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今兒個爺回來了?!彼螊邒咭娋樉樦匾抡驹跁狼靶臒o旁騖的練字,一雙纖纖素手與漆黑的墨形成鮮明對比,愈發(fā)襯得她的手纖長白膩。
真是作孽,這模樣這身段這氣質(zhì)后院里哪個賤蹄子能比得上?
偏就貝勒爺不喜歡,如今大阿哥又去了,這不僅是貝勒府的嫡長子,更是福晉唯一的念想,從前爺為了大阿哥還會來正院坐坐,自大阿哥年初去了,爺就更加不甚常來。
“嗯。”緲緲不甚在意回道。
“福晉?!彼螊邒呒钡枚辶艘荒_。
如今福晉還年輕,又有如畫美貌,再生個嫡子出來也不是不可以,雖說福晉身子弱,但調(diào)理好了未必不是不行。
“福晉,李側福晉欺人太甚?!贝禾m氣呼呼的從外面進來,一身碧色宮女裝落滿了雪花,也是知道她身子冷,不敢靠近緲緲,一邊在圍爐邊烤火一邊嘟著嘴抱怨。
“你這丫頭,這般沒規(guī)矩議論主子,仔細你宋嬤嬤又要拿規(guī)矩念你?!弊詈笠蛔致涔P,緲緲滿意的看著最近自己的書法突飛猛進,這具身體無論是姿色還是智力都十分上好,當真是尤物。
有時候緲緲都要懷疑這個四貝勒爺是不是斷袖,放著這么個大美人不寵,但是四爺府上女人還真不少,所以緲緲姑且認為四爺只是單純腦子不好。
“福晉……”春蘭幽怨的喊了一聲,顯然是對緲緲這個不在意的口氣有點不滿。
“那李側福晉確實總是藐視府里的規(guī)矩,福晉,這回老奴站春蘭這邊,再不給點顏色她瞧,她就以為咱們好欺負,這樣下去后院那些小……女人都會看輕了您啊?!彼螊邒咄葱募彩住?p> 緲緲擺擺手,她可不想跟女人斗來斗去斗敗了身體,現(xiàn)在這副身體這么虛弱,隨時都有性命之危。
她是著名中醫(yī)師吳智巡的后人,剛穿到這具身體的時候這具身體已經(jīng)快不行了,是她讓宋嬤嬤去求德妃召個太醫(yī)過來,經(jīng)過一個月慢慢調(diào)理才堪堪保住性命。
現(xiàn)在她格外怕冷,身子也一直淋淋淅淅不干凈,外頭這么大的雪,她實在是不想出去操辦那個勞什子家宴。
于是緲緲就眼勾勾的望著宋嬤嬤,宋嬤嬤沒看她,而是徑直去衣柜按照福晉的喜好挑了套粉紫色繡著大朵海棠的旗裝和一件藕荷色的比甲。
宋嬤嬤自然知道緲緲不愿去,其實現(xiàn)在的緲緲也確實需要養(yǎng)病,但是近來她們院里的碳火都少了許多,她們家福晉雖然是嫡福晉,但京城里嫡福晉不受寵最后生生熬去了的例子比比皆是。
自從大阿哥去了福晉又病了四阿哥就順勢把管家大權分給了李側福晉和宋格格。
要說正院里少了碳火四爺不知道宋嬤嬤是不信的。
所以宋嬤嬤便十分著急的要緲緲撐起來,好歹把管家大權要回來。
李側福晉生育的子女多,而宋格格是四爺?shù)牡谝粋€女人,這兩個女人給四爺?shù)母杏X都意義非凡。
絕不能讓她們繼續(xù)蹦跶。
“好了好了,我去便是了,宋嬤嬤這件衣服太沉色了,春蘭你過來,昨兒個我還看見你手里捧著一套橙紅酒金繡牡丹的旗裝呢,貌似那刺繡還是用的金線,拿過來吧。”
緲緲叫春嬌扶著自己坐到床邊,一坐下來,緲緲就不自然了,又側漏了,緲緲知道自己這底虛的毛病,也就忍下來了。
春蘭沒有猶豫就去拿了,宋嬤嬤有些惆悵的說道:“福晉,這是繡房給您做的留給頒金節(jié)穿的,如今穿了,那到了那日穿什么呀?!?p> 緲緲這才想起滿人還有蠻重大的節(jié)日頒金節(jié)。
“難道我就只有一件衣服了嗎?”
“倒也不是,只是是福晉您說德妃娘娘喜歡您穿艷一點的衣裳,您吩咐了繡房給您做的這套牡丹服要留給頒金節(jié)那日穿的?!彼螊邒哒f起這事有點小心翼翼,她記得那日德妃娘娘當著李側福晉的面對福晉好一頓訓斥,原主本就是軟糯的性子,當時回來雖是沒哭,卻也郁氣攻心發(fā)燒了。
其實緲緲總覺得有點奇怪,為何她這么遭四爺母子記恨?
“傻嬤嬤,頒金節(jié)那日我必定是要穿朝服的,這衣服如今不穿,難不成要讓它積灰?”想來原主也是想留個念想。
說話間,春蘭已經(jīng)把衣服捧來。
緲緲撐著身子換好衣服,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
這樣的身子真的適合出去打怪嗎?緲緲有些走神。
不顧還在側漏的大姨媽,緲緲拒絕丫頭們的扶持裊裊婷婷的走到銅鏡前,銅鏡里的女子膚白貌美,一雙美艷的狐貍眼如今因為病體帶著幾分可憐,當真是個絕色。
“這妝我來化吧?!本樉樋粗@傾國面容手都癢了。
“這……”正院里幾個大丫鬟有點擔心,畢竟還沒見過自己主子化妝,這要化殘了,爺會不會更厭惡?
卻只有一個奴才壓抑著笑意說道:“福晉如此多才,咱們得相信福晉一回?!?p> 這話說的就刺耳了,什么叫得相信主子一回?主子用得著你相信?主子做什么你就得順從,擺好自己的位置。
如今緲緲是弱,但不是蠢,這玉花總覺得很怪,說不得已經(jīng)被別人策反了,收拾不了大boss,但是這些渣渣還收拾不了,那她就是渣渣了。
“那我是不是得感謝你的信任呢?”
玉花似乎聽不懂好賴話:“奴才卑賤哪里值得福晉感謝,但是福晉能聽的入奴才的話,奴才心里覺得是熱的?!?p> “放肆!”緲緲激動的把梳妝臺前的象牙梳子摔在地上。
變故突起,眾人不明情況,但是也知道該跪下。
“奴才惶恐奴才惶恐……”玉花不知哪里錯了,但是見緲緲動怒,雖然緲緲不受寵,但緲緲依舊是福晉啊。
緲緲激動后又側漏了,于是她更煩躁了。
“知不知錯在哪里?嗯?!”緲緲努力穩(wěn)住身體,她很弱,但是為了茍活她必須要從身邊入手。
如果身邊的奴才都是不安分的,那她隨時有性命之危,必須把隱患揪出來。
“奴才奴才……”即便是隆冬,玉花也急得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