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不肯讓他碰,卻愿意去碰別人
……
樓下。
噴泉旁。
沒有直接開外燈,只有噴泉燈發(fā)出了昏黃的燈光。
冬夜里的寒風掠過。
莫名有種陰森森的氣息。
席楚被人壓在地上,身上還是白天穿的那身,只不過外面深灰色的大衣被隨意的扔在了一旁。
看起來有些狼狽。
“席醫(yī)生說說,回到薄家后就馬不停蹄的趕去老爺子那里,是想跟他敘舊談心?”
薄易一身黑色大衣,身形頎長挺拔,整個人透著令人戰(zhàn)栗的暗黑氣息。偏偏他俊美邪肆的臉上神情散漫,語調(diào)也是漫不經(jīng)心的。
被壓黑衣保鏢在地上的席楚,一只手無力的自然垂落了下來。
盡管席楚眼底的情緒很淡,但慘白的臉色,和紊亂得不受控制的呼吸,還是泄露了幾秒前右手突然被卸下來的痛感。
“薄……薄老曾經(jīng)說過,每次檢查過后,有關(guān)……有關(guān)風小姐的任何情況,都要告知他一聲……”
竭力忽視右手臂處傳來的疼痛感,席楚盡量穩(wěn)著聲調(diào)說完了整句話。
“風小姐?”
薄易扯了扯唇,眼底的溫度愈發(fā)寒涼,語調(diào)悠然,聲音卻是沉了很多,“看來你不僅記性不好,連話也說不清楚了?!?p> 薄易白天才告誡過他,不該說的,別說。
轉(zhuǎn)身就要去找老爺子。
幸好,被一路跟著他的林南察覺到了,把他攔了下來。
還有……風小姐?
薄易的話音落下后,席楚呼吸亂了幾分。
靜了幾秒。
席楚抬頭,看向薄易,平靜無瀾的目光不閃不避,“風小姐不是您的所有物,您不應(yīng)該關(guān)著她?!?p> 晚上不應(yīng)該把她關(guān)進小黑屋里,白天更不應(yīng)該限制她的自由。
他都看到了。
聞言。
薄易笑了,笑得邪氣佞然,“我把我自己的妻子養(yǎng)在家里,有什么錯?”
“還有,”薄易抬腳踩上席楚的背脊,毫不留情的用力碾了下去,“你要是學不會改口,那以后都不用再說話了?!?p> “她首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你的妻子……”
背脊上壓下來的力道太猝不及防,太重,席楚沒受住,整個人一下被迫趴在了冷冰冰的地上。
但他還是單手用力努力的想要撐起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將整句話說完整,“如果……如果她真的愿意被你養(yǎng)在家里,你根本就不會限制她的自由。”
“薄家絕對不會允許有薄家繼承人囚禁自己妻子這樣的丑聞傳出,薄家主、薄老……更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隨著薄易碾壓在席楚背脊上的力道每重一分,他說出的每一個字也就愈發(fā)的吃力,“你……你攔著我,不讓薄老知道,怕的不就是她最后會離——”
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完,席楚直接痛得失聲。
額頭上的冷汗直冒,連帶著他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制的顫了一下。
薄易抬腳踩在了他剛被折斷的右手臂上,毫不留情的狠狠碾了下去。
再次熟悉的“咔嚓”一聲,在寂靜無聲的黑夜里清晰的響起。
極致的疼痛感,不亞于肩膀處的骨頭硬生生的斷裂開。
薄易俊美邪肆的臉上面無表情,眼中的墨色深黑得猶如陰冷的極夜,不輕不重的語調(diào),卻莫名讓人感到毛骨悚然,“你算什么東西?”
“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也輪得到你來指指點點?”
說著,薄易腳下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席楚猝不及防的悶哼了聲,有腥咸的鐵銹味從喉間一下涌了上來,又被他給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我只是……只是覺得她很可憐……”
再開口時,席楚的唇齒間都染上了血色,“她已經(jīng)被困在了過去,你還把她關(guān)起來。憑借權(quán)勢才能留下來的人,即便你身份再顯赫,也得不到她的心?!?p> 薄易黑眸盯著他,深黑的眼瞳里已經(jīng)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深埋于骨髓的暗黑跟狠厲漸漸溢了出來。
“我看你是真聽不懂人話?!?p> 薄易朝旁邊伸了手,站在一側(cè)的林南立即將一把泛著冷光的匕首遞到了他手里。
“作為一名心理醫(yī)生,最基本的五種感官應(yīng)該最重要?!?p> 薄易緩緩的蹲下身,眼底深黑的墨色濃稠,散漫的語調(diào)溫溫淡淡,“反正你也不會說話,那就先從你的舌頭開始,長了好像也沒什么用處。”
壓著席楚的人,極有眼色的將他的下頜鉗制住,迫使他仰頭,張開口,露出里面的舌頭。
“薄……”
察覺到薄易是來真的,席楚整個人想要朝后縮。但身后的兩個手下死死的按住了他,讓他動不了分毫。
冰冷鋒利的刀刃從他臉龐劃過,慢慢移到他的唇邊。
下一瞬。
輕薄冷寒的刀刃,毫不留情的挑開他的薄唇,鮮血瞬間溢了出來。
“記住,以后管好自己,別多管閑事?!?p> 說著,薄易手下泛著寒茫的刀刃利落的一轉(zhuǎn),徑直就要朝席楚被迫張著的口里插進去——
“薄易!”
一道清冽的聲音在夜風中突然響起。
薄易身體陡然一震,漆黑的瞳眸重重一縮。
但他還沒來得及收回手里的匕首,便被一道外力給猛的推開了。
猝不及防的。
沒有絲毫防備的薄易,竟然還真的被推得朝后退了一兩步。
“你干什么!”
只穿了一件單薄睡裙的風傾霧攔在了席楚的面前,看著薄易的眼神里毫不掩飾的冷冽,出口的聲音更是寒冽至極。
“是不是每次非得弄出人命來,你才肯罷休!”
“你怎么下來了?醒了多久了?”
薄易站起來身來,看見風傾霧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裙時,下意識的就將身上的黑色大衣脫了下來,要披在她身上。
“是不是吵到你了?我馬上就處理完了,先把衣服披上,著涼了……”
大衣披到身上的那一瞬,風傾霧想也不想的就伸手揮開了。
“別碰我?!?p> 厚重干凈的黑色大衣摔落在地上。
無聲無息。
猶如在這一瞬間,周圍剎那間冰封凝固住的氣息。
說完,風傾霧沒看薄易臉上的神色,轉(zhuǎn)而蹲下身,去查看席楚的情況,“你怎么樣?”
視線在觸及到席楚滿口的鮮血時。
風傾霧的呼吸不由得一窒,“他們怎么你了?”
唇上被劃破了兩道口子,為了不讓風傾霧擔心,席楚含混著鮮血艱難的從喉間溢出了幾個字,“沒……沒事……”
他們身后。
薄易漆黑不見底的視線深深的,沉沉的,盯著風傾霧落在席楚肩上的那只手上。
不肯讓他碰。
卻愿意去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