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華前思后想,最終還是抵不過自己的直覺。
“栓子,你說他們只會抓些壯年男子,那想必女子的話,沒有什么危險的吧?”
此話一出,栓子先是驚訝了一下,接著沈玉華也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能問這樣的話呢,那些人肯定是沒有什么道德底線,想來女子也難逃魔爪。
“你,你不會想要去鑾盛……”栓子滿臉驚訝地問道,“算了吧,你完全可以不用冒這個險,要是因為我讓你們受了牽連,我才是真正的罪人?!?p> 可是沈玉華已經(jīng)決定好了,為了不讓栓子慚愧,她早就想好了說辭。
“想來也是緣分,以前我也被附近的鑾盛之人救過性命,如今我也想去看看那家人怎么樣了,雖說靖川和鑾盛朝廷有所不同,但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哪里會想那么多。”
可是盡管如此,栓子還是一個勁兒勸說沈玉華不要冒險,這種后果他們沒有辦法承擔的。
白柳和三夫人他們聽聞沈玉華的計劃,一致?lián)u頭拒絕。
從來都很少參與這些事情的白梟,也出面阻止沈玉華。
“你要是這樣固執(zhí),遲早都會害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太敏感,萬萬不可參與到這些事情中?!?p> 白梟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雖然是鑾盛之事,但是究其根本,為官之道都是差不多的,如今鑾盛這樣亂,他不敢讓沈玉華冒險。
一個接一個的規(guī)勸朝沈玉華而來,她不得不將此事往后推。
她知道這是家人關(guān)心自己,可是不知怎么的,一旦有了這個念頭,再想要打消,真是異常困難。
沈玉華和鐵柱盡可能多的挖到一些草藥,尤其是烏頭這味藥材。
跟著沈玉華也有一段時間了,鐵柱也對藥物有了基本的判斷。
烏頭是堿性藥物,輕則使人昏迷,重則可以使人心律失常而亡。沈玉華這幾日都忙著采摘烏頭,鐵柱不由得有些擔心。
看著沈玉華認真將烏頭魚與其他藥物所融合研磨,鐵柱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玉華姐姐,這些藥物加起來就變成迷藥了吧?”
沈玉華微笑點頭,沒想到鐵柱觀察能力還挺不錯的,“嗯,你觀察得這樣細心,真是難得,改日有機會我多教你一些。”
鐵柱不想聽沈玉華說這些,只是有些擔心,“玉華姐姐,你要這些東西是做什么?”
聽出來鐵柱話語中的不可置信與懷疑,沈玉華倒也不說謊,“我打算出去一段時日,帶著防身用,村子里你就要多操心?!?p> 鐵柱自然是不愿意的,誰都知道最近不太平,實在不行,那他可以同沈玉華一起辦事,好歹也是有個照應(yīng)。
沈玉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沒有告訴鐵柱自己要去鑾盛。
如果鐵柱跟著自己去了,那那些官兵勢必不會放過鐵柱這樣一個身強體壯的男子。
鐵柱幾番請求也沒有能讓沈玉華改變主意。
忙完這些,沈玉華又跟栓子聊起了他母親的狀況,為了方便起見,她根據(jù)癥狀熬制了一些藥丸,如果能見到她們,也可以告訴他們栓子現(xiàn)在很安全,不用擔心。
準備好了一切,就剩下給白梟報備了,老爺子想法不容易被改變,而沈玉華也是個倔強的人。
“玉華,你若是擔心鑾盛四皇子,舅舅可以以經(jīng)商名義幫你,你大可不必如此冒險。”白柳還在做最后的勸導。
沈玉華搖頭,“舅舅,我必須要去鑾盛,如果真如我所想,那鑾盛勢必有一場惡戰(zhàn),我不能置之不理?!?p> 她頓了頓,“要是外祖父問起,就說我在藥鋪研究新的藥方,不然我怕他老人家受不了,外祖父有舅舅和舅母照料,我也是極為放心的?!?p> 白柳無奈,將自己的馬匹牽過來給沈玉華,“這匹馬兒跟著我走南闖北,同家人一般有靈性,若是你遇到困難,使勁拍拍馬背,他認得路,他會來找我。”
沈玉華點頭,“多謝舅舅?!?p> 說罷,便牽著馬離開了,懷中還帶著栓子所描繪的地圖。
兩個村落距離本就不遠,再加上沈玉華騎馬走的小道,很快她便到了鑾盛境內(nèi),按照栓子的描述,建筑兵營的地方應(yīng)該很大才是,可是沈玉華走了許久,都未曾看到。
眼見前面就是村落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沈玉華將馬兒藏在別處,自己孤身一人下了山。
村子里人煙稀少,每家每戶都只剩老人小孩和女子,他們也很少出門去。
許久,她才等到一名抱著孩子的婦女。
見沈玉華的裝扮與這里格格不入,女人警惕心很強,沈玉華幾次三番解釋,女人這才放下戒備心。
一說起自家男人,女人就止不住的流淚,“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死是活,聽說已經(jīng)被打死了很多人了,尸體都見不到?!?p> 看來這些人的兇殘遠超自己的想象,“你可知道軍營在哪里?”
女人指了指前方,“大概再有個幾百米吧,姑娘,你不要冒險,這里太危險了,你生得如此俊俏,只怕……哎?!?p> 沈玉華深吸一口氣,“他們經(jīng)常強搶民女嗎?”
女人好像已經(jīng)麻木,只是回答那些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自己當做附近村子里的皇帝,自然認為所有人都是自己的奴隸。
先是身強體壯的男子,然后便是她們這些女人,只要被他們看上,都都難逃魔爪,更可怕的是,現(xiàn)在年齡大點兒的男孩子,也要被他們抓了去。
沈玉華安慰女人,既然如此,街道并不安全。
女人哭著搖頭,泣不成聲,告誡沈玉華能跑就跑,此地不宜久留。
告別了女人后,沈玉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軍營,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和這里其他人沒有明顯區(qū)別,她還特意找了些泥巴抹在臉上,衣服上。
士兵們的吆喝聲和村民的慘叫聲融為一體,這里宛如人間煉獄。
沈玉華盡可能看清楚這些人的頭領(lǐng),但是始終沒有看見他們露面。
到底是不是蕭晟和諸葛鴻,她目前也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