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忘川

　　極樂客棧。

　　寧乘汐看著大門敞開的客棧里并無一人，只有一盞燈燭擺放在臺上。

　　夜玄羽先走了進去，也沒有人出來迎接，客棧里一片死寂。

　　寧乘汐后腳剛進，客棧大門便“砰”的一聲給關上了！寧乘汐趕緊去拉門栓，客棧里忽然響起一陣陣的笑聲。

　　寧乘汐祭出法器，握在手中，來到夜玄羽身側。

　　笑聲回蕩在客棧里…

　　“酆都已經很久沒有來新鮮的靈魄了…”

　　一縷青煙從二樓飛下，落在兩人面前，一位身著紅裙，頭發(fā)雪白的美人出現了，當她與寧乘汐對視時，驚愕之余是無限的欣喜。

　　“看來…老天還是眷顧我的…祈桑桑，好久不見?！?p>　　寧乘汐被月神封存了在虛妄境中的記憶，根本就不認識祈明珠，但是她卻能叫出自己前世的名字。

　　“難道…是故人？”

　　寧乘汐心想，問道：“你是誰？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祈明珠一愣，“這才多久，你就把我這個姐姐忘得一干二凈了？”說完，她看向身旁的夜玄羽，嘲諷道：“也是…夜玄羽可剛死沒多久，你就又有了新歡，忘記了我這個姐姐，也沒錯?！?p>　　寧乘汐面無表情，但是她的月神之力卻忽然不可控的從體內激發(fā)而出，強大的氣息朝四周擴散，卷起了祈明珠的裙角和她那絲絲白發(fā)。

　　“怎么？你還不知道夜玄羽已經死了么？”

　　“是嗎？”寧乘汐平靜的語氣讓祈明珠有些氣急敗壞，她到底有心無心？聽到夜玄羽死了，居然毫無反應？！

　　夜玄羽這時擋在了寧乘汐的面前，對祈明珠說道：“看來酆都城變成這樣，與你逃不了干系！”

　　“是我干的又如何？就憑你也想殺我？！”祈明珠右手虛抓，一把骷髏頭弓箭出現在她的手上，怨氣化十箭，朝夜玄羽射出一箭，夜玄羽體內靈力如今已經恢復到了巔峰狀態(tài)，面對祈明珠的怨氣之箭，他連冰魄劍都懶得拿出來。

　　怨氣之箭在距離夜玄羽額頭一寸的位置停了下來，短暫的停滯后，怨氣之箭忽而調轉方向，祈明珠急忙甩出骷髏弓將怨氣之箭抵消。

　　緊接著，她又射出了兩箭，夜玄羽右手結印，輕聲一念“結”，縛魔陣與祈明珠腳下顯現，六根金柱從陣法里激射而出，暫時困住了祈明珠。

　　可祈明珠卻一點兒也不慌，呵呵笑道：“你以為區(qū)區(qū)縛魔陣，真的能困住我嗎？”

　　往生鏡一現，祈明珠一點眉心與它相連，她的身影迅速從縛魔陣消失，在鉆入往生鏡的那一瞬間，寧乘汐將一縷靈力注入了往生鏡內。

　　“看來酆都城的靈魄都是被此人捉了去，既然我碰見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我們就此別過。”

　　說完，寧乘汐就要去追往生鏡的下落，夜玄羽攔下了她。

　　“哎，等等，我跟你一起去?！?p>　　寧乘汐遲疑片刻，還是同意了。

　　當往生鏡回到往生客棧時，祈明珠從鏡子里摔了出來，一團黑煙圍繞著往生鏡。

　　“主人恕罪！”

　　祈明珠似乎很怕往生鏡，雙膝跪著，乞求往生鏡的饒恕。

　　“你差點兒讓本尊的計劃泡湯?！?p>　　祈明珠狡辯道：“是明珠的錯，只是當時看他修為不深，明珠…是明珠大意了?！?p>　　“他是魔族之人，卻能施展神族技能縛魔陣，而且還沒有遭到任何反噬，他的修為或許遠在你我之上！”

　　祈明珠背脊一陣發(fā)毛，“主人，請你饒了明珠這一次。”

　　“以后別去酆都城了，去人界尋靈魄吧，若你再生事端，我便讓你的小情人魂飛魄散！”

　　“是！”

