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二人同時沉默,四周除了風聲之外,也唯有呼吸之音。
凌霄閣大院中花開花落,一片似火楓葉悄然而落,清風將上官雪的長發(fā)吹起。
“為何我會有這樣的想法?真是不可思議。”姬林眉頭一皺,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道心似乎出了些小問題。
“他……為何要對我說這樣的話?莫非他也……喜歡我?”
“為什么我要用‘也’這個字?莫非在我的心中,已經(jīng)……”
這越想,上官雪心中越慌亂,被長發(fā)遮掩的臉頰下方,忽然飛起了兩朵紅霞。
在玉壘公司中,上官雪和姬林是考古部門眾妹子眼中公認的一對。
這二人,堪稱郎才女貌,奈何郎君“無情”,美妾似乎也“無意”,讓眾妹子覺得好生無趣。
可今日,姬林居然……表白了?
這……什么情況?
眼前的場景,如果被林露露羅玉鳳那些妹子知道的話,此事恐怕第二天就會傳遍整個公司吧?
好在,這里是姬林的居所,此時天色也有些發(fā)黑,所以二人才顯得沒有那么的尷尬。
“我是說,既然咱們都是同事,我在心中也將你當成了妹妹,所以我自然有責任來照顧你?!甭柭柤?,姬林開始彌補自己剛才話里的漏洞。
“這樣啊?!鄙瞎傺┼傅囊宦暎樕俅位謴?fù)成為千年不化的冰山,心中既有如負重釋,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對了,你想吃什么,我叫外賣?!奔Я植辉敢庠谀信@個問題上糾結(jié),邊開門邊岔開話題。
“附近有大賣場,我去買點材料,咱們還是在家里吃飯吧?!鄙瞎傺u搖頭,一臉笑意。
“我說了,這里不是我家,只是一個暫時居所而已,若是哪天我離開了,這里就沒有了任何意義?!奔Я置碱^微皺,有些排斥“家”這個字。
姬林是孤兒,出生之時被拋棄在窮山惡水之間,若非“羲皇”伏羲偶然路過,將那洪荒猛獸斬殺的話,姬林五千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
伏羲對姬林而言,恩同再造,亦師亦父。
但和可惜的是,伏羲最終破碎虛空飛去,只留下姬林一個人繼續(xù)在人間流浪。
姜子牙、老子、孔子、莊子……,在歲月的長河中,一個又一個好友隨風而逝。
他們或騎牛成道,或一榜封神,或人間成圣,唯獨姬林一個人,依舊繼續(xù)在人間流浪,也唯有流浪。
這樣的生活,說實話,姬林已經(jīng)受夠。
家?是何物?
隨著時間的流逝,姬林早已忘記。
“姬大哥,一人之地,自然無以為家,可我們是兩個人,從今天起,讓我當你的家人,好嗎?”
嗡!
上官雪的話,如一把利刃般劃開塵封千年的藩籬,讓姬林有一種如雷轟頂?shù)母杏X。
……
那一年,秋風嗚咽楓葉飄零,北宋的繁華盛世搖搖欲墜,夜色下的汴京城勾連遍地燈紅酒綠,一名少女正站在高臺上‘撥’‘弄’琴弦。
琴聲悠揚,似能繞梁三日而不絕,在不起眼的角落中,坐著的是一個中年文士。
隨著少女的琴音,中年文士閉目搖頭,一臉的陶醉。
“陛下,等會兒老奴安排一下,安排此女來見您。”一旁的老管家察言觀色,獻媚的笑道。
“楊戩,朕……咳,老爺我說了多少次了,在外面叫我宋老爺即可?!?p> “這若是讓人知道朕……老爺我居然大半夜的跑出來逛窯子,你這不是害我嘛?!敝心晡氖繑[擺手,有些不悅。
“奴才該死,該死?!甭勓岳瞎芗乙荒樆炭郑鹿蚩念^,卻被一旁的帶刀護衛(wèi)李易玄瞪了一眼,這才醒悟此處乃是青樓,而非宮中。
“臥龍兄,就煩勞你幫我先接見一下此女,若是不錯的話,朕定然會和她有一夕花下之緣。”
一曲終了,眼見那少女已經(jīng)退到珠簾之后,輕撫長髯,中年文士對李易玄抱拳笑道。
“宋兄無需多禮,我既然答應(yīng)給你當三年護衛(wèi),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我都會幫你?!崩钜仔⑽⒁恍Γ频L輕。
“陛下,那李易玄究竟是何人?為何您……對他如此客氣?”在回宮的馬車上,楊戩小心翼翼的問道。
“臥龍兄乃是世外高人,若非太祖皇帝昔日留下的那塊長生令牌,朕可請不到這等高人來當護衛(wèi)?!壁w佶輕撫長髯,有些唏噓。
那一年,姬林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絕代佳人李師師,繼洛陽白馬寺之后,第二次重逢。
……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yīng)覺月光寒?!?p>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p> 當上官雪踏入凌霄閣內(nèi)部之時,這才發(fā)現(xiàn)客廳之中,居然掛著這樣一幅有些不應(yīng)景的字畫。
這幅字畫,是以宋微宗獨創(chuàng)的瘦金體書寫而成,乃是用金龍云筏揮灑而就。
上官雪雖是研究唐史,卻也能看出這幅書畫,應(yīng)該是成書于北宋末年。
只是這字是好字,為何卻彌漫出一股淡淡的憂傷?
就似乎,有一股穿透千年依舊未曾改變的憂傷,以及那讓人忍不住低聲嘆息的惆悵?
為何會如此?
一時間,呆呆的望著這幅書法,上官雪有些癡了。
既是書畫,自然是有“書”也有“畫”,在這首唐朝李商隱的《無題》詩中,還有一幅畫卷。
很是簡單的筆墨,卻勾勒出了一個相貌堂堂,頭戴斗笠的御林軍帶刀護衛(wèi)高大形象。
他手正握在‘腰’‘間’的唐刀上,低頭看不清面容,一股拔刀欲斬的氣勢撲面而來,似能穿透紙面。
即便是時隔千年,上官雪依舊能夠感受到“他”的憤怒。
在他的遠方,是一群吊兒郎當?shù)氖芯e漢潑皮,他們將“她”僅僅包圍,一個個目光猙獰。
“姬大哥,這幅畫應(yīng)該是宋微宗所著的書畫吧?這似乎是講述一個什么故事吧?為何我記不起來呢?”上官雪抬頭,有些疑惑。
“這幅畫,叫做秋風無題吟,的確是宋微宗趙佶所著?!?p> “講的是一個叫做李易玄的御林軍帶刀護衛(wèi),以及一個叫做李師師的少女,他們之間初次見面的故事?!?p> 姬林似乎默認了上官雪當自己妹妹的事實,含笑點頭。
只是這笑容,為何和那窗外飄零的楓葉一般,在這秋風中平添了幾分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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