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江行止的恨
“胡說!”江行止立刻反駁,“哪有不能保存的藥?況且我三弟體虛氣弱,怎能長途跋涉?不行!”
“可這是唯一救他的機會!我實話告訴你們,蟲子在他體內(nèi)不停的繁殖,根本無法清除,除非找到殺死蟲子的藥草!”
“什么?”江夫人驚慌失措的撐著桌角站起,
“你為何不早說?”
“王興和殘雪近日才發(fā)現(xiàn),還未來得及相告!”流云略感抱歉。
“那也不行!總之就是不行!我不同意!不能讓我三弟前去涉險!”
不等江氏夫婦表態(tài),江行止搶先拒絕!
“江二公子果真是為江柏的健康考慮?”
這話攻擊性不言而喻,其中盡是懷疑與嘲諷。
“你是何意?”
江行止自然聽出了她話中有話,眸中戾氣一閃而過,他也不是什么善茬。
“聽聞江二公子已入了岳陽山!”
“是又如何?”
“若江小公子有什么不測,那最大的受益者又是誰?我可是聽聞大公子無任何修為!”
“放屁!我們兄弟三人向來一心!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江行止破口大罵。
“是呢!我也聽聞公子與江柏關系甚篤,所以才好奇你為何一再阻攔?莫非......竟是裝的?況且那山中還有靈寶,二公子怕是迫不及待吧?!”
“滿口胡言亂語!你找死!”
猝然間,江行止猛然出手,劍光一閃而逝。
電光火石間,流云只覺眼前人影閃過。
轟一聲巨響。
江山出手,一掌將江行止打飛了出去,可劍尖依然劃破了流云的肩頭,鮮血直流。
“都住手??!”江夫人怒喝。
她撐著身子走上前來,看了看流云的傷口,說了聲抱歉。
又轉(zhuǎn)身走向江行止,“啪!”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逆子!不長進的東西!她可是你弟弟的救命恩人,你竟恩將仇報!”
“母親!”
江行止顫抖著聲音,未曾料到竟會受到母親的責打。
他動作一滯,憤怒逐漸沖上頭頂,頓時往日的種種皆浮現(xiàn)眼前,怨恨升起。
“你們就知道疼愛三弟!都他媽的疼愛三弟,不管我多么努力,你們都看不見!看不見!”
他怨恨極深,怒吼著他們的不公,手中劍竟指向了江氏夫婦和江淮卿。
“你們!你們!我恨你們!恨不得殺了你們!”
“瘋了!這是瘋魔了!來人!來人!”江夫人氣上心頭,喊來院中護衛(wèi)。
“把這個逆子給我?guī)氯リP起來!面壁四個月!”
最后這句話,江夫人近乎歇斯底里!
江行止縱然不服,縱然發(fā)狂,可面對三四十人的銅墻鐵壁,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他手腳踢騰著被五花大綁了下去!
口中卻依然桀驁不馴的咒罵。
“葉流云你個小人!我看錯你了!竟然誣陷與我!你卑鄙!你無恥!”
江山命人關上門,不想聽他犬吠。
“你傷的如何?”江山忙上前問道。
“皮肉傷!無妨!”
“此事你可有把握?”
“江宗主別忘了,流云與江家有約,若不能治好江柏,流云可是要殉葬的!”
“既如此,你回去打點行裝,三日后出發(fā)!如何?”
“極好!”
這不是她第一次出遠門,行禮物品一再精簡,反正這次她是不打算讓殘雪再插手了,可殘雪哪里同意。
兩個人在那里扯不清,一個取一個放,一個放一個取,來來回回,流云屈服了。
其實她還算輕裝出行,江柏那邊可就復雜了,首先是馬車要舒適,一共三輛。
其次是服侍的丫鬟小廝,最后是隨行大夫和護衛(wèi)。
出門那天,流云跨出角門就呆住了,三十人的隊伍,浩浩蕩蕩排出去好遠,想到一路上要不停的走走停停,還要顧忌到每個人,不由得心堵.......怕是要耗費些時日了。
流云的馬車是第一輛,最后一輛是王興的,中間的才是江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此次出行頗有危險,中間的位置最安全!
她上了馬車,將那帷裳掀開一條縫隙,等了一小會兒,江柏被人抬了出來。
他身上披著厚厚的大氅,帽檐壓的極低,看不清容貌,可腰間依舊別著那根玉笛。
他行動極為緩慢,顫顫巍巍的仿若年已古稀的老者。
僅僅露出的雙手也是行銷骨瘦,兩個小廝將他扶上馬車,拂冬和斂秋早已在車上等候,忙將他接過來,慢慢的攙扶進車內(nèi)。
流云放下帷裳,尋了個舒適的姿勢坐好,等著隊伍前行,前面領路的都是江府的得力干將,不管是行車還是投宿,皆不用她費心,只需要舒舒服服的坐著,需要她的事情在后面!
這一路上除去擦拭那些兵刃,便是研究劍法以及讓她崩潰的幾十張圖畫。
殘雪聽聞那處山脈甚是古怪,便將可能出現(xiàn)的藥草全部畫在了紙上,拜托流云路上若能遇見,一定一定采一些回來。
可是她瞅著這些圖畫都長的差不多呀,只能是一遍一遍的細看,使勁記在腦中,總不能看見一顆長得像的,便拿出圖畫比對呀!所以記在腦中尤為重要!
諸鉤山在西北陸地,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若流云單槍匹馬日夜兼程,不用一個月便能到,前提是她不熟悉路,若是熟悉能更快!
可是如今帶著江柏和一眾隊伍,愣是走了三個月方到諸鉤山腳下的村落。
隊伍是不進山的,一是人數(shù)太多恐照應不到,二是有幾人不是修行者,進去便是送命!
他們租了幾處老房子安營扎寨,流云她們也收拾著東西準備進山。
王興腳不沾地翻箱倒柜的忙碌著,不多時便拿著幾個小瓶瓶交到她手中。
“這是什么東西?”
“我手上除了藥還能有什么?”
“那這是什么藥?”
“你都要進山了,何為‘一醉方休’你都沒打聽過?”
“這.....我真沒在意......”
在流云看來,不過是個略微詩意點名字而已,可看王興的神色及說話的語氣,恐怕沒有這么簡單!
“‘一醉方休’!此山內(nèi)布滿瘴氣,此瘴氣淡時無色,可若是濃重時則呈現(xiàn)淡綠色,聞之又如酒糟之芬芳,令人如癡如醉,最后你會深陷這酒香中沉淪而不可自拔,慢慢的睡去,終不在醒來,最后醉死在這夢中!”
他的聲音在末尾悄悄消逝,似是對此充滿恐懼,又似是對那些沉睡在深山中的骸骨深感無奈又感傷。
流云也被他的這種情緒所浸染,內(nèi)心一陣惆悵.........
良久,又道
“所以給你給我們的解藥?”
“不算解藥,可以阻隔里面毒氣對你們的侵擾,記??!十二個時辰內(nèi)吃一顆!若忘記了,抬出來也難?;钕氯?!”
他顏色且慎重的道明其中的利害關系,流云知道此事重大,將瓷瓶收好,揖手道。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