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回到秘境
楚今歲搖搖頭：“不知道?！?p> 自己有神骨，乘風(fēng)也天賦異稟，誰更有天資也不好說。
“哦?！?p> ……
又過了一段時間，白晝和黑夜不知道交替了多少次，少女身上的傷口也不知道愈合了多少次。
終于。
乘風(fēng)說：“呀，我好像快要死了。”
楚今歲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少女全身很多地方都露出了白骨，她的靈力終于跟不上治愈的速度了。
生命一點點的流逝。
楚今歲由衷地希望流逝速度能更快一些。
終于，少女的瞳孔失去的光澤。
乘風(fēng)拍拍袖子：“好了?！?p> 她轉(zhuǎn)過身：“接下來你就留在這里陪我吧，看在你還挺有意思的份上，我就不抹去你的記憶和靈力了?！?p> 這個秘境是由她而生的，她就是這個秘境中的神，四季更替，生死輪回，都由她掌控。
楚今歲皺皺眉，即使看完了她所有的記憶，自己也還是沒有找到離開的法子。
這秘境難道就僅僅只是由乘風(fēng)而生的嗎？
嗯？
她的視線突然被一道白色的身影吸引了。
季衡州？
對了，這個秘境都是由乘風(fēng)操縱，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都是她曾經(jīng)見過的人。
除了鎮(zhèn)民，還有那些陰差陽錯進入秘境的修士。
那么自己所看見的年少時的季衡州，自然也是乘風(fēng)見過的。
想到這里，楚今歲突然愣了下，她轉(zhuǎn)頭看向滿臉平淡的乘風(fēng)，這樣算來的話，乘風(fēng)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這秘境中蹉跎了好幾百年了。
乘風(fēng)注意到她的視線：“哦，這家伙啊，說起來也多虧了這個人，不然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吧?！?p> 說話的功夫。
‘季衡州’就已經(jīng)走到了少女的身邊，看著這具幾乎算是白骨的尸體，他眉頭也沒皺一下。
“倒也可憐?！彼槌鲩L劍，將劍身豎著插進土里。
楚今歲這才回過神注意到，‘季衡州’的身上居然佩劍了。
在她的記憶中，從來沒見過他用劍，他似乎什么都會，但是唯獨不會用劍。
可如今看來卻不是這樣的。
她皺了皺眉，季衡州為什么要連這個都瞞著她？
這把劍靈力充足，一拔出來，附近的怨氣就減輕了不少，就算楚今歲不了解劍的品階，也知道這起碼是一把天階武器。
‘季衡州’就這樣隨意地把劍留在了這里。
“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知道我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沒有消散了?！背孙L(fēng)看著那把劍。
“這個人真是濫好心?！彼f。
楚今歲這下理解為什么自己會在這個秘境中看見他了。
這是乘風(fēng)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存在，真正的季衡州早就離開了，然而他所留下的這段記憶卻一直都在這里。
而這個秘境中的‘季衡州’，也一直都按照乘風(fēng)記憶中的那個濫好人的樣子，怪不得和自己印象中的那個人差別甚大。
這個‘季衡州’不停地想要解救誤入秘境的修士，卻又一次次失敗。
如同這次一樣，想要幫助自己，但是失去了修為和靈力對一切都無能為力，最后只能和自己一起被捉住。
莫名有些不舒服。
季衡州這樣的人，不該在這樣的地方困頓幾百年。
就算他只是乘風(fēng)創(chuàng)造出的一段記憶，也不應(yīng)該這樣。
她問乘風(fēng)：“這樣的死局循環(huán)，不是應(yīng)該只有你可以解開嗎？”
乘風(fēng)卻搖了搖頭：“要是有辦法，你以為我還會在這里待這么久?！?p> 她的語氣不算好：“呵，一開始當(dāng)然是快意的，這些人看見我的時候被嚇得不?？念^，我原本想殺了他們的?！?p>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讓他們痛痛快快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他們也要和我一樣，不停重復(f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乘風(fēng)嘴角勾起一絲兇狠的笑意：“這世上沒有什么饒恕寬容，道歉是沒有用的，只有承受一樣的痛苦才能算是贖罪。”
楚今歲不置可否。
乘風(fēng)沒有繼續(xù)說，話鋒一轉(zhuǎn)：“反正你是出不去的，認命吧?！?p> 她說完，腳下的地面開始搖晃起來，四周的場景碎玻璃般裂開。
這場回憶結(jié)束了。
乘風(fēng)近在咫尺的臉也變得模糊起來。
下一秒。
楚今歲重新回到了秘境中。
她被綁在山頂，人們還在準備祭祀的材料。
季衡州被綁在她的身邊。
她看了看自己和季衡州手腕腳踝上綁著的鎖鏈，神情有些恍惚。
如果每次都是這樣，那季衡州應(yīng)該也被燒死很多次了吧？
不對，這里的人是不會死的，不然就沒法像乘風(fēng)說的那樣，千百次循環(huán)體驗這種痛苦了。
“你怎么了？剛才就一直在走神。”季衡州問，“我剛才說的你都聽了嗎？”
楚今歲看著他關(guān)切的眼神，搖了搖頭。
季衡州氣悶：“我說，待會我會想辦法解掉我們身上的束縛，到時候我?guī)湍阃涎右稽c時間，你馬上就走，不用回頭?！?p> “我不知道你說你有辦法到底是有什么辦法，但是現(xiàn)在很快祭祀就要開始了，到時候就真的來不及了?！?p> “所以聽我的，知道了嗎？”
楚今歲沒有回答，反問：“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季衡州頓了頓：“嗯，但是……被綁在這里的時候，我總感覺很熟悉，仿佛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很多次了。”
他的神色有點迷茫：“不過可能是錯覺，也許是我小時候犯錯這樣被綁著挨打過吧?！?p> 楚今歲心里搖了搖頭，怎么可能，誰敢打你。
但是她沒有說，只是問：“你能解開束縛？”
季衡州很肯定地點點頭：“我也有張保命的符紙?！?p> 楚今歲看了他一眼：“那你和我一起走，不用你替我攔著?！?p> “我走不了。”
??？
“為什么？”她問。
季衡州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脫口而出了：“……我……如果我不攔著，那我們不是很快就被追上了嗎？”
楚今歲望著他，他似乎隱約是知道自己被困在這里，并且對相同的場景感到熟悉，秘境里的人們似乎要開始覺醒自我意識了。
乘風(fēng)已經(jīng)不能完全控制這個秘境了，或許是她支撐秘境的力量不夠了。
楚今歲皺起眉，這是壞消息中的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