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愛別離求不得
觀真這話說的便讓人覺得不清不楚。
哪里有兩個人的命格是互相纏繞劫難的?
“佛說因果,起因而有果,一輪回,生生死死皆虛妄,佛講姻緣,一線牽,絲絲縷縷可斷腸,施主,有時候執(zhí)念太深不是好事?!?p> 觀真對著李尚說了些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一旁的秦淮蓉看向李尚,竟有些許惆悵的神色,“佛祖講人生有八苦,分別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法師您說的對,有些事天注定,求不來。”
觀真看向秦淮蓉笑道:“施主通透?!?p> 李尚愣然,明顯是不明白觀真說的意思,他心中所求不過立身高位手掌權勢罷了,要說貪心……
他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少女。
這僅僅是他剛起不久的一點私心。
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凡事皆會苦盡甘來,他不信天命只信自己。
“不知法師方才所說的命中劫可有破解之法?”秦淮蓉沒忘自家女兒有劫難這回事。
觀真搖頭:“令千金如今的命數(shù)已不是貧僧可以干預的,施主若有疑惑,一年后再來靈隱寺罷?!彼D了頓,“屆時或許能看出些許解法?!?p> 秦淮蓉連忙道謝:“多謝法師?!?p> 觀真拿起一旁的掃帚對著沈驚緣的方向又行了禮:“貧僧告退?!?p> 觀真一走,秦淮蓉回頭看了看沈驚緣,憐惜的摸了摸她的臉蛋。
一旁上道的秦婆子出聲:“夫人,聽說靈隱寺后山頂有一座亭子,可俯瞰整個京都,更有姻緣樹在旁,許愿很靈,您可要帶小姐公子們?nèi)デ魄疲俊?p> 秦淮蓉點頭:“那便去看看。”
說罷便帶著一行人去了后山賞景。
一路爬向山頂,蜿蜒的走廊旁,菩提樹枝被覆蓋了厚厚的一層雪花,而雪下系滿了紅色的許愿帶,一路綿延到盡頭,一望無際,在雪色的天地之下,像綻放出了一路火紅的山茶花。
確實甚美。
沈驚緣同李尚站在亭子里看著皚皚白雪下的京都:“天地雪景,站在此處觀賞甚是不錯?!?p> 李尚:“你喜歡這里?”
沈驚緣點頭,人間萬物在雪景下顯得安寧又美好,作為天地之間的主神,自然是最喜歡看到這樣的場景。
“以后雪季,我可以陪你常來?!?p> 沈驚緣一愣,看向李尚低頭一笑沒有說話。
亭外,姻緣樹下的秦淮蓉被秦婆子扶著,有些出神的喃喃:“阿敏?!?p> 秦婆子知道自家夫人想起了誰,低聲道:“夫人,出門在外還是要謹慎些。”
秦淮蓉沉默的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只轉身看向亭子里站著的兩個身影。
一個長身玉立,一個嬌柔玉貴。
何等般配?
可惜,可惜…
秦淮蓉收斂情緒:“還沒來嗎?”
“下人方才傳話,靖遠公夫人已經(jīng)在另一山頭等了許久了?!?p> 秦淮蓉點頭:“把…李尚支走吧?!?p> 秦婆子明白,轉身對著六子使了個眼神。
六子俯首,小跑去亭內(nèi)對著李尚耳邊低語了幾句。
李尚看了看沈驚緣:“我去拿點東西?!?p> 沈驚緣一聽便知道壞蟲要來了,李尚走了也好,免得被教壞了。
見李尚轉身下山,沈驚緣坐在亭子內(nèi)從袖中掏出瓜子磕了起來。
等到磕了一大把瓜子殼時,身后有笑聲響起:“我這有茯苓糕,你要嘗嘗嗎?”
沈驚緣扭頭,只見身后的傅文瑾跟著一群恭敬的奴仆們,他面容俊朗生有一雙桃花眼,唇紅齒白有幾分人模狗樣,巧的是他今天也穿著一身月白的衣袍,估摸是秦淮蓉同靖遠公夫人通的氣,沈驚緣的視線放到了傅文瑾手中拿著一柄油墨扇。
大冬天的,裝什么杯?
她屬實懶得搭理,只哼著小調(diào)吃著瓜子仁繼續(xù)賞雪景。
似雪般純凈的少女嗓音中哼的悠揚小調(diào)很是悅耳,傅文瑾眼中閃過驚艷,笑的越發(fā)溫柔燦爛。
這般一等一的美人世間不可多得啊。
娘的眼光果然高明。
而此時的靖遠公夫人正拉著秦淮蓉說話,偷偷在姻緣樹下看著亭內(nèi)兩人的互動。
“在下傅文瑾,不知姑娘芳名?”
“你娘沒給你透風?你我都曉得的事就別勞神走過程了?!?p> 沈驚緣這話一下給傅文瑾整不會了,他的笑容尷尬了片刻,摸了摸鼻子,厚臉皮的坐在了沈驚緣身旁,將小廝遞來的茯苓糕拿到面前。
“我最不喜歡吃的就是茯苓糕?!鄙蝮@緣笑。
傅文瑾又是一僵硬,“沒事,我還買了好些別的吃食。”
他說完,身后的小廝提著食盒便上來擺盤,桌上各類的精致糕點讓人側目。
看來準備挺齊全的呀。
這不吃就有點不給面子了,沈驚緣勉強捻起一塊嘗了嘗,方才肚子里塞下了不少零嘴,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七八分飽,吃不下更多的東西了。
見沈驚緣吃完一口就放下,傅文瑾也沒生氣,千金小姐金貴傲氣,他自然是理解的。
見到亭子里兩人相處不錯有說有笑,秦淮蓉放心了不少。
靖遠公夫人看著自家兒子和沈驚緣的身影,只覺得上天入地也找不出這樣般配的了,她笑的花枝招展,心中對于沈驚緣這個兒媳婦是滿意的不行。
看娶了娘家這么強勢的娘子,瑾兒還敢不敢亂來,早就該找人治治了。
她笑著拉起秦淮蓉的手:“好姐姐,聽說靈隱寺新修了一座佛堂,要不要去拜拜?”
秦淮蓉點頭,帶著秦婆子便跟著靖遠公夫人走了。
此時山頂上就剩下傅文瑾和沈驚緣,加上一堆家仆丫鬟們。
自然了,趙家的守衛(wèi)肯定是超出傅家的,完全不擔心傅文瑾敢做些什么事來。
可沒想到讓人煩的是傅文瑾的嘴,方才被沈驚緣戳破后變聒噪非常,什么都問,什么都打聽。
說些春花秋月的詞彰顯他的才華,問些七七八八的雜事以示關心。
沈驚緣只能敷衍回答,望著秦淮蓉離開的方向,祈禱著人快點出現(xiàn)。
吃飽喝足有些犯困,她有些打瞌睡。
除此之外,身上還有些燥熱。
她解開披風遞給一旁的紅葉,撐著腦袋有些昏昏欲睡。
一旁的傅文瑾聲音越發(fā)柔:“京都西城有個做珠釵的鋪子,樣式新穎精美,明日可以和我一起去瞧瞧,你喜歡的可以全買下來,畢竟兩家有意,你我能成自然是天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