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離開一層層畫作上的背紙,處理過血跡的里內(nèi)便暴露了出來,施妙染越揭越心驚,紅色的痕跡已經(jīng)暗淡,但是卻很難讓人不猜想這是否就是血。
她仔仔細細把四幅畫都做了處理,又將它們平鋪在桌上。
“不對……”她喃喃道。
赫連澹和不諱雖然早就進來了,但是為了不打擾施妙染的動作,便也沒有上前,一直默默在旁邊觀察著。
施妙染想了想,又把陳展幾幅畫的案子換了一下順序,手略微比劃了一下,一下就明白了什么。
赫連澹本不知曉施妙染的意圖,但是順著她手上的動作,他便也懂得了她的意思。
“是哪一邊的人?”不諱雖然明面上只是個暗衛(wèi),但聰明才智也不輸他人,當即就知曉,那店里不久前恐發(fā)生了什么,然后有人將整個店的人都掉了包,所以才會有昨天那場景,而這畫才會如此詭異。
“不知,”赫連澹眉頭緊鎖,搖了搖頭,本來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自從來到鶴樂關,一切好像都開始變了。
到底是哪一方勢力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摻和其中了?
“報官吧,”施妙染輕聲道,“鶴樂關的事情,一定沒這么簡單……”她不知道赫連澹是什么身份,但是人命關天,她縱使再相信他,也不能以一個平民身份去查案子吧?
“……”赫連澹不知道如何解釋,這事情,縱使讓官府介入,恐怕也不是怎么好解決的事。
“施姑娘,”見兩人沉默,不諱看了看兩人,解釋道,“不瞞你說……昨日主子已讓我將鶴樂關調查了個遍……”
施妙染見他欲言又止,以為是他們不好出面的緣由,便道:“若是赫連公子的身份不方便,可以我去……”
不諱抬手止住了施妙染的話語:“姑娘誤會了……是這鶴樂關,已經(jīng)被不知何方勢力控制了?!?p> 赫連澹點頭,接著說:“沒錯,現(xiàn)在回去,不如說是自投羅網(wǎng)。不光是藥鋪,還有畫坊……甚至我們最后歇息的那客棧,可能都已經(jīng)被人控制住了?!?p> 施妙染眉頭緊皺,心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隔了一會兒,她才試探說道:“若是這狀,告到京都府,你說是成還是不成?”
“但是,現(xiàn)在我們連敵人是來自何處都不知,如若我們就這樣去了,不知道還有什么后手等著我們。”
施妙染搖搖頭,說:“不是我們?nèi)ィ俏胰??!?p> “現(xiàn)在他們在暗處,我們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監(jiān)視著,確實是不好有所作為?!笔┟钊狙凵駡远ǖ乜粗恢M和赫連澹,“他們一開始要找的人是我,說明我才是暴露身份的那一個……我?guī)е嫽氐骄┒几?,把這狀向著御前一告,事情必然會鬧大?!?p> “我是皇上親手挑的畫師,有人要置我于死地,那無論如何,皇上都會在明面上為我作保,給我個交代。你們的身份本就未在京都府有所展露,那就暗中配合我就行?!?p> “那人在暗里費盡心思要斷我線索,明顯就是在京都府根本無法對我下手……所以綁了贈雅軒的人,引我出門?!?p> 這樣一想,便也全串起來了。
既然他們不敢在京都府動手,那她就一定要在京都府掀起大風浪。
赫連澹看著施妙染亮晶晶的眼神,一時間神色復雜,想了半晌,他才道:“倒也只能如此……即日便帶著畫,我們回京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