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百里奔襲,來到敵人后花園的赫連雄帶來的當然不是象征和平的橄欖枝,他有鋼刀和烈酒,一路征途,除了殺戮還有濃郁到無法化解的背叛與仇恨。
九十六顆腦袋,這是除了老單于和被陰謀害死的三名子嗣外,赫連直系的全部血脈。
赫連雄,這個當初忠誠到可以不顧生命也要保全老單于的男人,在將烏力亞蘇撕裂成數(shù)份之后,親手揮刀斬落了這代表忠誠的印記。
不善言辭,總愛以微笑示人的赫連雄印證了一句有些偏向贊美的貶義詞,會叫的狗不咬人。
赫連雄站在原地,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四勢中最有權勢的一名新任單于,赫連雄承擔著烏力亞蘇再次繁榮的重任,統(tǒng)一這片土地,是他的職責也是使命。
即便現(xiàn)如今的烏力亞蘇已經分成四份,但赫連雄卻從未有過迷茫與懼怕,作為四處勢力中,地盤最大人數(shù)最多武力最強的新任單于,即便別人從未承認,但赫連雄早已將眼前的這片土地視作為自己的領土。
擊殺卜敏這是本次的主要目的。
但來到這里,赫連雄見到了令他有些驚訝的一幕,卜敏統(tǒng)御下的勢力遭受到了嚴重的打擊,超過五個部落被相繼屠殺,對于從小習慣殺戮的匈奴人來說這都是極為罕見的一幕。
如果說赫連雄是一名農夫,那么這方圓百里的地界就是他的農場,而這里的人或物都是他所圈養(yǎng)的牲畜,人不會對一只待宰的羔羊產生憐憫,但如果羔羊被山上下來的野狼或是其它猛獸咬死的時候,這依舊會引起農夫的關注。
無關憤怒,對于赫連雄來說,這只是一種對于尊嚴的維護或者是一種人生來骨子里滋生的貪婪與占有欲望。
匈奴騎兵的速度很敏捷,這一刻,他們集體抽出武器,慘白的月光折射在武器上面,周圍一片白芒,映照出一幅幅猙獰的面孔。
赫連雄,這個處于匈奴人頂端的王者或許可以做到處變不驚,但位于血脈相連的匈奴戰(zhàn)士卻對于一路走來的殺戮而感到由衷的惱怒與憤恨。
仇恨是一株火苗,星星之火便可燎原,這一刻,他們胸中帶著濃烈如酒的癲狂朝前沖去,他們嘶吼著,叫囂著,像是猛獸又仿似沒有靈智的厲鬼,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仇恨,眼下,他們誓要用手中的武器血債血償!
地面在顫抖,身高只到馬匹腰間的赫連雄望著一路走來手上已然沾滿鮮血的皇甫牧不言不語。
戰(zhàn)斗會很快結束,于赫連雄來說,眼前的戰(zhàn)斗早在一開始便已經結束。
自信并非自負,對于風雨蹉跎幾十年,憑借晦暗到極致的赫連雄來說,他的確擁有著傲然的眼光與遠見,但某些時候,人算終究無法贏過天算。
褚嚴的降臨直接打破了他心中已成定局的醞釀,那個如同蒼熊一般的男人,手持一柄巨大的血紅刀刃就那么唐突的闖進戰(zhàn)場之中,一刀,當他僅用一刀就輕易劈開奔跑在戈壁上戰(zhàn)馬的那一刻,赫連雄臉上的表情終于開始松懈,沒有輕松和淡然,他睜大眼眸,顯然被這個狂野的家伙所輕度震懾住。
吳封手中拿著兩把短劍,速度是他取勝的利器,面對騎兵他沒有退后,反而愈發(fā)向前沖刺,這一刻,他表情凝固,如同寒冰,冷冽刺骨。
強烈的危機讓吳封的反應力發(fā)揮到極限,連躲帶閃,硬是格擋住數(shù)名騎兵的攻勢,只是,騎在馬背上的匈奴人也并非好惹,連番對戰(zhàn)之下,一次強襲依舊帶走了他一片衣袖。
“死!”
往后退了三步,吳封躲閃之后,凌空劈出一記攻勢,這一刻,他的模樣就如同孤狼一般們,面容猙獰,利齒密布,一口向身前的騎兵吞了過去。
“爆!”
