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離開醫(yī)院
過了許久,天色已經(jīng)暗沉下去,單凝慢悠悠地離開醫(yī)院,拍了拍臉醒神。
手里沒有多少錢,媽媽已經(jīng)在商律手中,她低頭摸了摸腹部,小小的生命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悲傷,輕輕地晃動著手腳。
單凝臉上多了些許溫柔,她要找個工作,不然以后孩子出生,她怎么可以給他好的生活?
盡管以前的學位都有用,但是,監(jiān)獄服刑的經(jīng)歷都上了檔案,人事部一查,看到這條都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即便有人大膽要她,也被商律那句話給嚇退。
羅城說一不二的商總,誰敢得罪,她自嘲地笑著,手中的簡歷早已經(jīng)被捏得變形。
恍恍惚惚的,她摸著腹部,“寶寶,媽媽很沒用是不是?”
“呀!走路長點兒眼行不行!”女人被撞了個踉蹌,直接爆了粗口。
單凝摸著自己的腹部,垂下頭小心地道歉:“對不起!”
“單凝?”對方驚喜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你出……回來了怎么不給我說?”
單凝抬起頭,面前的女子穿得精致無比,看上去有些眼熟,如果是她以前認識的人……她慌慌張張轉(zhuǎn)頭要離開。
潘佳洋一把抱住她,十分欣喜:“你忘啦,我是潘佳洋!你的舍友!”
舍友?
腦海中逐漸有了印象,這個舍友是說得有些委婉了,應該說是獄友才對,潘佳洋跟她住在一個監(jiān)舍,平時也少不了被麗姐那群人打。
出獄的時候被為難,她只是順手幫了她一把。她就說出獄的時候她出去罩著她,她以為不過是說笑而已,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對不起……”單凝垂下了頭。
潘佳洋看著單凝身上也沒什么東西,明白了她的現(xiàn)狀,沒有多提監(jiān)獄里的事情,“到我家去住吧?!?p> 單凝答應下來了,她確實沒有地方去了,即便她可以忍,但孩子也不能再受傷了。
潘佳洋的家里沒人,進門的書架子上擺了不少心理書籍,她接過單凝手中的紙袋,大方地開口:“來了姐這兒,就不用客氣。”
“謝謝……”單凝有些局促,“等我找到工作,我會還你。”不過,可能找不到工作了。
“嗯?”看著紙袋里面露出一角的簡歷,潘佳洋忽然開口,“這樣吧,你要是真的想還我,我開了一家催眠診所,你來吧!要還我的錢從工資里扣?!?p> “?。俊眴文苫蟮乜聪蚺思蜒?,以她看來,能搞催眠診所,可不是幾個月能做到的,就算能開,也還要大筆的錢。
“是我以前的,也就是以前那男人,說女人能搞什么事業(yè)……”潘佳洋抽了口煙,“算了,不說那垃圾了,我先說好,我的診所來的人都是少爺千金什么的,就怕你遇見熟人尷尬?!?p> 潘佳洋是金融系高材生,如果不是懷孕后被男人家暴,失手殺了那男人入獄,也該有自己的天地。
“我去?!背霆z之后,她就已經(jīng)沒有去處,能有一份工作,她還能挑什么。
“嗯?!迸思蜒蠛鋈槐ё∷?,“放心,一切,都會好的?!?p> 兩個女孩子擠在一個被窩里相互取暖,單凝看著窗外的星空,微弱的星光灑落,才閉上眼睛……
催眠診所的規(guī)模不大,卻布置得很有情調(diào),單凝拉了拉旗袍的裙擺,大腿暴露在空氣里的感覺讓她有些不太習慣。
潘佳洋輕笑了聲,“寶貝兒,你這樣子真可愛!”
“我沒穿過,而且……”單凝臉色微紅,以前她就是個假小子,一換上旗袍,就覺得哪里都不對勁兒。
“討生活嘛?!迸思蜒蠼o她理了理衣領,嘆了口氣。
單凝也清楚,一個許久沒有經(jīng)營的診所,能重新發(fā)展到這個規(guī)模,純靠經(jīng)營手段自然不行,所以也找了不少不少漂亮姑娘,男孩子看著養(yǎng)眼。
“不過你放心,我們可不是那種地方。”潘佳洋舉著手指頭發(fā)誓。
“嗯。”單凝點了點頭,跟著潘佳洋熟悉各個包間的位置,她要給這些客人送各種催眠香料,以及送一些酒水之類的,說是催眠診所,其實也相當于一個大型會所。
“商哥,聽說你那青梅竹馬出事兒,你就又找了位,來這兒不怕她生氣呀!”男人舉起酒杯開玩笑。
商律擰了擰眉,不發(fā)一言,端著酒杯悶了一口酒。
“閉嘴吧你!嫂子可不像那個禍害!”林徹用手肘懟了一下那男人,提誰都好,這人怎么敢提那禍害,這樣沒眼色,決定以后將這人踢出他們的社交圈子,單凝那件事,早已經(jīng)是他們這圈兒的禁忌。
“她確實是個禍害。”商律忽然看向不遠處的包間門口,女人穿著艷紅的旗袍,卻絲毫沒有風韻,圓潤的腰在衣服上撐起幅度,那條蒼白的大腿在裙邊若隱若現(xiàn)。拔掉利刺之后,她端著溫和的笑意,一個包間一個包間地推車進去,和客人也能聊上幾句。
他冷笑一聲,目光中凜著寒意……
“是潘老板帶來的新人呀?”男人長得不差,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饒有興味地盯著單凝的大腿,便拿出幾張百塊走過來。
紙張卷成了一圈,銳利的邊緣磨蹭皮膚,單凝向后退了退,把推車上的酒瓶遞過去,冷靜地開口:“您要的酒?!?p> “噗嗤——比那些新來的大膽不少?!蹦腥溯p笑一聲,勾著幾張紙幣,握著她的手放上去,“所以,這是你的小費,我對美人兒一向……?。 ?p> 男人的手腕被突然翻折,發(fā)出“咔嚓”一聲輕響,那幾張百元已經(jīng)落在地上,商律將人丟開,拽住單凝的手臂將人拉走,眼底似乎蘊含著狂風暴雨。
單凝是他的仇人,他一個人的仇人,其他人怎配碰她!
“你TM哪來的,信不信我爸……”
“張家小子,我勸你別找你爸,這次是你倒霉,不過,爺賠你醫(yī)藥費?!绷謴厮ο乱粡堉痹以谀侨四樕?,他也沒想到,商哥剛剛急沖沖出來,是為了那個禍害。
林徹?林家太子爺!男人后退一步撞在了桌角,酒瓶滾落在地,倒映著他慘白的臉,那能讓林徹收尾的人,只有……那位權(quán)勢滔天的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