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9自由和你
望著眼前氣勢壓迫的甲胄少年,元無憂卻毫無畏懼和退縮。
她眼神狠戾,倔強(qiáng)地仰臉瞪著他。
“我告訴你,你最好乖一點(diǎn),聽我的指揮,不然我會讓你疼的?!?p> “要?dú)⒘宋覇幔俊?p> “要*了你?!?p> 萬郁無虞愣了下,隨即抿唇哼道,
“能有多疼?而且就算你想強(qiáng)迫我……我也不會任你胡鬧的。”
元無憂真是跟他沒法溝通了,他總是跟她說不到一起去,或許是故意裝聽不懂她旖旎的話,卻又在她想放棄時,勾她一下。
她進(jìn)他就退,她放棄了,他反倒進(jìn)一步。
被禁錮在底下的姑娘,不甘地抬起臉,仰視著雙臂撐在她身側(cè)、虛壓下來的少年。
他明明鎧甲松散,衣襟敞開,極不莊重,卻還矜持的很,臉上端著正經(jīng)嚴(yán)肅。
元無憂咬著后槽牙逼問:“你是木頭啊?真不喜歡我?”
萬郁無虞目光幽幽地看著她,沒說話。
她當(dāng)下了然,得逞一笑,“還是喜歡我。”
少年惱羞成怒,“不喜歡?!?p> “哦,你確定?”
“……”
他又不吭聲了,倒顯得自己自作多情。
元無憂面上掛不住,抬手推攘著他胸口,“起開?!?p> 但因他的胸甲本就搖搖欲墜,衣襟松散,被她這一推更是往下滑落,袒露出膚色冷白的胸肌、和深陷的膛線。
將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cè),上身壓著她的少年卻并未在意自己,只是眼神陰郁,眼瞼更加殷紅,“別作踐自己?!?p> “我怎么作踐自己?你說清楚?!?p> 頭頂?shù)纳倌甏缴珳\紅,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只拿那雙深藍(lán)鳳眸直勾勾凝視著她。
“我說話不好聽,但你的行為不好說?!?p> “呦,原來你會回話???我剛才問你話呢,真不喜歡我?那我可當(dāng)真了。”
“別!別當(dāng)真……”
元無憂瞧著好笑,眉眼微彎,故作哀傷,
“唉,我就不該自作多情?!?p> 少年可汗倏然抬起眼,眼神錯愕,啟唇欲言又止。
她皺眉嘖聲,“你老把話往回憋干什么?那你說?!?p> 萬郁無虞眉眼低垂,繃著個臉,“我說什么都是平白惹你恥笑,有用嗎?”
“你想要什么?”
“自由?!?p> 元無憂斂去嬉皮笑臉,眉眼凝重,嚴(yán)肅。
“我可以讓你帶著黨項分家出去,酋各自治。你走吧,只要別來造我的反,我就讓你們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p> 萬郁無虞喉間一鯁,看見她臉上的決然,更難受了。
“想要自由…還有你。”
面前姑娘聞言,眉眼一抬,被他氣笑。
“我和自由,無法兼得。而且,我能給你什么?你是想要正室的位置么?還是做皇后?還是……”
“我不知道。我不需要,我只是……”
趁他心亂嘴笨,語無倫次之際,元無憂豁然翻身坐起來,與少年四目相對。
她抬起胳膊剛想動手,就被他摁住。
萬郁無虞目光凝重?!皠e逞一時之氣?!?p> “我現(xiàn)在很生氣,要么你離開我的視線,要么你讓我發(fā)泄一下?!?p> 他抬手遞給她,“想咬哪里?”
元無憂忽然抱住他,吻在他嘴上。
直到她主動結(jié)束,看到面前少年朱唇微微浮腫,嘴角帶血卻一聲不吭,有些心疼,又怒火未消。
“……那古勒?!?p> “嗯?”
“為何不拒絕我?”
“不討厭你,所以不拒絕。”
“你真討厭!討厭鬼!”
小姑娘嘴上說著討厭,卻伸出受傷的雙臂把他摟緊懷里,順勢躺下去。
元無憂想捶打他,卻還是忍不住…去吻他唇角的血。
他比她穩(wěn)當(dāng)太多了。簡直像高長恭一樣從容鎮(zhèn)定,不一樣的是,他不堅守貞潔烈夫那種東西,愿意把身體給她宣泄。
卻從來不把心給她。
她喜歡也罷,調(diào)戲也罷,他不拒絕也不反抗,但會點(diǎn)到為止的控制她。
元無憂愈發(fā)覺得,萬郁無虞就像從戎的宇文懷璧,比高長恭冷,沒高延宗誘。
但他只是外形上,像各自從他們身上抽出了部分特點(diǎn),而他的底子,骨子里的性格,行為都獨(dú)樹一幟,無人匹敵。
萬郁無虞等懷里的姑娘發(fā)泄完了,原本暴怒的表情恢復(fù)如常,還是冷靜的回復(fù)她,
“我不喜歡你。你就算獻(xiàn)媚,也阻擋不了我。照顧你的自尊心,我點(diǎn)到為止,所以別再倒貼給男人了?!?p> “獻(xiàn)媚”、“倒貼”……這種如同一刀見血的話,他說的那么干脆,堅定,好像他早在嘴里囫圇了很久,打磨出來的平靜。
元無憂感到心窩像被他扎了幾下。
他的話傷到她了,但她的自尊心不允許她承認(rèn),而是嘴硬地打岔:
“萬郁無虞,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我怎么樣?”