　　黑煙鉆入往生鏡后，祈明珠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淚水從她的臉上肆意劃過。

　　裴青，我已無路可退，只愿你不要恨我。

　　離天境。

　　裴青正坐在離天境內的一處云臺上修理著古琴的琴弦，他醒來的時候，就在離天境了，他告訴裴元，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里，有一個女子與他成了親，可最后卻入魔了。

　　裴元告訴他，那只是夢而已，從他大病一場后，父親就將他送到了離天境這兒來養(yǎng)病，裴青心中還是有些疑惑，因為那個夢是那樣的真實。

　　但是，蕭無也說他在這兒養(yǎng)病，已經養(yǎng)了好幾年了。

　　裴青起初還是每日都夢見那個女子殺他的場景，后來他也就漸漸淡忘了。

　　裴元和蕭無站在不遠處看著裴青默默地修理著琴弦，蕭無嘆道：“他這樣挺好的，不是么？”

　　裴元點點頭，“蕭無，你是什么時候知道你我身處虛妄境的？”

　　蕭無如實說道：“在夜玄羽布下牽引陣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牽引陣很是消耗元神和靈力，夜玄羽當時的靈力元神根本就支撐不了他施展牽引陣，唯一的解釋就是牽引陣早就布下了。”

　　“我知道夜玄羽當初被神魔妖三族追殺之時，他的愛侶桑桑為救他而死，他哥哥帶著他到了九幽臺避世，牽引陣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布下了?！?p>　　裴元心中大為震驚，“你是說…七百年前，牽引陣就有了…只是，因為某些契機，夜玄羽才會走入虛妄境…”

　　“虛妄境一旦開啟，那就是山川顛覆，日月輪回顛倒的代價，所以啊，我們也都同樣被卷入了虛妄境…”

　　“夜玄羽不愧是魔族之子，不僅能施展虛妄境這等上古法陣，同時還能施展牽引陣這種毀滅性的陣法…而且他為了心愛之人，能付出這么多，也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

　　蕭無說道：“拋開這些不談，夜玄羽開啟的虛妄境倒是助我尋到了崆峒印，看來我們不死龍族還欠他一個人情呢！”

　　裴元說道：“我哥雖然在虛妄境中經歷了一次死劫，但是他因禍得福，重新邁入了修行之道，這樣說來，我們裴家也欠他一個人情呢！”

　　兩人正說著，裴青那邊已經修好了古琴，他開始嘗試著撥動琴弦，琴弦發(fā)出一聲古老的“錚錚”之音，裴青心有感悟，再次撥動琴弦，一股靈力裹挾著琴音沖擊出去。

　　蕭無笑道：“不錯，悟性很高嘛！”

　　“那可不！我哥以前可是修煉天才！”裴元笑吟吟的跑了過去。

　　“哥！”

　　裴青抬起眼眸，那沉寂了許久的光芒重新綻放，從他的眼里，裴元看見了裴青又重新找回了往日的光彩。

　　裴青微微點頭示意，“我如今已重獲新生，也該離去了?！?p>　　裴元擔心的問道：“哥，你要回人界？”

　　裴青搖了搖頭，“我要去不周山！”

　　“不周山??？”蕭無和裴元異口同聲的喊道。

　　裴元急忙說道：“哥，不周山太危險了，你去那做什么？”

　　裴青將古琴收入手中，迎風而起，自信而瀟灑。

　　“去問，屬于我的仙途！”

　　裴青一襲白衣翩翩，乘風而去，裴元面對裴青的瀟灑離去，還有些悵然，但是聽到裴青那百里之外傳來的聲音，裴元也釋懷了。

　　“裴元，我們神諭相見！”

　　裴元又恢復了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雙臂抱胸，不屑一顧的說道：“我一定比你先到達神諭！”

　　神諭，邁入上神之境的空間。

　　上萬年來，多少修仙者趨之若鶩的地方。

　　蕭無身為不死龍族后裔，自然是不用去神諭那種兇險之地，但是他對神諭的渴望并不比修仙者少，只是因為他是龍族太子的身份，躍天門成為真正的龍才是他的職責所在。

　　蕭無嘆道：“若不是因為這龍族太子身份，真想跟你們一起去神諭見識見識?！?p>　　裴元略帶戲謔的說道：“你一條泥鰍湊什么熱鬧？”

　　蕭無恍然大悟道：“哦，我是泥鰍…”

　　兩人相視而笑，下一秒，蕭無就將裴元一腳踹飛，裴元呼救的聲音回蕩在整個離天境內。

　　“我錯了！！”

