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不管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有什么不能的?”
慵懶肆意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風(fēng)傾霧回頭看去,就見薄易不知道什么時候靠在了門口。
他依舊穿著一件定制的黑色襯衫,領(lǐng)口前的扣子松了兩顆,衣角也不怎么規(guī)整。
散漫又隨性。
但他周身的氣場又是冷的,淡的,沒有任何溫度。像是處在地獄和人間的臨界點。
薄易?
他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在南璽云境,或者銀海嗎?
薄易朝風(fēng)傾霧走了過來,一只手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腰間,順勢就將她攬進了自己懷里。
再熟稔不過的動作,仿佛已經(jīng)做過了千萬遍。
對上薄燁霆沉冽浸著怒意的視線,薄易微微勾了勾唇,弧度森冷涼薄,“有我在,她有什么不能的?”
薄易眼底的墨色深不見底,俊美邪肆的臉上神色淡淡,輕描淡寫的話音卻字字布滿血腥。
“誰要是敢攔了她的路,我讓他有命來,無命回?!?p> 薄易輕描淡寫的聲音落下來,一字一字都清晰的敲打在了耳膜上,風(fēng)傾霧不由得抬頭看向了他。
“薄易!”
許是從來沒有被人這么忤逆過,薄燁霆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鐵青了,怒不可遏的道,“你知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你就縱著她!”
連他自己都不能輕易動薄家的利益,風(fēng)傾霧她怎么敢的。
“我不需要知道?!?p> 薄易環(huán)在風(fēng)傾霧腰間的手收緊,語氣淡薄得好像再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不管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就是舉報?如果她手上的證據(jù)還不夠有信服力,我作為銀?,F(xiàn)有最高持股人,親口說出來的話,總能引起重視。當(dāng)然,她讓我說什么,我就說什么?!?p> “如果銀海的料還不夠爆炸,還有我以及我身后的很多東西。”
薄易對上薄燁霆已經(jīng)怒不可遏的視線,字字清晰,卻又字字漫不經(jīng)心。
“一樁樁,一件件,相信從我身上隨便曝出一點來,都足以讓薄氏集團的股價……”
“混賬東西!”
薄易話還沒說完,薄家主就抓起書桌上的臺燈,朝薄易狠狠的砸了過去。
拍賣會上古董級別的中式復(fù)古臺燈,重量非同一般。
臺燈砸過來的那瞬間。
原本薄易很輕易的就可以躲開。但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站在那里,沒躲,只是迅速的將懷里的風(fēng)傾霧推開了。
砰的一聲。
復(fù)古式臺燈重重的砸在了薄易的肩膀上。
聽到臺燈重重落地的聲音,風(fēng)傾霧好像都能想象出它砸在人身上的疼痛感。她轉(zhuǎn)過身,看向還站在那里的男人。
他在說什么?
姜夫人也被嚇住了,呼吸都滯了滯,因為薄易說的話。
就他做的那些事,特調(diào)局里的茶都不夠他一個人喝的。
現(xiàn)在為了一個風(fēng)傾霧,薄易就像是一個不顧任何人死活的瘋子。
薄家主站在那里,眼神死死的盯著薄易臉上的毫無顧忌。薄家主眼底神色怒極,隱隱猙獰。
他再清楚不過,薄易說得出,就做得到。
因為薄易無所顧忌,更是不怕死。權(quán)勢滔天的薄家在他眼里,恐怕還不如他手里養(yǎng)的那些怪物重要。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薄家主的怒意不減反增,渾厚的聲音寒厲得令人膽寒,“要是真曝出來,你以為搭進去的是薄家?那是你!是你薄易本人!”
更何況,還是由他親口說出來,一張精神證明報告也救不了他。
“那又怎樣?”
薄易像是絲毫感受不到從肩上傳來的痛,眉宇慵懶,依舊散漫的道,“我自己無所謂?!?p> 他又不是非要活著。
往日里一貫的想法掠過腦海時。
薄易的目光忽地頓了頓。
他偏頭,看著站在那里滿眼緊張著他的風(fēng)傾霧。
她在乎他,比她自己還要在乎他。
意識到這個事實時。
薄易突然覺得,活著也不錯。
“……”
風(fēng)傾霧不知道薄易突然看過來是什么意思。但她還沒開口,就聽見薄易音質(zhì)淡涼的聲音又落了下來。
“對于你來說,不過就是損失了一個名義上的兒子而已。”
薄易又重新看向了臉色鐵青的薄家主,他語調(diào)散漫又隨意,卻沁著毫不掩飾的諷刺,“要是你想,每天都有人排著隊想給你生,也不差我這一個……”
薄易的話,就像是觸及到了薄燁霆什么禁忌一般。
他看薄易的眼神陡然就沉了下來,但不是冷,也不是寒厲。深沉而晦暗。
像是……才記起,除開薄家掌權(quán)人的身份,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但下一秒。
薄燁霆的聲音還是驀地一沉,凌厲至極,“你在胡說什么!”
說著,薄燁霆似乎又還想抓起桌上的什么,朝薄易砸過去。
見狀。
風(fēng)傾霧眼睫微不可察的顫了顫。
她站在原地,沒動。
沒準(zhǔn)備上前,替薄易擋那一下。
“你以為我還會站在這里,被你砸第二次?”
薄易涼薄得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響起,也順帶止住了——薄燁霆正準(zhǔn)備拿水杯砸他的動作。
“燁霆……”
一直被忽視的姜夫人,見狀也準(zhǔn)備安撫兩句,不然說不過去。
卻不想,她剛一出聲,薄燁霆突然就看了她一眼。
眼神里是屬于薄家掌權(quán)人的寒厲,不近人情,讓人心生畏懼。
“從今天開始,你手下的一切權(quán)利收回,給我好好待在薄家!”
“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后不準(zhǔn)再提!”
最后一句話,薄家主明顯是說給薄易聽的。
但他話音一落。
姜夫人瞬間怔住,臉色也變得慘白。
她手上有關(guān)薄氏集團的那點權(quán)利,是她完全失去自我的陪了薄燁霆三十多年。再加上差點難產(chǎn),也拼著命給他生了一兒一女才換來的。
說收回就收回……
那這么多年,她的努力就白費了。
“燁霆……”
姜夫人面色慘白,忙不迭的伸手去抓住薄家主的衣袖,“真的不是我……”
“都給我出去!”
姜笙兒的手還沒有碰到薄燁霆,就被他一把揮開,寒厲出聲。
猝不及防的,再加上薄燁霆手上根本沒收力道。
姜夫人被一把揮到了地上。
靜滯間。
姜笙兒坐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高高在上的薄家主。
他還是那樣。
“……”
看著眼前那一幕時,風(fēng)傾霧眼底毫無波瀾。腦海里倒是想著薄燁霆剛剛說的話。
收回一切權(quán)利……
下一瞬。
風(fēng)傾霧眼前,突然壓下一片陰影,籠罩著她。
風(fēng)傾霧一抬眼,就看見薄易就已經(jīng)來到了她眼前。他一雙幽深不見底的眼睛盯著她,辨不清什么情緒。
“薄易……”
才說了兩個字,薄易就直接將風(fēng)傾霧攬進了懷里,打橫抱起她就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