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好奇收紙錢是什么感覺嗎?
晚上放學(xué),談瓷單肩挎著包站在校門口。
南勉從她背后推了她一把,臉色臭里臭氣。
談瓷睨他:“你有?。俊?p> 南勉干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我爸讓你今晚回家住?!?p> 他也想讓她回家住。
總不能一直住在那個黎家小惡霸的房子里。
就算生她的氣,他也沒打算讓她再和那個黎家的閻王爺扯上關(guān)系。
談瓷朝著南家的車上走,聞言不禁一笑,好奇:“你不是再也不想跟我說話了嗎?”
南勉急:“我什么時候不想和你說話了?”
談瓷細細舉例:“昨天摔門離開、今早換座位?!?p> 南勉:“那是因為你說的話傷到我了!我還沒原諒你?!?p> 談瓷扯了扯唇:“我說錯了?”
南勉喊:“沒有!”
談瓷心想,那你脾氣還怪大呢。
南勉看她那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內(nèi)心憋屈不已,嘟囔了一聲:“你根本就不懂我,憑什么指責(zé)我的行為?!?p> 談瓷語氣不咸不淡:“話說清楚點,我昨天從頭到尾都沒有指責(zé)過你什么,我只是在敘述事實?!?p> 兩人上了車,司機詫異地看了眼談瓷。
這是談瓷第一次上這輛車。
不消片刻,南琪兒也走出校門,和賀寧澈揮了揮手,她就跑向車子。
剛打開車門,瞧見后座的兩人,她臉上的表情頓時垮掉。
嫌惡地瞥了眼談瓷,南琪兒坐上副駕駛:“真是什么人都有資格上車了?!?p> 南勉:“姐,你能不能不要惡意這么大?”
那天在射擊場,南勉拉著南琪兒單獨出門,兩人就已經(jīng)為了談瓷吵了一通。
因為南琪兒不是親生的這件事,南勉很顧忌她的心情。但這不代表南琪兒就可以肆無忌憚欺負談瓷。
南琪兒看了眼他,滿眼傷心:“小勉,我和你才是相處了十八年的姐弟,就算沒有血緣關(guān)系,我們那么多年也有很深厚的感情不是嗎?為什么她一回來,你就要排斥我呢。十八年的姐弟情感都比不上血緣嗎?”
南勉皺眉:“不是血不血緣的事?!?p> 說完,南勉看向談瓷,企圖讓她也說兩句話,卻沒想,談瓷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下一秒便仰頭靠在背墊上。
利落地抬手,將鴨舌帽向下一壓。
帽檐蓋住了她的眉眼,只露出冷白脆弱的側(cè)臉。
南勉:“……”瑪?shù)?,真不想認這姐。
今天南永坤沒在家。
南家別墅里擠滿了各種禮服。
剛一進門,殷歲秀就拉著南琪兒的手。
她指了指滿屋的衣服說:“今天設(shè)計師帶了很多禮服過來,你吃完飯試穿一下,挑兩件最漂亮的留著在生日宴那天穿,如果尺寸不合適,我這兩天趕緊讓設(shè)計師改。”
南琪兒笑瞇瞇的,眼睛彎得像月牙:“好的?!?p> 殷歲秀親了她額頭一下:“我們琪兒一定要是宴會上最漂亮的!”
說完,殷歲秀又同樣拉著南勉說了一通:“今天吃完飯,你也老實一點在家待著,把你周六要穿的衣服確定下來。”
南勉:“我穿什么都行?!?p> 殷歲秀表情嚴肅:“你是琪兒的弟弟,在姐姐的生日宴上必須穿得帥氣些,不要給你姐姐丟臉?!?p> 南勉噓她:“我穿自己的衣服就是丟臉嗎?”
“媽媽不是這個意思?!币髿q秀笑了下,“就是希望你穿得正式些,外人看著也會覺得你好。”
南勉看向談瓷,又問殷歲秀:“那她呢?”
殷歲秀眼中劃過一道鄙夷:“她又不是宴會的重點,穿什么都不重要?!?p> 南勉抬腿朝樓上走。
殷歲秀急忙問:“要吃飯了!你去哪兒?”
南勉:“讓人給我端上來,我不在下面吃!”