　　在前往尋找往生鏡的途中。

　　寧乘汐正御劍停在空中感應著往生鏡中的靈力，突聞上方傳來一陣“啊啊啊”的尖叫聲，她抬頭一瞧，一個黑東西砸了下來。

　　“小心！”在寧乘汐作出閃躲的動作之前，夜玄羽就已經提醒了她，將她從原來的位置拉到了他的一側。

　　此時，剛好那個黑東西與寧乘汐擦肩而過，夜玄羽拋出鬼絲，纏住了那個黑東西，再往上一拋，那人就落在了夜玄羽的飛劍之上。

　　“呼！得救了…”

　　此人正是被蕭無一腳踹飛的裴元，他坐在飛劍上，雙腿懸空，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襟，對夜玄羽他們道謝。

　　“多謝二位出手相助…”

　　當他看到寧乘汐的時候，眨了眨眼睛，忽然，像記起什么似的，他慌忙背過身去。

　　“我見到祈桑桑的時候，她以為我是凡人，如今再相見，該怎么對她說我的真實身份？”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兒。

　　“不對??？她…她…”

　　裴元轉過頭看去，只見她正是在御劍，不是凡人！看來，他們都在各自隱瞞自己的身份了…

　　還是很尷尬啊，該怎么打招呼才好？

　　裴元這邊還沒有想好如何打招呼，寧乘汐開口說話了。

　　“感應到了，往生鏡在往生客棧，距離此處不算遠?！?p>　　“往生客棧？忘川的地界…”夜玄羽接話道。

　　寧乘汐點了點頭，看向裴元，“你要去哪兒？我們可以先送你過去?！?p>　　裴元一愣，心想：難道她已經不認識我了？

　　“呃…我四海為家，沒地方可以去…你們說的那個忘川，我也想去看看，能帶上我嗎？”

　　“我們此去不是去游山玩水，帶上你恐有所不便。”夜玄羽說道。

　　裴元無奈的說道：“那你們隨便選個地方放我下去吧?！?p>　　三人重新上路，在即將到達忘川地界時于半空中停了下來，寧乘汐看了看附近并無什么邪氣或者兇獸出沒，想來也沒什么危險。

　　便讓裴元在這兒下去。裴元從飛劍上縱身一跳，穩(wěn)當落地后，拿出了一個小瓷瓶扔給了寧乘汐。

　　“這里面的藥丸可以讓你們百毒不侵，算是我還你們相救之恩吧?！?p>　　寧乘汐將小瓷瓶收入戒中，“多謝?！?p>　　忘川，一片荒蕪之地，入界口如同一道從虛空中劃破了的門。

　　兩道身影從遠處急速掠來，進了入界口。

　　忘川境內，瘴氣叢生，一片黃沙，不遠處還有一群骷髏干尸圍在一起吸食著動物的殘骸。

　　寧乘汐和夜玄羽的靠近，那些干尸變得蠢蠢欲動起來，在距離他們不到十步的距離開始朝著他們狂奔而來。

　　夜玄羽揮出一道靈力，擊飛了干尸的骷髏頭，他的靈力形成一個靈劍陣，撲來的干尸皆是被靈劍陣斬成了好幾節(jié)。

　　縱使這些干尸全被斬成幾段，不到片刻，它們又都活了過來，且不遠處還有一群干尸聞著他們的氣味而來。

　　夜玄羽以靈劍陣開路，拉著寧乘汐一路前行。

　　那些干尸直追到了奈何橋邊，方才停下，只是它們不愿就此離去，而是不甘心的徘徊在岸邊。

　　奈何橋下是離魂河，任何生靈落入河中，靈魄便會離開軀體，成為這忘川中無數游蕩其中的靈魄一員。

　　兩人走在奈何橋上，夜玄羽無意間往橋下瞥了一眼，立時就跟中了魔障一樣，怔在原地，身子開始不受控制的往橋邊走去。

　　寧乘汐見他這般，瞧了橋下一眼，卻并無異常，她拉著夜玄羽手臂。

　　“喂！醒醒！”

　　要不是寧乘汐這一聲提醒，夜玄羽恐怕早已跳入了離魂河。

　　“多謝。”