她委屈地扁著嘴,眼里絕望又茫然。
雖然在極力壓制著,但顫抖的嘴唇還是泄露出了幾分情緒。
“你恨我?”
“別撒嬌?!鳖D了頓,萬郁無虞又道,“恨比愛更刻骨銘心。我靠恨活著,但對你,我不會傷害你的?!?p> “只是不傷害就夠了嗎?那你對我的底線也太低了吧?你怎能說出這么冷漠的話來?不拒絕我好像我能有機(jī)會,卻又輕賤我?!?p> 少年嘆了口氣,“抱歉,我也不想,倘若真?zhèn)侥懔耍驼埬銊e再對我起邪念,我即便和你有了夫妻之實(shí),都不會阻擋我的行程?!?p> “你真的不在意嗎?”
“不在意。”平靜冷漠地說完后,少年忽然長睫一掀,深藍(lán)鳳眸陰戾地盯著她。
“難道你對我動手動腳,是想拿母尊那些男德的話,來馴化我嗎?”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咱們本來就是一家人,難道我們不能一條心嗎?”
“如果你能一無所有,你至少還有我,但就算你擋在我對面,我也只能視若無睹的繼續(xù)向前沖,你不能影響我。”
“我不信!”
元無憂嘶聲怒斥了句,還不解恨,忽然一把抱住他的腰背,她雙臂緊緊箍著,恨不得把他那掐細(xì)腰、勒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
“無虞哥哥…我們非要這樣針鋒相對嗎?”
面前這姑娘雙臂緊緊箍著他的腰身,力氣明明很大,卻頂著張嬌艷的娃娃臉,那雙褐色眼眸還流露出委屈,說兩句話就泫然欲泣。
“小時候是你教我自保的,當(dāng)初你可沒說過,長大以后,你會是把箭射向我的人啊…”
因她的眼神語氣無不令人心疼,萬郁無虞即便眼神陰郁,也耐心地聽她說完了,才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做黨項王后么?除此之外,我什么都給不了你?!?p> 就在這時,門簾被大力掀開,外面突然闖進(jìn)來個人——
“可汗!不要給她啊!”
少年可汗眼疾手快地,抓起床邊的披風(fēng),把衣衫半褪的姑娘一包,旋即目光狠厲地、斜睨一眼門外那人。“站?。 ?p> 闖進(jìn)來的自然是米擒林,他不是故意聽墻角,但他守在門口站崗,想不聽都困難。
“可汗!您可不能中美人計啊……”
“本汗有自己的計劃,休要過問!”
“可汗,您可有點(diǎn)昏君做派了啊。把她留在軍中,我看遲早會出大亂子……”
“本汗心里有數(shù),即刻會送她出去?!?p> 說著,萬郁無虞目光溫和地、看向驚魂未定的姑娘,明知她裝假的成分很大,還是樂于看她對自己示弱服軟。
“我親自送你回去。”
元無憂愣住,“?。俊?p> 見此情形,米擒副將也顧不上避嫌了,趕忙進(jìn)屋喊可汗出來。
隨后倆人站在門口,語重心長道:
“可汗,戀愛不是這么談的,她有點(diǎn)走捷徑了。而且這時間地點(diǎn)不對啊。”
“我倆沒談呢?!比f郁無虞否認(rèn)完,才疑惑道,“而且,走什么捷徑了?”
米擒林長了張嘴,又撓了撓頭,憋的臉都紅了,“哎呀,你要我怎么說?”
他思來想去,湊到年輕可汗耳邊,壓低了嗓子試探問道,“您還是…沒跟女人那啥的…是吧?”
萬郁無虞深藍(lán)鳳眸微瞇,斜了他一眼,
“你不是?”
“咳…先別管我,這我得給您說,這方面你得把持住了,不能輕易讓別人占了便宜…”
“她不是別人?!?p> “那也不行!”米擒林嚴(yán)肅道,
“X在愛的世界里是作弊,就是走捷徑抄近道。一下拉近距離,讓你不得不多愛她,越有責(zé)任心的人,越會被肌膚之親誆騙?!?p> 少年可汗似懂非懂地點(diǎn)頭:“知道了。我會等她愛我,再肌膚之親?!?p> “不是,可汗……”米擒林都勸的無力了,“在黨項吃虧的是男人啊,再說了她又不是童女……”
萬郁無虞不耐煩道,“閉嘴,你哪來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