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從未見過女子為醫(yī),但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小廝也只好閉嘴。
“傷勢不重,只是拖了有些日子,傷口都有些發(fā)炎了?!?p> 她的話格外有力量,小廝聞言不由得放心了一些,“還請先生施以援手?!?p> 將男人的傷勢處理好,沈玉華交代小廝,“我已經(jīng)將他傷口處的腐肉挖掉了,也上了藥,只需要靜養(yǎng)幾日退了燒就可以下地了?!?p> 小廝連忙道,“多謝先生,多謝先生?!?p> 玉柳見狀便要領著小廝往外走,“您這邊請,賬臺在這邊?!?p> “我……”小廝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窘迫,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我們出來的匆忙,身上沒帶多少盤纏,這一路花的也沒剩多少了……恐怕……”
“本店可不能賒賬。”玉柳有些不悅,哪有看了病不給錢的道理?
“不會不會!”小廝立刻擺手,連忙解釋道,“絕對不會,我家主子還在這,我們也跑不了不是,我們是靖川白家的,絕不會賴賬的?!?p> 玉柳打量了他們一眼,生怕他們兩個賴賬,“你說是就是?。靠捎惺裁醋C據(jù)?”
“有有有,”小廝立即將身上的玉牌翻找出來,上面刻了一個“白”字,旁邊還刻著一只小船,“我們家是做碼頭生意的,見著這個就知道是我們白家的人了。”
玉柳看了沈玉華一眼,不確定這小廝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圖案看著有些眼熟,沈玉華皺了皺眉,似乎在母親的寢宮里什么地方見過。
她母親也姓白,難不成和這家人有什么聯(lián)系?
“靖川白家?”
小廝忙不迭的點頭,“是是是。”
沈玉華又問,“你家之前可有女子進宮為妃的嗎?”
這話問的小廝有些出乎意料了,他努力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家沒有,靖川有規(guī)定只有嫡系子女可以進宮,我主子是白家的旁支,自然是沒有的?!?p> “可是有位叫白憶的嗎?”
沈玉華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小廝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好像之前聽說過有這么個名字,但是是大老爺家的,確實是進宮了,但后來怎么樣我就不知道了。”
他也只是白家的一個小廝,不知道也很正常,但看來這個白家確實是她的外祖一家。
“王妃,可有什么古怪之處嗎?”
沈玉華搖搖頭,“沒什么,”轉頭又對著小廝說,“五日之內(nèi)將錢交上。”
總算是寬限了一些時日,小廝松了一口氣,“一定一定,您盡管放心?!?p> 夜里回到王府,沈玉華還在想著白日的事情。
她從未聽說過自己外祖家,也是今日才知道自己外祖家是做碼頭生意的,那看來還是個不小的家族,日后興許可以對自己有所幫助。
“晴云?!鄙蛴袢A高喝。
晴云忙從外面進來,“王妃,可有什么事嗎?”
沈玉華將白日看見的圖案在紙上畫出來,交給晴云,“去查一下靖川白家嫡系?!?p> 她并未多說,晴云雖然心中不解,自己從未聽說過什么靖川白家,但還是應聲退下了。
外面?zhèn)鱽砣虑瞄T聲。
沈玉華微微皺眉,以為是晴云返回來有什么事情,“怎么了?”
“阿玉?!笔鞘捯莸穆曇簟?p> 沈玉華頓了頓,忙將桌子上幾張畫錯的圖紙團起來丟在一邊,她并不想蕭逸知道自己在調查外祖家的事情,最起碼在查清楚之前,還是不必和蕭逸說。
萬一最后只是一個烏龍呢?
她起身去開門。
房門打開,蕭逸立在外面,穿著一身白色寢衣,手里還抱著一個軟枕,“不必再叫晴云他們兩個起來幫我收拾了,我自己都帶好了?!?p> 他說著,揮了揮手上的軟枕,狡黠一笑。
說完,還沒等沈玉華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自顧自的進了屋子,將沈玉華的枕頭往床榻里面放了放,而后將自己的放在她的旁邊,拍了拍床榻,“夜深了,該休息了?!?p> 沈玉華怔怔站在門前,聞言才反應過來,只好關上門,看著紗帳里面的男人影子,“這是什么意思?”
他聲音溫柔,“自然是怕你怕黑,特意來陪你睡?!?p> 他還真是給自己找了好借口。
沈玉華有些無奈,卻也沒說要趕他走,從柜子里又翻出來一床被子丟給他。
沈玉華并肩躺在蕭逸身側,將自己的被子裹緊一些,合上眼便要睡覺。
她的肚子忽然叫了兩聲。
沈玉華面頰一紅,翻過身去背對著蕭逸,不讓他看見自己的窘迫。
定然是晚膳時腦子里只想著白家的事情,也沒吃上幾口飯,現(xiàn)下才會餓了。
“咕——”
肚子又十分不爭氣的叫了叫。
沈玉華只希望自己現(xiàn)在立刻就睡死過去。
“是餓了?”
身后傳來蕭逸的聲音。
沈玉華眼睛一閉,假裝自己已經(jīng)睡著了。
只聽見身后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后門打開又關上,沈玉華猜他大概是離開了,便也沒多理會。
過了沒有兩刻鐘,門口又傳來聲音。
沈玉華坐起身去查看,卻聞見一股香氣,引得她越發(fā)的餓,肚子又是叫了兩聲。
“起來吃吧?!蓖饷?zhèn)鱽砟腥说穆曇?,帶著一點笑意。
她起身掀開紗帳,走到外間,看著蕭逸已經(jīng)坐在圓桌前,桌上放著一碗素面。
“這是你做的?”
沈玉華有些不可置信。
蕭逸沖她一笑,“過來嘗嘗?”
沈玉華是真的有些餓了,坐下挑起一根面嘗了嘗,比想象之中的味道還要好一些,看不出來蕭逸的廚藝還不錯。
他坐在桌邊看著沈玉華慢條斯理的吃著,她總是這樣,不論是什么時候,永遠不會讓人看出她的慌張。
“你瞧,我們這樣,像不像一對普通的夫妻?!?p> 沈玉華一怔,確實有些像,丈夫下面給妻子吃,滿眼只是愛意與關切,兩個人之間沒有算計和目的。
她的眸子暗了暗,放下筷子,“我吃好了,有些困了,要睡了。”
說著便起身上床了。
蕭逸不知她是怎么了,也沒有多問,跟著一起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