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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可不能死!朕還沒一統(tǒng)天下呢!

第126章小六子

  相比?;庶h的極力勸阻,次日早朝進(jìn)展得可謂是非常順利了。

  陸祎雖察覺容祝與往常不太一樣,言行舉止還是那個人,思維卻總透著一股詭異的反差。

  容祝能騙到皇貴太妃,可如他所想,他沒騙過陸祎的火眼。陸祎可不會認(rèn)為容祝是幡然醒悟發(fā)覺皇權(quán)在握的好處,所以開始配合他們出謀劃策奪權(quán)。

  事出反常必有妖,放在誰身上都一樣。

  但陸祎畢竟是熙王黨首要人物、容祝的親舅舅,他還能拆自己親外甥的臺不成?

  故而只陰陽怪氣了幾句。

  “此時南境水災(zāi)泛濫,皇上卻派年方十五的熙王到逸州賑災(zāi)。熙王年幼不懂事,皇上也不知如何顧全大局嗎?”

  “昔日不見皇上同熙王兄友弟恭,先帝崩逝半歲有余,今日皇上才乍然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莫非是別有用意?可惜了,熙王純真無邪,皇上的謀劃怕是用錯了地方?!?p>  “皇命在上,臣下難違。老臣不求熙王能為救災(zāi)出多大的力,只愿殿下毫發(fā)無損安好歸京。故臣特舉薦幾位能臣隨行,請攝政王殿下應(yīng)允?!?p>  說話帶刺歸帶刺,陸祎還真舉薦了不少得力干將,有文有武,有醫(yī)有毒,還有能工巧匠。

  有些人就是不吐不快的性子嘛,既然他給了可用的人,那容岑可以理解他。

  無須攝政王開口,她就先抬手按下了聽得跳腳意欲出言回懟的?;庶h老臣,笑著應(yīng)允道:“那是自然?!?p>  陸祎不是葉國公那種人,他雖一心謀權(quán)但卻沒想過篡位,畢竟造反來路不正,他要的是正統(tǒng)皇權(quán)。

  先前小皇帝昏聵,造反還說得過去,眼下小皇帝精明強(qiáng)干和有賢德愛民之舉,南境危難之際御駕親征除逆賊叛黨,保下五州安定。

  而那位置本該是熙王的,陰差陽錯??!可陸祎心中再替容祝覺得憤憤不平,也得冷靜下來,徐徐圖之。

  于是硝煙就這么散去。

  朝罷,容岑細(xì)細(xì)梳理一番,大致擬出隨行人員名單。

  腦中突然想起,原本催促禮部著手準(zhǔn)備近來恢復(fù)科舉,但現(xiàn)在災(zāi)情遍布,一時半會估計是難了。

  容岑重重嘆了口氣,遺憾的眼神流轉(zhuǎn)四方,最終定在篆刻花雕圖紋的窗沿,穿過細(xì)密的間隙,窺得室外白光。那光似乎也夾帶著春雨綿綿的濕氣,絲絲冰冷入體,心也在發(fā)涼。

  一場春雨一場暖,可這天氣環(huán)境下,乍然暖起來并不是什么好事。

  “萬禮,宣謝零陵!”容岑急急喊道。

  她卻忘了,昨兒那頓訓(xùn)話后,萬禮就馬不停蹄尋人查事兒去了,帝王側(cè)只留了真正能貼身伺候她的空蘭姑姑,以及御前另一個沒什么存在感的小太監(jiān)。

  空蘭率先進(jìn)來,她手里還端著湯藥,殿門一開,濃濃的苦澀味兒就跟隨春風(fēng)傳入容岑鼻息,令人作嘔發(fā)暈。

  待那藥被放置的龍案上,就見空蘭揮舞著倆胳膊,比劃著看不懂的言語。

  容岑猜測,應(yīng)該是勸藥詞。

  她不通藥理,只知道自己身上沒病,也不知這藥究竟是補(bǔ)什么的。她實在不懂,是藥三分毒啊,沒病沒痛的灌什么藥???

  真就拜空蘭所賜,容岑現(xiàn)在看到她就想起某某傳里端著藥碗扭著細(xì)腰的潘金蓮,生得那是一個婀娜多姿貌美如花,卻長著蛇蝎心腸,“大郎喝藥了”張口就來,謀殺起親夫來更毫不手軟。

  但那又怎么樣,她又不是武大郎。

  但她也不敢不喝。

  空蘭姑姑現(xiàn)在可厲害了,有太皇太后撐腰,她不遵醫(yī)囑,皇祖母就要從廣壽宮殺過來。

  長輩年紀(jì)大了,老生常談起來就是半天起步,皇祖母又是把她帶大的,能從她出生說到現(xiàn)在,還能從現(xiàn)在暢想到未來她娶妻生子的美好愿景。

  咳,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嫁夫生子。問題是,她這身份是個大問題。

  容岑想著想著,思緒又轉(zhuǎn)到了自己的身世上,她親娘也不知道是誰,十月懷胎辛苦生下孩子,卻看不見摸不著的,還沒能母憑女貴享點福,就純純大冤種。

  不過,也有可能她親娘不喜歡被困在深宮內(nèi)苑,求了恩賜隱姓埋名浪跡天涯去了?

  那還挺瀟灑享受的。

  容岑沒忍住輕嘖兩下,越來越覺得這堆爛攤子煩。她當(dāng)初怎么就那么上頭呢?她哪來的那么多家國情懷熱血沸騰?

  之前覺得爭權(quán)奪嫡真煩,那么多人虎視眈眈,吾命危矣!現(xiàn)在看來,除了太后安王不行,熙王奪權(quán)其實挺好的。

  這個位置她坐了,熙王就能無所顧慮瀟灑自在了。與其看別人享福,不如讓熙王在皇宮坐牢,她出去自由飛翔。

  一想到熙王成日不爭不搶無所事事,還有那么多悠閑時間看那些異聞錄,容岑就心痛。

  她這皇帝不當(dāng)也罷,嚶嚶嚶。

  空蘭姑姑雙手瘋狂比劃,被她忽略了個徹底。然后,容岑就看到對方撿了團(tuán)她用過廢棄的紙團(tuán),輕柔展開,在皺巴巴的紙張上寫下想說的話。

  “陛下,女兒家身體嬌貴不比男兒,您需得多加休養(yǎng),以藥膳溫補(bǔ),否則日后可要遭大罪呢!”

  她小字端正整齊,寫的極慢,晃晃悠悠近半炷香,容岑看完就準(zhǔn)備燒了。

  廢話,不毀尸滅跡,等著身份暴露么?

  容岑執(zhí)筆沾墨涂抹掉上面的字,等完全看不清,才邊燒邊低聲道:“姑姑,朕心里有數(shù)。況且,朕不是都喝完了么?”

  她很乖的好吧。

  哪次不是想喝就喝(被逼的,瘋狂眨眼gif.),配合著一口干,實在不想喝(趁沒人威逼)就倒花盆養(yǎng)花草,堪稱史上第一勤儉節(jié)約的皇帝。

  “姑姑可有看到萬禮?”清茶入口,沖淡了藥味,容岑回歸正題。

  空蘭這次比劃的她看懂了:“他去尋攝政王殿下了。陛下有事就差使小六子。”

  “小六子?”容岑對著殿門喚,“進(jìn)來伺候?!?p>  很快,仁政殿外守著的小公公跑著小碎步進(jìn)來了,舉止規(guī)矩,瞧著也不過十四五六歲,面相倒是個安分老實的,就不知是否真的表里合一。

  “奴才拜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六子深深埋頭于金磚地板上,語氣生顫,似有些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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