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不停的甩著鼻子將樹林毀的一塌糊涂,一根粗壯的斷根甩了過來,險些砸在幾人的腦袋上,蕓京氣憤之余覺得必須想辦法將這四不像引開,要不然保不準(zhǔn)什么時候就會被誤傷,回頭與花貍貓吩咐道:“保護(hù)好他。”說完,徑直朝著樹林中飛了過去。
謝意急忙喊道:“蕓京!”被花貍貓一把拉?。骸爸x公子覺得被砸成肉餅應(yīng)該是什么滋味?”
謝意回頭不明白什么意思,花貍貓笑的一臉?gòu)趁模骸澳憔屠蠈?shí)呆在這兒,哪怕是為了你的心上人,也得先好好活著?!?p> 蕓京飛躍到四象上空故意引著它遠(yuǎn)離前方,那家伙發(fā)現(xiàn)她以后瘋了一般甩動著鼻子朝著蕓京怒吼,它體型笨拙但鼻子卻是相當(dāng)靈活,甩動間狂風(fēng)呼嘯、蘊(yùn)含千鈞之力,攪得地面上塵土彌漫形成一股股的龍卷風(fēng),蕓京雖奮力在其中來回穿梭,仍被沙石迷了眼睛,內(nèi)心一陣不安,這要是被鼻子砸中,定會被砸個稀巴爛。
四象又是一鼻子甩過來,堪堪從蕓京身側(cè)擦了過去,強(qiáng)烈的勁風(fēng)甚至刮的臉上身上火辣辣的疼,灼燒感充斥著全身眼淚止不住的涌了出來,蕓京腦子飛速想著應(yīng)對的辦法,弱點(diǎn)弱點(diǎn),哪里會是弱點(diǎn)。
剛巧四象鼻子又狠狠砸了過來,蕓京一個轉(zhuǎn)身躲了過去,猛的看見它鼻子上的那道傷,靈機(jī)一動,既然你鼻子不是刀槍不入,那就怪不得我了。寒劍凌空怒放,漲至幾丈余長,猶如一道閃電迅雷“咔”的一聲劈了下去。
巨聲過后,林中竟然恢復(fù)了平靜,四象窩在地上不再動彈,蕓京站立在一處枝頭眺望許久,暗暗松了口氣,這大家伙的破壞力真是可怕,同時又隱隱覺得一只神獸應(yīng)該沒有這么容易對付。
謝意緊緊的抱在樹上見周圍終于平靜了下來,疑惑道:“蕓京這么快就得手了?”
花貍貓?zhí)礁咛幰部床磺鍫顩r,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敝x意也站起身努力向遠(yuǎn)處望去,無奈林間被毀的亂七八糟什么也看不到,心中越來越焦急,一拳砸在了樹上。
就在這時,大地忽然又是一陣劇烈晃動,謝意還未反應(yīng)過來腳下一滑就直直從樹上摔了下去。
“啊。”謝意驚呼出聲,下一秒衣領(lǐng)就提住了,才沒讓他掉下去摔死。謝意抬頭一看,只見花貍貓一手撐著樹干一手拎著自己后衣領(lǐng),淡淡笑道:“說了要抓緊,你不想等蕓京回來抱著你的尸骨恩恩愛愛吧?!?p> 謝意剛要開口致謝,忽然視線越過花貍貓看到了空中襲來的一片黑暗,“那,那是……”
花貍貓只覺周圍迅速黑了下來,暗道不好,果然謝意看著她的背后一臉惶恐,等再回頭時,那片黑暗已經(jīng)悄然而至,將整片樹林一口吞了下去。
蕓京眼睜睜看著四象重新變?yōu)橹暗哪?,張開巨口將整片森林吃了進(jìn)去,只剩下光禿禿的土地,方圓幾百里內(nèi)連一片樹葉也沒留,包括謝意和阿貍。傷心氣憤之下,接連揮出了十幾劍,卻都像打在了棉花上全部被黑暗吞噬了。
正惱怒時,一條黑影席卷而來,蕓京知道那是它的鼻子,心中詫異,難道剛才竟然沒有被斬斷嗎?
蕓京擔(dān)心謝意他們,見那黑影瘋狂的卷了過來,心一橫,算了,吃就吃吧,我到要看看能不能將你的內(nèi)臟都打爛,大不了和謝意死在一起,也算生同衾死同穴。
收起寒劍,等黑影再來之時,順著它的方向假意被捉到,果然四象一股腦的將她塞進(jìn)了嘴里。
蕓京只覺掉入了一個漆黑無比的深淵,深淵偶爾有曲折的彎道,來回碰撞之下腦袋有些暈乎乎,不過好在四象身體內(nèi)部也是血肉之軀,腦袋雖暈卻無大礙。
蕓京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好緩解下落的速度,可入手之下全是黏膩液體,像極了鼻涕散發(fā)出惡心味道,滑溜溜的讓人作嘔。
又是一個彎道后,忽然身體直直墜落,像是萬丈懸崖一般,也不知道有多深,該不會要掉進(jìn)這大家伙的胃了吧,下意識右手變出一根冰晶狠狠插入胃壁中,頓時一股鮮血流了出來,被冰晶寒氣凍成了一片。
真的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而且這里的空氣逐漸稀薄喘息非常困難,蕓京不得已只好將云丹吐出作為照明,周圍立馬便亮了起來。這里應(yīng)該就是四象的胃了,周圍都是軟軟彈彈的皮肉,仔細(xì)凝望還可以看到一根根的血脈經(jīng)絡(luò),蕓京想著挑斷一根試試看這大家伙會不會死。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這家伙要是死了,那掉進(jìn)來的人不也得跟著死,還是不妥。
“謝意!阿貍!”蕓京試探著叫了幾聲,這家伙的胃也不知道有多大,聲音不斷的傳來回聲,聽著似乎還有很深很深的距離,蕓京無奈,只得咬牙拼一把。
當(dāng)下松開手任由自己下落,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后,終于到底了,蕓京借著冰晶停在底部靠上的位置向下望去,只見下面一片狼藉渾濁不堪,云丹照明有限看不清這里到底有多大。
無數(shù)的景物和動物尸體泡在一起,石頭土塊腐爛的骨頭什么都有,被一些綠色的粘液泡在了一起,還不停的冒著泡泡,腥臭無比,蕓京只覺得她快沒法呼吸了。
找了一根還算堅挺的樹木跳了過去,低頭尋找謝意二人的身影,什么都沒看到,難道他們已經(jīng)被腐蝕消化了,又覺得不可能,有花貍貓在應(yīng)該不至于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堅持不住。
“謝意!阿貍!”又叫了幾聲,還是沒有人回答,倒是那綠色的粘液咕咚一個泡泡,濺了蕓京一臉。
蕓京嫌棄的狠狠擦了擦,又覺得是不是謝意在下面喘氣,不管不顧的伸手就去那粘液里一通撈,果然摸到一只人形的手掌一用力拎了出來,驚喜的喊道:“謝意!”