　　夜玄羽回過神來，步履加快，過了奈何橋。

　　正當兩人不知該往何處而行時，一只小船飄飄蕩蕩的行駛了過來，令人詫異的是，這只小船是在黃沙之上，并非在水里。

　　夜玄羽跳上了小船，向寧乘汐伸出了右手。

　　寧乘汐抓著他的手，也跟著跳上了小船。

　　寧乘汐注視著眼前的一片黃沙，“船在黃沙之上…莫非這黃沙下有何端倪？”

　　“下面全是鬼手，一旦被抓住，很難逃出，但是如果在船只上面，鬼手就會拿我們沒有辦法?！?p>　　夜玄羽話音剛落，只見黃沙之下，伸出無數只大大小小的鬼手，它們一伸一抓，動作遲緩，寧乘汐問道：“看來你對忘川很熟悉…”

　　“七百年前，我來這里找過一個人…”夜玄羽的語氣略顯苦澀。

　　“那你找到了嗎？”寧乘汐問道。

　　“沒有…”

　　“或許她不在忘川，在別的地方…”

　　夜玄羽看著寧乘汐，認真的說道：“后來我找到了她，卻不敢告訴她?！?p>　　“為什么？”

　　“因為我心里有愧…”夜玄羽在心里對寧乘汐如此說道。

　　他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往生客棧，“到了?！?p>　　當船只到達往生客棧的門口時，客棧的大門無人自開，兩人一前一后的跳下船只，走進了往生客棧里。

　　里面布置的就跟人間的客棧一模一樣的，只是在一樓的右手邊有一處平臺，平臺上放著一口大鍋，鍋下架著燃燒著的柴火。

　　鍋中煮著什么東西，飄香四溢，客棧里坐了好一些已死之人、妖、魔。

　　寧乘汐的出現，讓客棧里的妖、魔虎視眈眈，坐在靠門位置的一只狐妖站起身來，圍著寧乘汐轉了一圈，上下打量著她。

　　“小仙娥的風采…真是令人垂涎三尺啊…”

　　在他說話時，寧乘汐聞到了他身上的狐騷味…在狐妖靠近之時，另有幾只妖和魔也跟著靠近了寧乘汐。

　　嘴上說著冒犯的話，甚至還想著要動手動腳。

　　夜玄羽的冰魄劍瞬出，圍著寧乘汐轉動一圈之后，那些妖、魔被冰魄劍的劍氣震懾受傷，一股肅殺之氣從夜玄羽身上爆發(fā)。

　　眾妖、魔被夜玄羽的肅殺之氣壓迫，不敢發(fā)出半點兒聲響。

　　彼時，他們才知道，寧乘汐是一位不能招惹的人，其次，她身邊的那位，實力可怖，不敢小覷。

　　“阿嚏…”

　　一聲噴嚏打破了客棧里僵持的局面，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手里握著方巾放在鼻下，搖曳著身姿下了樓。

　　“哎，這夜里風大，著涼了…阿嚏！”說著，又是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她若無其事的擦了擦鼻子，來到夜玄羽身邊說道：“他們都是一些不長眼的東西，你何必為了這些東西生氣，傷了身子?！?p>　　“孟三娘！”

　　夜玄羽沖她招呼了一聲，孟老板笑道：“記性不錯，還沒忘記我三娘姓什么?！?p>　　“三娘，你不是姓商嗎？”一位小妖頗為震撼的插話道。

　　孟三娘美目一橫，瞅向那個多嘴的小妖，這一瞪，小妖渾身上下寒毛倒立。

　　“連老娘姓孟都不知道，還敢在我這兒??？給老娘拖出去！”

　　孟三娘話一畢，立時就有兩個鬼差出現在小妖身邊，然后拖著小妖把他扔了出去，不一會兒，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哀嚎。

　　想來，是被鬼手抓去了。

　　寧乘汐小聲問夜玄羽，“你們認識？”

　　夜玄羽微微一笑道：“當年找人，與孟三娘也算是不打不相識?！?p>　　“往生鏡在往生客棧，她應該也知道吧？”寧乘汐問道。

　　夜玄羽說道：“這就得看她，愿不愿意交出往生鏡了。”

　　孟三娘看著那些面面相覷的人、妖、魔，清清嗓子，說道：“這兩位是我三娘的貴客，你們誰敢對他們不敬，就是打了我三娘的臉，到時候就別怪我孟三娘不留情面！”

