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
季復(fù)安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周顯允只覺得自己的腕處被她捏得血液不暢。
“你再說一遍?”她的眼眸突然有些迷離,似乎這就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她飄飄然地懸在空中,不愿意落地接受現(xiàn)實。
“打開看看吧?!蹦腥藴芈暭氄Z地說著。
她心里咯噔一下,這種語氣只有在他哄自己的時候才能聽到,就像上次在馬車上瀕死的時刻,他也是這么柔柔地安慰著自己。
情緒一下子占據(jù)了她的心肺。
肺里吸進去的每一口氣都如寒刀刺在她的心里,那顆心早就千瘡百孔。
“我……”她不敢,身體也開始有些顫抖。
帕子不大,打開卻費盡了她全身力氣。
最后一角被打開時,那串春帶彩的紫綠相間的玉佩赫赫然窩在二殿下的手心。
這塊玉小巧玲瓏,平日間串了錦繩被季復(fù)纓戴在脖子里,如今錦繩臟兮兮的,早沒了往日的色彩。
這比李閑威脅她時拿的手串更能代表季復(fù)纓的身份。
“我弟弟他……”她眼睛紅了,看著周顯允。
她那副乞求又謹慎的神情看得周顯允心里一陣酸苦。
“你弟弟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一張嘴比別人手里的利劍都要鋒利,他喉間咽了咽唾沫才緩緩開口,說出那個壞消息,“你弟弟他已經(jīng)身亡?!?p> 猶如五雷轟頂。
季復(fù)安只覺得自己腳下不穩(wěn),她踉蹌地就往后仰。
周顯允眼疾手快將她扶在懷中,可她萬念俱灰,無力掙扎,消瘦的身體此刻根本站不住,不斷從周顯允的懷中向地面滑去。
周顯允加了手上的力度,一雙手臂緊緊箍住她的身板,護在胸口。
眼角的淚水一瞬間突破桎梏,泫然向外淌。
身體上的傷,周顯允尚且還可以請醫(yī)師為她醫(yī)治,可她心口上的傷,他卻無能為力。他皺著眉頭,抬起右手,把她的臉頰捧在手心,用大拇指輕輕替她拭去淚水。這種無力感讓他無比胸悶。
“想哭就哭出來吧,本殿在,不必逞強?!彼惺苤崛跖拥谋瘧Q,將她的腦袋扶到自己的身前。
二殿下的這句話似乎打開了季復(fù)安心里的大閘,此刻她不再強忍,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她的腦袋靠著周顯允的胸口,眼淚從眼角直接滲進男子胸前的衣衫。
周顯允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又往懷里摟地緊了些。
不知道哭了多久,季復(fù)安才疲憊地睡著了。
“殿下,”唐明禮聽著屋里沒了動靜,才敢推門詢問二殿下的意見,“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咱們該回去了,再晚些恐有不妥?!?p> 周顯允低頭看了看懷里哭得鼻子紅紅的小東西,不敢高聲說話,生怕吵醒她。他一雙手托著小東西的腿,小心翼翼地橫抱在懷里,又把她的腦袋藏在自己的大氅下——她身子嬌氣,前些日子大病初愈,又才哭完,受不得風(fēng)。
“走吧。”
周顯允用氣聲對唐明禮說著話。
大伴看著懷里的美人,一時間也不敢說些什么。
只能走在周顯允的前邊,替他驅(qū)散路上的宮女太監(jiān)。昨日家宴上剛剛鬧了風(fēng)波,今日就抱著女子在宮里走動,他家殿下真的太不讓人省心了。
好在承寧殿離鳳儀殿不太遠,不一會周顯允就走到了殿門口。
“喲,我的主子,這是怎么了?!绷_寧海著了陛下的旨意,來皇后娘娘這里傳口諭,剛準備離開,就看著周顯允似乎抱著什么東西踏進了鳳儀殿。
“公公見諒?!敝茱@允淺淺笑了笑,不準備解釋。
“奴才還得去陛下那里復(fù)命,就不叨擾皇后娘娘和二殿下了?!绷_寧海弓著腰推了出去。
見他走遠了,周顯允才敢吱聲:“母后,季復(fù)安的寢閣在哪?”
一聽是季復(fù)安,禧善皇后手里的茶都差點沒拿穩(wěn)灑出去。但正殿人多嘴雜,她還是看了一眼月茉,讓她領(lǐng)著周顯允去了。
他將季復(fù)安輕輕放在床榻上,又為她掖好了被角。
寢閣里暖暖的,不一會兒就烘地她臉上紅撲撲的。
周顯允看著她的樣子,心疼地替她拂去額頭上亂了的碎發(fā),他很想親一親她,但又舍不得唐突她。
“殿下,”月茉催促著周顯允,“您得趕在宮門落鑰前出宮,皇后娘娘讓您快些離開?!?p> “季姑娘還多麻煩月茉姐姐照顧了?!?p> “殿下莫要說這樣的話,有什么事直接交給奴婢就好。皇后娘娘還有幾句話要與殿下說,殿下快去吧?!?p> 他的母親,無非是讓他收斂些。他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當(dāng)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赡赣H教誨,不敢不聽。直到刻漏房報了時辰,實在不能再在宮中逗留,周顯允才得以駕馬離開。
這一夜,季復(fù)安難得睡得安穩(wěn)。
橘夢芳叢
來了來了~晚上十一點多更新小劇場哈! 三十四章沒看的去看! ?。ㄐ【旁碌膶購V告位,啾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