誰知那手一撈出來,竟然是一只早已死去的猴子,皮肉被泡的大部分已經(jīng)與骨頭脫離,隨著蕓京的動作內(nèi)臟嘩啦啦掉了下去,血淋淋的一張臉上只剩兩只眼球死死的盯著她,嘴已經(jīng)爛了,露出里面的滿嘴尖牙,嚇得她一聲尖叫立馬松開了手。
重新回到胃壁上方,蕓京驚慌之下?lián)鷳n更甚,她確實(shí)害怕了,害怕謝意也變成剛才那只猴子的模樣,花貍貓雖厲害,但很有可能與謝意被吞進(jìn)來時已經(jīng)分開,萬一沒有她的保護(hù),在這種地方謝意一個普通人就只有死路一條。
腦中越想越亂,更可怕的想法隨之不斷涌來,蕓京趴在那兒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才強(qiáng)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不斷的告訴自己,不會的,謝意他這么好的人不會有事,老天爺也不會看著這樣的好人落得這樣的下場。
沒錯沒錯,等情緒稍微穩(wěn)定下來,蕓京忽然發(fā)現(xiàn)在右側(cè)的上方口似乎有一個隱隱約約的洞口。
來不及細(xì)想,趕忙鉆了進(jìn)去,甬道幾乎有一人多高,并且呈不斷向上的走勢,蕓京踩在上面走的十分艱難,皮肉的彈性總是讓她站不穩(wěn),而且還需要不斷跳躍才能爬上去,但是走了許久后她或許明白了這是哪里,因為前方有明顯的空氣流通,她的呼吸都感覺順暢了不少。
假設(shè)如果說謝意他們掉進(jìn)來后一定會先想辦法逃離胃部,她不覺得阿貍會棄謝意于不顧,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明白,阿貍是一只重情重義的貓,她一定會先找到謝意后一起離開四象的胃部。
如果按照這樣去想的話,謝意不比她們,呼吸肯定是至關(guān)重要的,所以阿貍帶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一定就是肺部。而且最讓她驚喜的是,在某些彎道拐角處發(fā)現(xiàn)了阿貍的爪印,應(yīng)該是帶著謝意非常吃力,所以需要緊緊扣住皮肉防止滑落。
這個發(fā)發(fā)現(xiàn)簡直讓她欣喜若狂,鉆出甬道緊跟著就來到了食道和氣道的連接處,不得不說這四不像的身體簡直太大了,蕓京爬上咽喉望了一眼,看著那張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口,還有密密麻麻無數(shù)顆松樹一般的巨齒,頭皮一陣發(fā)麻,又開始擔(dān)心謝意他們有沒有受傷,還是盡快找到他們才放心。
進(jìn)了氣道就沒了那些黏膩的液體,蕓京隨著四象的呼吸一點(diǎn)一點(diǎn)向前靠近,沒想到腳下一個不穩(wěn)竟然一頭栽了下去,下面同樣是一個極深的空間,過了好久才到底部,底部像是一個柔軟彈性十足的球,蕓京剛一落地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彈飛了起來,張牙舞爪的在空中抓了半天又掉了下去,然后再彈飛再落下。
一直折騰了好幾個來回,才慢慢摔到一邊不動了。蕓京被顛的眼前發(fā)黑直欲嘔吐,趴在那兒半晌才逐漸好轉(zhuǎn),好在這里空氣流暢沒有憋悶之意,否則可真是太難受了。
云丹還緊緊握在手心,打量四周,只見這里是一個較大的空間,隨著呼吸腳底的皮膚不停的起伏著,沒有任何粘液和亂七八糟的尸骨,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謝意!阿貍!”蕓京舉著云丹從四周走了一圈,并未看見有人存在,失落之余更加慌亂,她真的猜錯了嗎,如果他們真的沒來這里又能去哪兒呢,走著走著前面忽然有個口子,像個門一樣,蕓京此時也顧不上是什么地方了,一頭鉆了出去。
四象的身體內(nèi)部如同一個個門洞交織的迷宮,錯綜復(fù)雜毫無規(guī)律可言,繞的蕓京不禁心頭火氣,將四象大罵一通連帶白眉那個家伙,說是解決根源,現(xiàn)在他們幾個都要變成人家的糞便了,還沒有來,真是個不靠譜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