　　寧乘汐跟著孟三娘到了二樓，還以為樓上也是住宿用的，卻沒想到樓上只是一個會客廳，孟三娘命鬼差取了兩張椅子來，孟三娘坐在主位上慢悠悠的喝著茶，見寧乘汐和夜玄羽落座，這才笑吟吟的說道：“我這客棧簡陋了點兒，你們可別嫌棄?！?p>　　寧乘汐說道：“三娘，我們開門見山，我在酆都城見到了往生鏡，他驅使別人替他吸取靈魄，我查到他在往生客棧，如果三娘知道往生鏡的下落，還請三娘告之一二?！?p>　　“往生鏡的確在我的往生客棧，是我持有之物，他也的確有靈識，但是他不可能出現在酆都城中，因為這段時間往生鏡與我可是形影不離?！?p>　　說著，孟三娘便召喚出了往生鏡。

　　兩人一見，的確是在酆都城所見之鏡，但是鏡周卻沒有黑氣圍繞。

　　“出來打聲招呼吧?！泵先锴昧饲苗R面。

　　往生鏡內一縷光芒飛出，鏡靈出現在了二人面前，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

　　寧乘汐暗中以神識窺探鏡靈，發(fā)現鏡靈的神識之內一片凈土，根本沒有一點兒魔化的跡象。

　　但是，鏡靈的神識中卻仍然存有寧乘汐的一縷靈力?？梢?，他的確是酆都城中所見到的往生鏡…

　　孟三娘見寧乘汐沒了說辭，便讓鏡靈回到了往生鏡內，“二位遠道而來，一路辛苦，我讓鬼差收拾了一間上好的客房，就讓他們帶你們去休息吧?！?p>　　孟三娘說完，神色凝重的下樓去了。

　　寧乘汐看向夜玄羽，“是我冒犯了嗎？”

　　夜玄羽解釋道：”你沒有冒犯，先別想那么多，等會兒我再去找她談談?！?p>　　鬼差將兩人帶到了一間客舍，里面布置的很是雅致，只是，鬼差帶他們到了門口就消失不見了，等了片刻，并沒有鬼差來告訴他們還有一間房。

　　寧乘汐反應過來，“只有一間房?！?p>　　夜玄羽心中微微嘆氣，這個孟三娘，搞不清楚狀況就別亂出主意了！

　　“你在此休息，我去別處?！币剐鹫f著就去開門，只是門上早已下了禁制…

　　寧乘汐卻在此時發(fā)現了窗臺下的一株奇花，她走了過去，忽然嗅到一陣奇香，香氣沁入心脾，她渾身一軟，倒在了地上，夜玄羽只好又折回去。

　　“寧乘汐？！”夜玄羽情急之下喊出了她的名字，他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

　　寧乘汐有氣無力的說道：“好像是那花香，我聞了一點兒力氣都使不出來?！?p>　　“花香？”夜玄羽觀察著屋子四處，果然窗口下的臺面上發(fā)現了一株花，那花玲瓏珍袖，一條藤葉上開滿了花。

　　“此香無毒，靠近此花，聞了花香也只會讓人手腳無力而已。”孟三娘的聲音忽然在門口響起。

　　夜玄羽跑到門后，對孟三娘說道：“你這是做什么？”

　　“我在撮合你們呀。”

　　“三娘，你別開玩笑了，快把門上的禁制解開?！?p>　　“急什么？一炷香后，這禁制自會解開，你就好好的與她共度二人世界吧?！?p>　　“噗！”躺在床上的寧乘汐忽然嘔出一口血來，夜玄羽跑到她跟前，探上她的脈息，發(fā)現她是在催動體內靈力，心急如焚之下遭到了靈力反噬。

　　夜玄羽將自身靈力注入寧乘汐體內，同時對她說道：“你別擔心，很快你就會恢復的?！?p>　　“我用神識窺探過鏡靈，里面有我的一縷靈力，所以孟三娘一定知道些什么…”

　　“孟三娘不是那種人，她只是…想借此撮合我們?！?p>　　“什么意思？”寧乘汐不解的問道。

　　“算了，此事因我而起，你在此休息，我去找她說清楚。”

　　夜玄羽強行沖破了門上的禁制，找到孟三娘的時候，她正在那里熬湯…

　　看到夜玄羽走了下來，孟三娘喲了一聲，“這么快？”

　　夜玄羽摘下面具，無奈道：“你知道為什么我在她面前要戴著面具嗎？”

　　孟三娘手中攪動著湯，聽了這話，后知后覺道：“呀，她難道不知道你是夜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