強敵當前,不卑不亢。
下一刻,吳封驟然加速,手中的短劍如同蜂鳥飛舞,朝著匈奴戰(zhàn)士的臂膀就砍殺而下。
這一擊,快的宛如幻覺。
避無可避,只能硬抗,匈奴騎兵面含絕望,根本無法抵抗這致命一擊。
一劍刺出,匈奴人的雙臂麻了一下,被吳封一劍刺中肩膀位置,犀利的勁力直接劈開了他的肉體,瞬息之間,他的右臂直接被生生切斷,墜落馬下。
“轟!”
鐵錘與騎兵猛然撞到一起,直接遏制住了沖擊中的戰(zhàn)馬,阿拉提,這個名字擁有著上帝之鞭含義的少年用絕對的武力證明了自己的存在。
“轟!”
“轟!”
“轟!”
阿拉提的攻勢不斷的發(fā)動,各種招式在他的手上都展現(xiàn)出了超乎尋常的威力,他沒有刻意學習過什么武學套路,但依舊在戰(zhàn)場大放異彩,吞噬武魂,他的武道只有寥寥五字……一力破十會。
在他面前,狂奔而至的騎兵受到阻礙,在他那恐怖到極致的肉體面前,騎兵的優(yōu)勢根本沒有半點亮點!
恐怖的力量透過肉身不斷的轟落在戰(zhàn)馬身上,一錘落下,往往帶來一陣痛苦的嘶鳴,短短幾秒,已經有五匹戰(zhàn)馬倒在地上,哀嚎痛呼。
黑暗侵襲。
戰(zhàn)爭咆哮。
靈魂吞噬。
晉升二級的暗影衛(wèi)展現(xiàn)出了他們兇殘的一面,黑衣黑袍,他們是皇甫牧手中的一柄利劍,更是一把收割生命的死神鐮刀。
在特殊能力的加持下,暗影衛(wèi)手起刀落,用最快最強最狠的武力與速度參與到了戰(zhàn)場的殺戮之中,一個照面,便有數(shù)十匹戰(zhàn)馬被直接宰殺。
沒有戰(zhàn)馬的戰(zhàn)士猶如失去雙腿的巨人,他們甚至來不及反應,一柄攜帶著鮮血的刀刃便從天而降,死亡,來的如此迅猛與突然。
赫連雄往前踏了一步,終于褪去所有的偽裝,他的臉上越發(fā)厚重,眼前的戰(zhàn)場就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朝著他根本無法預知的方向急馳而去。
皇甫牧一劍刺穿一名匈奴人的胸膛,臉上寫滿深沉,穿著厚甲的匈奴戰(zhàn)士在面對擁有破甲效果的龍泉劍面前,顯得是這般脆弱與不堪。
一路前進,一路征途,皇甫牧早已不是那個當初擊殺一名強盜就感到心慌的維諾雛鳥,亂世之下,他步步艱難,步步殺戮,在鮮血的澆灌下,他心中代表著傲慢與暴怒的花朵已然盛開。
這一刻,眼前的敵人即便猶如洪水猶如猛獸,但他依舊神情鎮(zhèn)定,不卑不亢,前進是唯一的活路,早在相遇的那一刻,皇甫牧已然明白,今天的戰(zhàn)斗只有一個結局,不死亦不休。
戰(zhàn)場發(fā)生了傾斜。
望著一路高歌猛進的皇甫牧一行人,赫連雄的心臟劇烈跳動。
他擁有不俗的武力,但在陰謀與歲月的渲染下,他早已失去了原先的勇武與斗志,相比以往如同野獸一般的戰(zhàn)斗,現(xiàn)在的他,更愿意潛伏在一旁,靜靜看著獵物逐步求死。
赫連雄舉起手,一片武器碰撞的聲音響起,在他身側,還有超過百名的狂野戰(zhàn)士,即便眼前的敵人超出了他的預想,但他還是執(zhí)著的認為,戰(zhàn)爭的勝利依舊會屬于自己,屬于這些稚嫩的雄獅。
隨著戰(zhàn)士們邁開步伐,赫連雄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嗜血的微笑,勝利最終會屬于自己,雖然過程繁瑣了一下,但他一如堅信,從未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