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攝影展已經(jīng)在葉長恒入場的時候封鎖了起來,但已經(jīng)開放檢票有一段時間了,所以場館內(nèi)此時有不少人看展,這無疑加大了搜查的難度。
余外帶著人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
黎茉在樓梯角頓了一下,擰眉說:“先去搜三樓?!?p> 主管甚至是外面的保安都已經(jīng)被控制住,為了不引起恐慌,警方只宣稱要重新進行一次安檢,將絕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一個地方。
場館很大,光是今天一天的前網(wǎng)上公開的售賣數(shù)量就有兩千張,即便已經(jīng)是下午,仍舊有大量的人在此處觀展。
一樓的隔間幾乎被翻了個遍,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阿瑞斯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越來越多人察覺到不對勁,出口攔著一些警察不讓出去是什么意思?
可疑人員排查過后,黎茉往門口看了眼,正巧許悠的電話打了進來。
“黎茉,被抓的人身份已經(jīng)確定了,是阿瑞斯的侄子!他刻意偽裝成他的叔叔來迷惑警方的視線。”許悠那邊傳來鼠標的聲音,她急切地開口,“阿瑞斯跟他的侄子長得很像,但是他脖子上有一片紅色的胎記!”
“好,知道了?!崩柢赞D(zhuǎn)頭將事情告知給葉長恒跟余外。
余外得令重新去排查可疑的人群。
黎茉則跟葉長恒查到二樓,剩下的人去三樓的人,這棟樓一共就三層建筑審批的設(shè)計圖他們已經(jīng)拿到手,當年因為全國整治豆腐渣工程,這片禮堂會展的項目是三方監(jiān)督完成的,不存在有設(shè)計圖上沒有的空間,阿瑞斯只要在這,就不可能憑空跑了。
林書卿仍舊站在那幅作品面前,目光有些冷似是在沉思什么,忽而朝著黎茉看過來。
“阿黎?!?p> 黎茉聞聲看過來,目光帶著疑惑,林書卿卻突然抬頭望向一個方向。
“應(yīng)該在那?!绷謺湮⑽⑻?,示意黎茉看向上面。
她抬起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滿墻的照片,忍不住皺起眉頭問:“什么?”
“窗戶,”他說,“那不是一幅照片,是個窗戶?!?p> 黎茉心下一沉,也注意到了他口中的那副攝影作品,雖然整個畫面的顏色不是很鮮活,但也符合主題,看不出來有什么問題,她不由得皺起眉頭。
“應(yīng)該是相框夾著一張膠片,光線充足的地方看來,只是一張色調(diào)失真的照片,但一旦到了光線昏暗的地方,就能通過預(yù)留的小洞看到二樓。”林書卿輕聲說出了黎茉沒說出口的疑惑,聲音頓了頓又道,“他喜歡窺伺別人的反應(yīng),他的很多作品都是在用一種窺伺的視角拍出來的,所以網(wǎng)上對他的評價才會兩極分化,有人說他是幸福講述者,有人說他是壓抑的代名詞?!?p> “阿黎,你不能嘗試用正常人的角度去理解神經(jīng)病?!彼ひ糨p慢,眸子卻平靜澄澈
黎茉聞言對上他的視線,沉默兩秒鐘微微頷首,面不改色帶人去三樓。
那張照片的大致位置就在平面圖會議室的地方,這里有一個很大的落地窗,朝向室內(nèi)的則是那面掛滿照片的白墻。
嫌疑人,很有可能就藏匿在畫作中。
黎茉帶著人推門走進會議室,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幾個人搜查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
緊挨著會議室的是一個茶水間,直接從會議室就能推門進去。
茶水室里坐著幾名員工,他們知道警察在查,索性在接受完檢查以后停下工作在這里偷閑。
見到黎茉走進來,他們明顯慌亂了一下。
“警官,我們就是在這吃點東西,我們是良民??!”
“是啊是啊,我們也不知道阿瑞斯老師在哪里,他今天在茶水間待了沒多久就離開了,我們都是大學生打寒假工的,我們有學生證!我們也是第一次來?!?p> “他在這里沒有辦公室嗎?”黎茉聞言看向那些人。
“沒,他都是叫工人抬他的作品,又或者是設(shè)計場館?!?p> 黎茉:“所以場館又被設(shè)計改動?”
“一點點啦,也不是特別大的地方,拆了墻重新弄那種肯定是不行的,頂多在原來的基礎(chǔ)上重新加點新的東西進去?!?p> “是啊是啊,就比如安檢完路過擺在那里的那扇門之類的。”
黎茉若有所思地低下頭,葉長恒勘察完走過來,輕輕地搖了搖頭,“頭兒,沒有看到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地方?!?p> 黎茉頷首,卻并未著急離開。
就在這時,林書卿突然發(fā)了一張照片過來,是從下面的角度拍那面攝影墻的照片,他還將剛剛給她指出來的那幅有問題的畫作圈了出來。
一個畫框大概是一步的樣子,最右邊最后一幅畫到可疑畫作數(shù)過來一共是六幅
黎茉不動聲色地從茶水間最末端朝著門走了六步,目光落在茶水間的雜物室上。
這個雜物室并不大,明顯就是刻意分割出來的,估計也就能容納一兩個人的樣子。
“這里你查了嗎?”黎茉看向葉長恒。
“查了啊,看了里面沒人?!?p> 黎茉沉默。
林書卿一般不會胡亂參與她的工作,所以她選擇信他這次。
黎茉走過去伸手打開門,果然只看到掃帚拖把還有正對著上方水龍頭地漏,這么點空間人根本沒地方藏。
她從雜物室退出來,輕輕地敲了兩下門,淡笑道:“是沒有呢?!?p> 縫隙里的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眼前高挑貌美的女人,一想到剛剛?cè)藗冋驹诋嬜髑绑@愕詫異甚至是害怕的目光就興奮到忍不住渾身顫抖。
對,就是這樣……
在他的作品里迷茫害怕,然后永永遠遠記?。?p> 永遠記住他偉大的發(fā)現(xiàn),這是藝術(shù)家的里程碑!是世人為之矚目,為之顫栗的絕唱!
“咚咚咚!”
敲擊木材的聲音離他極近的位置響起來。
“咚!咚!咚!”
這次聲音放緩了些,讓他能清晰地辨認出剛剛發(fā)出聲音的位置,在他的右手邊。
他微微探身去尋找自己熟悉的縫隙,自己安全感的來源,卻驀地對上一雙眼睛。
“別藏了?!?p> 女人的聲音低啞,像是催命的魔咒打在他腦中。
“阿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