殷歲秀嘆了口氣,讓傭人給他把飯端上樓:“你弟弟這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說完,她又看向南琪兒:“司徒大師會在你生日那天來,到時候你的面子一定足足的。對了,我讓你準備的表演節(jié)目你準備地怎么樣了?”
南琪兒興奮地點頭:“我已經(jīng)畫得很熟練了!”
殷歲秀笑開了花:“好孩子,賀家一定會喜歡的。”
殷歲秀已經(jīng)計劃好了,先把朱家的婚事給解決了,然后就宣布和賀家訂婚的消息。
飯桌上,幾人吃飯的時候,殷歲秀還刮了談瓷一眼:“這周六,朱家的人會過來,你給我老實點。”
談瓷“嗯”了一聲,沒放在心上。
殷歲秀瞧不起她:“我看你這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一點才藝都沒有,以后離了南家怕不是都養(yǎng)活不了自己。不像我們琪兒,她是國畫大師的徒弟,一幅畫值千金?!?p> “哦?”談瓷挑眉,饒有興趣開口,“哪位國畫大師?”
殷歲秀驕傲:“當(dāng)然是嵐城排名第一的國畫大師司徒里安?!?p> 說完,她又鄙夷地看向談瓷:“至于你……哼,我看你也就只會打架了,草莽子。”
從聽到司徒大師的名字開始,談瓷的眼神就涼了,她從兜里掏出一把刀撂在桌上,“啪”的一下拍出不小的動靜。
殷歲秀看見那蝴蝶刀,目光一泠:“你要干什么!”
談瓷掀眸,翹起腿靠在椅背上,一股子天王老子的氣質(zhì):“一頓飯都吃不安穩(wěn),怎么,沒人教過你食不言寢不語?”
談瓷摸了把那刀,只見手指微微一挑,那刀片就像被注入了靈魂一樣,有節(jié)奏地繞著她的手轉(zhuǎn)起來。
“我的確很會打架,不如我現(xiàn)在就送殷夫人你上西天?”談瓷撐著桌子站起來,微微向前探身,“好奇收紙錢是什么感覺嗎?明天,我燒給你???”
殷歲秀拍著桌子站起來:“你個賤丫頭,竟然咒我?”
談瓷笑靨如花,指尖抵住刀片,手腕向前微微用力。
“哐——”
那把刀擦著殷歲秀的臉,一下刺入了她身后的墻里。
談瓷拍了拍手,自豪似地笑:“您眼光不錯,我打架的確還行。雖不比您閨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我十八般武藝,還是有拳拳讓您喪命的那個底氣的。”
“你!”殷歲秀氣惱。
談瓷微笑:“怎么?”
殷歲秀吵也吵不過她,打也打不過她,只能無能狂怒:“你給我滾上樓!我不想看見你!”
談瓷拍了拍手,臉上依舊掛著笑,她腹黑又毒舌,轉(zhuǎn)身時還悠哉悠哉說了句:“我臉多漂亮,不想看說明你沒審美?!?p> 就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主。
說完,談瓷瀟灑抬腿,朝樓上走。
留下餐桌上南琪兒和殷歲秀在原地生氣。
南琪兒安撫了一下殷歲秀:“媽媽,不要生氣了,為這樣的人氣壞了身體,不值得?!?p> 殷歲秀拍了拍南琪兒的手,勉強笑了下:“這世界再怎么不順,至少我還有琪兒你?!?p> 南琪兒說:“我和弟弟是您的孩子,永遠都會支持您的?!?p> 殷歲秀皺了皺眉,提起南勉還忍不住嘆息:“小勉以前還是很好的一個孩子,現(xiàn)在不知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唉,最讓媽媽省心的還是琪兒你了?!?p> 南琪兒勾唇笑了笑,眼睛卻是冷的。
她看著殷歲秀,心想。
可即使南勉現(xiàn)在都墮落成這樣了,您不是還依舊偏愛著他嗎?
媽媽,如果墮落的那個人是我,你還會像對待他那樣對待我嗎?
不會的。
南琪兒在心底自嘲,如果不求上進的人不是南勉而是她,她的結(jié)局只可能是一個。
那就是被徹徹底底地放棄。
這個答案,她從小時候就知道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