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氣焰驟起
“什么有意思的東西？”
烏雅真挑眉，問道。
“這圍場多年未曾修繕，不知不覺間竟讓許多小老鼠在地底下打了洞，本王這些日子尋玉佩的時(shí)候找到了許多的老鼠洞，還抓住了兩只老鼠，哎，巧了這不是，本王這玉佩啊，就在那兩只小老鼠身上呢！烏雅將軍你是不知道，那兩只老鼠可比尋常老鼠難抓多了，本王費(fèi)了老大勁才抓住呢！烏雅將軍可要看看？”
周瑾川瞥了不遠(yuǎn)處的江亦白一眼，小酌了一口杯中的佳釀，噙著抹笑意對烏雅真說道。
烏雅真此刻品出了周瑾川這話中的幾分深意來，心中帶了幾分不好的預(yù)感，只是周瑾川這引導(dǎo)的話語都說到了這個(gè)份上，若是他說不看，只怕會(huì)引來他們的懷疑，他只能忍住心下那股不快，笑道：
“那便托了王爺?shù)母?，讓本王開開眼罷！”
“正好，也給在座各位大人開開眼，隨風(fēng)?！?p> 他們的對話也落入了場上眾人的耳中，除了事先知道內(nèi)情的江家人和皇帝等人之外，紛紛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周瑾川朝隨風(fēng)使了個(gè)眼神，隨風(fēng)隨即退了下去，過了一會(huì)兒，便與多日不見蹤影的隨心一塊抬了一個(gè)蒙著黑布的大籠子進(jìn)來。
籠子有半人高，黑布在篝火的映射下隱隱綽綽地透出兩團(tuán)掙扎的影子。
“哎喲，這是什么東西，怎的這么大一個(gè)？”
坐在下首的眾臣紛紛圍上前來，好奇又害怕地盯著籠子。
有好事者伸出手將黑布掀開來，眾人發(fā)出了一聲驚叫。
籠中的東西一片血肉模糊，還有不少白色的蟲子在上面蠕動(dòng)，有人被這一幕惡心得吐了出來，原本好奇的眾人連忙遠(yuǎn)離了籠子。
沒了視線阻擋，離籠子不遠(yuǎn)的烏雅真一下子就看見籠中物為何物，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王上？是王上！阿袞列，是王上！救救我們啊，王上！”
那半人高的籠子里分明是兩個(gè)血肉模糊的人，他們身上穿著蒙古特有的服裝，頭上的辮子沾滿了血跡，他們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其中一人在看見烏雅真的時(shí)候，那張糊滿了污血的臉上這才終于有了幾分波動(dòng)，沙啞難聽的聲音從他喉嚨里傳了出來，他從籠中伸出手來，用盡身上所有的力氣朝著烏雅真喊道。
周瑾川將他的表情變化收入眼中，笑著問道：
“烏雅將軍怎的臉色這般難看？這兩只老鼠可是本王花了將近五日才抓來的呢！”
“周曜，你這是什么意思？”
烏雅真再也笑不出來了，一雙鷹眼微微瞇起，絡(luò)腮胡下的薄唇緊抿著，他看向周瑾川，聲音沉沉地質(zhì)問道。
“烏雅將軍這是什么話？難道你認(rèn)識他們？”
周瑾川依舊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模樣，他甚至還站起身，提著酒壺靠在那籠子邊上。
“這分明是我蒙古的子民，周曜，你這是想壞了我蒙古一族與你們梁川的平和嗎？”
烏雅真聲音中帶著濃重的怒氣，像是下一秒就要提起刀來砍了周瑾川。
“烏雅將軍這是什么話，不過兩個(gè)微不足道的老鼠，哪里會(huì)破壞了我們兩方的平和？”
周瑾川笑著，垂眼去看那掙扎著伸出手還想要烏雅真救他們的血人，抬腳就往他沒了指甲的手指上碾了上去，隨即在那人沙啞的慘叫聲中，將酒壺里的酒都往他們的傷口上倒了下去。
“烏雅將軍，這兩只老鼠破壞了圍場，還偷了本王的玉佩，本王自然要給他們一點(diǎn)教訓(xùn)的，像這樣沒有半分用處的老鼠，烏雅將軍不如將他們交與本王，讓本王替你處理了，這些事本王和皇兄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如何？”
周瑾川臉上的笑意漸深，話語中是明晃晃的威脅。
“你……”
烏雅真現(xiàn)在總算知道，周瑾川口中那枚丟了的玉佩只是個(gè)借口，目的就是為了借著這籠中二人之名敲打他，不該他肖想的東西，別肖想。
“烏雅將軍，你說這是你蒙古族的子民，朕倒是不知道你們蒙古族的人膽子竟然這么大，竟敢在朕梁川的地盤上挖密道，在朕梁川的圍場里偷獵，難道你不該給朕一個(gè)解釋嗎？”
皇帝見著周瑾川的威脅到了位，坐在上位沉著臉開口道。
烏雅真對周瑾川怒目而視，只是很快他就冷靜下來了，現(xiàn)在的局勢對他十分不利，若是他為了這兩個(gè)賤民與梁川皇帝撕破了臉，別說以后找機(jī)會(huì)攻下梁川了，只怕他今日能不能離開這圍場都還是個(gè)問題。
思及此處，烏雅真臉上的怒色斂了下來，他目光沉沉地看向籠中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兩人，道：
“皇上見諒，是臣喝醉了酒，糊涂了，這二人的長相不像是我蒙古一族，反而更像北部女真一族，曜王言之有理，若這真是我蒙古族的人，做出此等下作之事，臣也該手刃了他們再自請皇上降罪才是，何談為了這兩個(gè)微不足道的老鼠壞了我們兩方的平和！”
籠中的人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慘叫了，原本看見烏雅真升起的希望，在聽見他這話之后也熄滅了，他靠在籠邊，認(rèn)命地閉上了眼睛。
周瑾川臉上的笑意不減，他拿著酒壺走到烏雅真面前，替他斟了一杯酒，看向皇帝道：
“皇兄，烏雅將軍治下甚嚴(yán)，本王也相信烏雅將軍絕對不會(huì)縱容族中人做這般壞規(guī)矩的事情，這事說不準(zhǔn)真是臣弟錯(cuò)怪了烏雅將軍呢！烏雅將軍，你說是或不是？”
烏雅真冷眼看著周瑾川和皇帝二人一唱一和，現(xiàn)在只想盡快離開這里，見著周瑾川問自己，他擠出一抹笑，道：
“曜王爺說的沒錯(cuò)！”
周瑾川輕哼，一雙鳳眸低垂，直直地看向?yàn)跹耪嫜g嵌滿寶石的彎刀：
“既然如此，那這二人便沒有留著的意義了，聽聞烏雅將軍腰間這把彎刀是用千年寒鐵所制，削鐵如泥見血封喉，不知烏雅將軍可借給本王一試，讓本王開開眼？”
烏雅真抬眼去看他，抬手將腰間的彎刀取了下來扔在桌上：
“既然曜王爺看上了，本王將它贈(zèng)予王爺便是，哪里還需要說借？”
“這可不行，這可是烏雅將軍的愛刀，本王怎好奪人所愛？”
“一件物什，談不上奪人所好，曜王爺收下罷！”
周瑾川笑著將彎刀從桌上拿起：“那本王便卻之不恭了。”
說著彎刀在他手中出鞘，刀尖閃著寒光，在篝火的映襯下顯露出幾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