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啟正弓著身子,“,不知陛下可聽說近日安王妃在街上開藥丸鋪?zhàn)拥氖虑???p> 皇上略一沉吟,“朕確實(shí)聽說了此事,可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陛下,安王妃貴為皇室,又是一介女流,怎么能夠在大街上拋頭露面,像街頭粗婦一般吆喝生意?那豈不是有損皇家的顏面?”
蘇啟正的話音剛落,蕭晟一聽立刻抓著機(jī)會,跟著道,“父皇,兒臣認(rèn)為蘇小將軍的話有理,安王妃身份貴重,代表的是咱們皇家的名聲,實(shí)在不宜拋頭露面的?!?p> 上次沈玉華和蕭逸羞辱的事情諸葛鴻還沒忘記,現(xiàn)在自然急著出來跟著踩上一腳,“臣也如此認(rèn)為。”
朝上最有分量的三位,丞相,壽王殿下,蘇將軍都反對此事,其他的臣子們自然也不敢多說什么,畢竟誰也不想得罪這三位,只好低著頭不說話。
“陛下,”蕭逸拜了兩拜,“我國一向沒有不許女子營生的規(guī)矩,尋常百姓家尚且可以,王妃作為皇室,自然該為眾女子的表率,兒臣不覺得有何不妥?!?p> “簡直一派胡言!”蕭晟哼了一聲,“身為女子,本就應(yīng)該老實(shí)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侍奉好家里的丈夫,而不是整日想著往外面跑,如此不檢點(diǎn),豈不是壞了我鑾盛的國風(fēng)?”
皇上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
諸葛鴻察覺到皇上的不滿,“陛下,壽王殿下的意思是,女子做營生固然是可以,但是不可本末倒置,還是應(yīng)該先以家里為重。”
蕭晟此時才注意到自己為了快點(diǎn)扳倒蕭逸甚至說錯了話,立馬應(yīng)和諸葛鴻,“是,兒臣方才失言,還請父皇寬恕?!?p> “老四,此事涉及你家,你如何看?”
蕭逸恭敬道,“兒臣并不認(rèn)為王妃有何錯處?!?p> 場面一時僵持不下,但蕭逸卻不肯退讓半分。
“還請皇上下旨關(guān)了安王妃的藥鋪!”蘇啟正跪下請命。
跟著他也呼啦啦跪倒了一片大臣,紛紛跟著要求皇上下旨。
“父皇,”蕭逸也跟著跪下,“先帝之所以允許女子做生意,為的便是開啟民智,明白女子自有她們的一番天地,先帝用心良苦,而王妃此舉也正是順應(yīng)先帝的意思,更是為天下的女子作出表率,還請父皇為大局著想!”
一向很少下跪的蕭逸卻也在此刻為了沈玉華而跪拜,只是希望放任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希望將她拘束在王府的院墻里。
見他如此堅持,也有幾位大臣支持蕭逸,“是啊皇上,況且王妃她醫(yī)術(shù)精湛,也曾為臣的妻兒診治過,朝中百姓都愛戴王妃,還請陛下考慮百姓,不要讓百姓失望!”
皇上到底是為了百姓考慮的皇上,他自然知道在這件事上蕭晟等人過于偏激,只是在等一個臺階順著下。
如今蕭逸和幾位老臣已經(jīng)將臺階鋪設(shè)好了,他自然就順著說,“嗯,也好,那就允許安王妃繼續(xù)開著藥鋪,只是凡事不可太過,也萬不可作出有損皇家顏面的事情。”
蕭晟和諸葛鴻沒想到皇上此次竟然會站在蕭逸那邊,聞言不由得有些吃驚,“父……父皇……”
皇上卻已經(jīng)站起身來,擺擺手,“行了,退朝吧?!?p> 朝堂上的風(fēng)吹得極快,早上的時候皇上才順了蕭逸的意思,明眼的能看出來皇上本就認(rèn)可女子做生意,只是順著蕭逸的臺階罷了,不明眼的就以為皇上這意思是要舍棄壽王殿下而親安王殿下,趕快就抓緊來抱安王殿下的大腿。
沈玉華嫁來鑾盛這么久,第一次見有人送禮。
蕭逸前腳剛進(jìn)了王府沒一會,便有人后腳跟著登門。
“見過王爺,王妃?!眮砣艘荒樫r笑,萬分恭敬的樣子,“這是小人近日新得的好茶葉,南方那邊新采摘的,八百里加急就送來了,可花了好大的價錢?!?p> 蕭逸并不多說,只微微頷首,“張大人這是?”
姓張的那位立刻滿臉堆笑,“小人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知道王爺最愛喝茶,因此特地給王爺您送點(diǎn)過來,還請王爺收下小人的心意?!?p> 沈玉華聞言不由得一笑,蕭逸又不是今日才愛茶,往日倒是沒見他送來。
“有勞張大人了,”蕭逸偏頭看向竹影,“去收起來吧?!?p> 他見蕭逸并未推脫,自然心里喜不自勝,“那既然如此,小人就不叨擾王爺休息了?”
蕭逸也站起身,“張大人慢走?!?p> 張大人一邊跟著家丁出去了,一邊還不忘叫蕭逸不必遠(yuǎn)送,請他一定好好休息養(yǎng)好身子,一副熱絡(luò)的模樣。
沈玉華瞧了一眼那茶葉,確實(shí)是上乘的好茶,只怕在宮里也不多見。
只是——
沈玉華皺皺眉,蕭逸這般照單全收,豈不是給蕭晟落下把柄,到時候若是參一個結(jié)黨營私的罪名可怎么好?
看出沈玉華的疑惑,蕭逸示意她不必?fù)?dān)心,“若是再有人送禮來,你也不必拒絕,免得人家以為咱們不識好歹,再結(jié)怨,全部都收了,誰都不得罪,到時候全部登記造冊,送進(jìn)宮里去?!?p> 這倒是個好辦法,沈玉華感慨蕭逸不愧是個走仕途的好料子。
“只是,怎么今日會有人無緣無故的來給你送禮?”
蕭逸明白她如今在藥鋪上花費(fèi)了許多心思,也不想將朝堂上的事情告訴她再讓她煩心,只是狡黠一笑,“怎么,不許有人慧眼識珠看中了我?”
沈玉華想起剛才那人一臉小聰明相,看著也不像能慧眼識珠的人。
“方才那是?”
蕭逸吹了吹茶沫,“只是個八品小官罷了,不必理會?!?p> 來巴結(jié)的都是八品的小官位了,可見更不是什么慧眼識珠的。
只是蕭逸不說,沈玉華也不多問,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眼見著到了中午,小廚房忙碌著飯菜,蕭逸見沈玉華還在府里,倒有些奇怪,“你今日怎么沒去藥鋪?”
“藥鋪過了剛開業(yè)的幾日,如今經(jīng)營起來也算是平穩(wěn)許多,也不再需要我日日去看著了,玉柳自然在那邊照應(yīng)著,”沈玉華想起昨日本要和蕭逸一同用膳,卻因為藥鋪的事情而爽約,有些愧對于他,“你今日可要和我一起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