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養(yǎng)娃宮女
下午天氣轉(zhuǎn)陰，秋日的蕭索蔓延在整個皇宮內(nèi)院，陸憂思收拾好一切后，便抬腳往尚衣局去，沈選侍雖然位低，但也是宮嬪，今年的新裁的衣裳還沒送來，秋深冬寒這日子可怎么過。
從各處便可看出這宮中的踩低捧高，宮里高位的娘娘都是由尚衣局女史親自送去各樣挑選，而小宮嬪的不過就是下頭小繡工做的樣子，雖看著花哨但沒實在功夫。
抬腳邁進門后，陸憂思便看見三三兩兩的小宮女聚在一處，不知在說什么。
那幾個小宮女見了她連忙招呼道：“陸姐姐，快來，可別進去惹了那兩個煞神?！?p> 招呼陸憂思的是尚衣局針黹房的繡工阮芯，算是原主比較熟悉的人，與原主一同入宮學(xué)規(guī)矩，原主被分配給沈選侍做宮婢，她則被分入了針黹房。
手藝不算太好，有趕不完工的時候原主幫過幾次，算是不遠不近，比別人略強些。
瞧她神色不知發(fā)生何事，陸憂思從善如流的走了過去，卻聽她道：“這時快別進去觸了霉頭?！?p> “這是怎么了？你們怎么都站外邊？”
阮芯則悄聲說：“上午來了兩尊煞神，到現(xiàn)在也沒鬧完，偏巧掌事、女史們給各宮娘娘送新制的衣裳，沒一個能拿事的。”
陸憂思聽了這話不由得朝里頭望去，不知巧合還是冤孽，竟然又碰上宋才人的兩個宮女，那兩個宮女正與小繡工分辨些什么。
那小繡工滿面通紅手足無措，雙手緊捏在一起，腳尖也局促的抿在一處，整個人弓腰駝背被訓(xùn)的抬不起頭。
“那挨訓(xùn)的是什么人？”
“是新分來的小繡工，好像叫譚螢吧，這事兒本與她無關(guān)，誰讓她倒霉撞到槍口上就頂了包。”
阮芯三言兩語便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昨天這兩位宮女領(lǐng)了宋才人宮宴要穿的衣服回去，試了一下發(fā)現(xiàn)腰身窄了，宋才人發(fā)了好大脾氣罵她們量的不準(zhǔn)，這兩個宮女把衣裳送回來讓重新改。
衣服大了改小可以，從小改大卻難。如今正是忙碌的時候，高位宮嬪的要求尚勉強完成，像宋才人這等低位宮嬪只能往后排，且繡工們都說是宋才人自己豐腴，若在宮宴前餓上幾頓便可。
這一下可把宋才人惹怒了，昨日便壓著她們重做，針黹宮女不敢得罪，連夜重做時腰身放了三寸，今日那兩宮人取了衣裳又回來鬧，嫌棄料子老，手工差，老繡工們都忙著趕工，就只把新來的推出來挨罵。
聽完全部大概明白，她們?yōu)榈牟⒎鞘浅叽a而是做衣服的人，低位宮嬪都是由小繡工做的，質(zhì)量當(dāng)然是一般。
若想要好的來，便要使銀子，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不假，可宋才人這是又想要好的又不愿意掏銀子，如此一鬧，這些繡工怕惹事也就妥協(xié)了。
不過譚螢這個名字陸憂思聽過，早上還想著投資一些潛力股，沒想到這機會就送上門來了。
譚螢在書中后期坐上了尚衣局掌事姑姑的位置，無論是手藝還是人品都飽受贊譽，為人踏實從不?；?，也能保持本心，并不會被輕易動搖，是個好苗子。
如果自己這個時候去幫忙，那么日后也算一份人脈。
陸憂思冷哼一聲，嘴角帶起一抹笑意，她剛要朝里去卻被阮芯拉住，陸憂思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無礙。
隨后邁步進去，剛進去便聽宋才人的宮女高聲叫嚷著：“你們就這么糊弄我們才人？這針腳如此粗糙比市井仆婦做的還不如，明明自己裁的不用心偏說我們才人豐腴，安的是什么心？”
她一邊說一邊抄起手邊的笸籮、針線、布頭等物朝著那宮女丟過去。
“我沒有說謊，真的是宋才人這幾日腰身豐腴，我們都是按之前量的尺，絕沒出差錯的?！边@譚螢到是耿直，說話也不太婉轉(zhuǎn)。
宋才人嘴叼搶菜，深秋又是進補的時節(jié)，照她那個吃法不胖才怪。
“住口，我讓你胡說八道！”其中一個宮女忽然沖過去，拽住譚螢的手。
陸憂思眼尖看見那宮女正抄起剪刀，這可不得了，她立刻大步?jīng)_過去，抬手掐住那宮女手腕搶下了剪刀大聲道：“這位妹妹莫不是要殺人不成？”
那宮女被這一聲震的發(fā)懵，隨后回過神看見來人是陸憂思頓時臉都扭曲了起來。
“怎么又是你？早晨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闭f著她抬起另外一只手就要去扯陸憂思，她身邊的另一個宮女也跟著要上來。
陸憂思深知這樣糾纏自己會吃虧，便狠狠掄起巴掌朝著宮女臉上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響，震的兩人呆立在當(dāng)場。
“陸憂思，你敢打我？”
趁著她們沒反應(yīng)過來陸憂思立刻提高音量大罵道：“好啊，你們兩個手持兇器大鬧尚衣局還要傷人，是受誰指使？”
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宋才人的宮女立刻反駁道：“你休要胡言亂語，我們，我們只不過是來改衣裳的?！?p> “改衣裳用得著親自動手嗎？”陸憂思抬起搶下的剪刀一下拍在桌上。
兩個宮女臉色通紅面容猙獰，抬手欲反打回去，卻被陸憂思再度抓住手腕。
這時周圍的繡工才反應(yīng)過來，這兩人也太沒分寸，這要是傷了人她們怕都得擔(dān)責(zé)。
“兩位姑娘不如先回去，衣服改好了，我們會親自送去?！币慌缘睦侠C工打著圓場。
見人都圍了過來，面色不善，那兩個宮女氣也泄了，只得悻悻收回手后氣道：“陸憂思，你等著?！?p> “我們才人饒不了你?！绷硪粋€宮女也跟著放狠話。
兩人灰溜溜的離開，陸憂思這才轉(zhuǎn)過身問沈選侍的衣裳，兩人互通了姓名。
“多謝陸姐姐幫忙。”方才她瞧的清楚，若不是陸憂思出手按住那兩人，那兩人或許真會用剪刀戳自己的手，自己就靠這一雙手生存，若是傷了怕針黹房再無自己立錐之地。
那被她們兩人為難的譚螢立刻朝著陸憂思俯身下拜，卻被陸憂思一把攔住笑道：“你這一拜我到不好求你了?！?p> 譚螢立刻反應(yīng)過來問：“陸姐姐有什么事，盡管吩咐，我能辦到的一定辦?！?p> “不難，我們沈選侍三日后就要參加宮宴，可我看衣裳實在不成，只求你給上上心，幫忙按我描的樣子改一改?！?p> 陸憂思目光明亮，里面是灼灼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