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誰沒個人手似的
沈宜楠將他從懷中扯出,看著祁堯哭紅的鼻頭,認真問道:“為何不早點同阿娘講?”
祁堯揉揉眼睛,哽咽地說著。
“楊,楊丘說,他爹爹很厲害的,殺了好多好多人?!?p> 小家伙明明自己還在委屈,卻擔(dān)憂地看著沈宜楠。
“我不想爹娘被殺死。”
沈宜楠心中一暖,揉揉他的腦袋。
“誰說爹娘就會被殺死?!?p> “是他家沒教育好兒子在先,欺負了我兒子,自然該認錯的,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平民乞丐,做錯事,都是該認錯的?!?p> “阿堯不能因為對方的身份,而害怕告訴爹娘啊?!?p> “爹娘看到你受委屈,會比自己被欺負了更難受?!?p> 沈宜楠揉著他的頭,眼中卻劃過一絲厲色。
祁堯抓住了她的手。
“可是他爹爹真的很厲害!”
“那我的阿堯也不能平白受委屈啊?!?p> 沈宜楠講著道理,“若對方講道理,那一切便很好處理了?!?p> “但若是對方非要用權(quán)勢金錢壓人,那爹娘也不是吃素的?!?p> 畢竟,誰每個人手似的。
祁堯還是猶豫地拉著沈宜楠的手,后者只好改了口。
“那這般吧,明日你去同楊丘說明,說你不喜這等外號,讓他停止這種惡趣味,若他愿意,你們便友好相處,若他不愿,你也不用再忍讓?!?p> “你知道該怎么做嗎?”
“我知道我知道!”祁姣舉起手興奮地跑過來,“若他不愿,姣姣會教他做人!”
祁辰也站了出來,“阿娘放心,明日我會護好阿堯的,斷不會讓他再受混小子的欺負!”
沈宜楠欣慰地摸了摸幾人的腦袋。
“做得對,兄弟之間便是要如此互相愛護幫助。”
祁禎靠在門口,看事情總算解決完全,這才出聲。
“出來吃飯?!?p> 睡前,沈宜楠想起將這件事同祁禎說了一聲。
“你說,要不要給阿堯弄顆假牙?”
祁堯上側(cè)牙一直不長,自從劉花污蔑祁堯偷吃她家雞蛋事后,沈宜楠便檢查過祁堯的牙齒。
是先天性的,若是不笑也不會為人察覺。
只是祁堯還小,似也難以接受這些缺陷。
楊丘侮辱性的話入了耳,以后他怕是會更加在意自己這顆缺了的側(cè)牙。
這次沈宜楠的想法的確應(yīng)驗了,看著祁堯第二日回來時更加萎靡的狀態(tài),她立馬迎了上去。
祁姣和祁辰也跟著氣憤地沖上來。
“阿娘!你不知道,那個楊丘可過分了!”
“今日阿堯說不喜那些外號,可楊丘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肆意地嘲笑辱罵阿堯?!?p> “阿堯氣不過,就撲上去咬他,最后是夫子將他們分開的。”
“可是,夫子竟然不問緣由,執(zhí)意讓阿堯同哭著的楊丘道歉!”
“明明阿堯才是受辱罵的那個,夫子卻僅僅因為哭的是楊丘,便要責(zé)罰阿堯!”
說著,祁姣就去拽祁堯的手,祁堯不愿,將手用力攥緊。
祁辰也上來幫忙掰開手指,沈宜楠才看到祁堯小小的手掌上觸目驚心的紅痕。
“夫子用教鞭掌了阿堯的右手,還責(zé)罰阿堯回去將今日所學(xué)抄寫百遍!”
說到最后,祁姣也因為夫子的不公哭出聲來。
沈宜楠在看到祁堯掌心的紅痕時,便已經(jīng)沉默了下來。
“今日玉婧也不在,課堂上無人幫我們作證,明是楊丘招惹在先,他們也都被楊丘欺負過??墒前⒛铮瑸楹螣o人向著我們?為何無人出來指正?”
祁姣哭著質(zhì)問,祁辰也垂著頭,眼淚直掉,責(zé)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弟弟妹妹。
話題的中心人祁堯反而不再言語,靜靜靠在沈宜楠懷中。
這幅模樣,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之后已心如死灰般的沉寂。
“抱歉主人,今日課業(yè)繁重,課后我減少了去找小姐少爺?shù)拇螖?shù),沒想到竟發(fā)生了這種事?!?p> 司舟自責(zé)又羞愧,平日他一下課就會去看照幾個小家伙,只是近日夫子總是把他留下來提問。
他想起來沈宜楠說過,讓他好好讀書,當(dāng)即也不想辜負了她的期望,所以近日也廢寢忘食了些。
沈宜楠搖搖頭,她知曉司舟天賦好,那方的夫子很是看重,所以也沒有責(zé)怪的意思。
她抱著祁堯站起身,看向書院牌匾上極大的“落桐書院”四字,聲音冰涼,不含一絲溫度。
“既無人為你們撐腰。”
“便由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