熏兒伸出手,舉手投足之間滿是優(yōu)雅,盡顯蜀地名媛風(fēng)采。
“原來這小丫頭,將我誤會成玉壘集團的新高管了。”
姬林摸了摸鼻子,感覺有些好笑,卻也沒有說破。
對于青竹酒店這個地方,姬林還是很有興趣的。
在這里,姬林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一絲來自故人的味道。
“真是一個翩翩佳公子吶?!?p> 身為蜀地上流社會的交際花,饒是董熏兒閱男無數(shù)。
但在看到姬林第一眼的時候,董熏依舊忍不住發(fā)出了贊嘆。
女人如花,越老越凋零,男人卻如酒,越老越甘醇。
姬林曾歷經(jīng)滄海桑田,雖無絕世的武力,但舉手投足之間散發(fā)的成熟魅力,也不是一般女人所能抵擋的。
“董小姐你好,我叫姬林,很高興認(rèn)識你。”
姬林優(yōu)雅的伸出右手,望向董熏兒的目光一片欣賞。
長生五千年,姬林閱女無數(shù),曾和李師師、上官婉兒,等千古佳人為友。
一般一般的女人,姬林還真不放在心上。
董熏兒很美,屬于那種看一眼,就能讓男人熱血沸騰的女人。
但姬林欣賞她,不過是因為她是故人之后罷了。
“姬先生,里面請?!?p> “請!”
董熏兒今天開了個私人派對,參加者雖然不多,卻都是蜀地有頭有臉的人物。
屋內(nèi)一切擺設(shè)布局,盡顯優(yōu)雅和高端品位。
“沒想到這幅書畫,居然會在這里?”
進入貴賓間后,當(dāng)姬林的目光落在墻壁上,一副泛黃的江南水墨畫卷上時,頓時一愣。
這幅書畫將煙雨江南的美景,描繪的惟妙惟肖,讓人仿佛回到了那個楓葉紛飛的江南雨季。
畫面的正中央,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一身婀娜的身姿,被大紅旗袍勾勒的淋漓盡致。
她站在斷橋上,正側(cè)臉凝望著遠方的雷峰塔。
她“朱”唇微張,露出一排雪白整齊的牙齒,似乎在說著什么。
旗袍貴婦的身旁,則是一名穿著中山裝的青年。
青年如山岳般巍峨而立,雖然是副手背立,卻能讓人猜測出,此人定然一個濁世佳公子。
“這幅書畫,乃是家祖母的珍藏,成書于1930年,乃是息霜先生的作品,先生您如果想要的話,送你便是?!?p> 見姬林饒有興趣的樣子,董熏兒笑吟吟說道。
息霜先生是神州近代史上,罕見的佛門得道高僧。
息霜先生圓寂之時,一身筋骨化為舍利子數(shù)百顆,讓人嘆為觀止,只疑是佛陀轉(zhuǎn)世。
如此人物,他的書畫自然價值不菲。
但董熏兒說送人就送人,這胸襟氣度和財力,還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媲美的。
“此畫我甚是喜歡,承蒙董小姐割愛,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輕輕的摸索著眼前這幅書畫,姬林眼中滿是回憶。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傳書謝不能;桃李春風(fēng)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p> 姬林輕聲念著書畫中的字跡,只覺得這字里行間,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