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
見到人被帶走,男人只是舔了舔唇,鳳眸戲謔。
“小兔子跑走了,可惜……”
四周的空氣一陣碎裂,他衣袖上的九條互相盤繞的龍開始游動,發(fā)出清越的龍吟。
苗菅穿著精致的小禮服,迎接著賓客的祝賀。
青年才俊、未來可期之類的溢美之詞不絕于耳,她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
雖然她的實力可能不如管云鴻那種的天才,但她很快就要做屈老的徒弟了,到時候師徒禮成,屈老在這么多人面前收了徒弟,總不可能反悔。
她攏了攏頭發(fā),貼到洛之凱身側(cè),“之凱哥哥,你幫我看看,我的妝是不是有點花了。”
洛之凱只是敷衍地掃了一眼,“沒有。”
苗菅皺著眉,掃了一眼自己的化妝鏡,“明明我的口紅糊了?!?p> 她拿出化妝包,前往洗手間補妝。
而洛之凱也是松了口氣。
他對這個未婚妻并沒有多少好感,苗菅的相貌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性格也不夠溫順。
如果不是兩家交情在,他早就退婚了。
肖瑤摸著脖子,心里愈發(fā)氣不過。
現(xiàn)在管云鴻只是個服務(wù)生,就敢對她這個客人這么囂張,她一定要教訓(xùn)一下。
她起身出門的時候正好瞧見洛之凱過來。
洛之凱她是認(rèn)識的,畢竟,今天金錦意會帶她過來的原因之一,是希望她能在自己跟洛之凱幽會的時候看住洛之凱的未婚妻。
不過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在觀禮,作為主角的苗菅總不可能跑到這里來捉奸,她不在一會,問題不大。
洗手臺前,苗菅補過了妝,又對著鏡子掃了兩眼。
“嚯,你不是說真的吧,鬧出這種丑聞,就算苗小姐今日拜得良師,也會沒臉的。”一個側(cè)身背對著她的女人正在跟人通話。
薄背窄肩,氣度嫻雅,黑發(fā)散開如瀑。
苗菅臉色一緊,不由得靠得近了些。
“洛少和金錦意,看不出來。不過他們在一個公司嘛,有點交集也正常?!?p> 在聽到自己未婚夫的名字瞬間,苗菅全身的皮都繃緊了。
難怪那男人今天會把金錦意那戲子帶過來,原來是因為兩人早有聯(lián)系,他在給自己的小情人鋪路。
“休息室,玩這么刺激,這幾乎是當(dāng)著未婚妻的面了吧?苗小姐真可憐。”
苗菅捏緊了拳頭,踩著高跟鞋蹬了出去。
剛才講電話的女人回身掃了她一眼,“我說,她真的會去捉奸嗎?”
“會。”管云鴻篤定,“她有點好強的?!?p> 這么重要的時刻,要是被人知道她未婚夫還在偷情,苗菅面子上過不去。
“……需要我?guī)湍憬袔讉€八卦記者嗎?”徐漫研想了想,詢問著。
“不用,我已經(jīng)找好了,漫研姐你就回去好好看著我秀就是。”
管云鴻掛斷電話,找了個借口離開隊伍,走向掛滿畫的展示廳。
她知道自己后面有個拙劣的跟蹤者。
她盯著那些出自自己筆下的畫作,思考著要怎么將所有人的目光聚到這里。
“你一個服務(wù)生不好好在后臺待著,跑到展廳里想做什么?”肖瑤沒想到有些人居然敢直接穿著服務(wù)生的衣服跑到正式的宴會展廳里。
連條像樣的龍袍都沒有,還妄圖做太子。
“這畫……”
肖瑤鄙夷道,“這畫是別人畫的,你就算練一輩子,估計畫出來也只是小雞啄米罷了?!?p> “嗯?!惫茉气欬c頭。
下一瞬,她直接抬手,將那幅畫扯下一片。
肖瑤瞬間傻了。
她本以為管云鴻會回?fù)魩拙洳煌床话W的話,不想這女人發(fā)瘋,直接把人的畫撕爛了。
回神的瞬間,她反應(yīng)了過來,聲音拔高了八個度,“撕畫了!有人故意搞破壞把畫撕了!”
管云鴻要作死,她就幫她一把。
周圍的目光在瞬間被吸引了過來。
管云鴻并不在乎旁人的目光,直接將那幅畫扯下,撕了個爛碎。
屈老本來在好好地應(yīng)酬,一聽說自己看中的學(xué)生的畫被撕了,當(dāng)即跑了過來。
對于一個藝術(shù)家來說,沒什么比他們親手畫就的藝術(shù)品更珍貴了。
“是誰,誰撕的畫!”他氣得眼睛都瞪圓了。
“我撕的,你有意見?”管云鴻把紙張團成一團,“這么爛的畫,留著都辣眼睛?!?p> “你,你知不知道,一個畫家根本不可能畫出同樣的一幅畫,就算勉強相似,意境也不一樣了!”屈谷恨不得現(xiàn)在就撕了這個小服務(wù)生,像是她撕爛這張畫一樣。
“知道,筆墨伺候,我賠您一幅更好的?!惫茉气櫚阉榧埲釉谝贿叄暗綍r如果您不滿意,再向我索賠就是?!?p> 屈谷被她這囂張樣嚇愣了。
按說管云鴻現(xiàn)在應(yīng)該哭著求原諒,但她如此胸有成竹,說不定真的有更好的作品。
他心疼畫,卻有些想看看她口中更好的作品。
糾結(jié)了一會,他咬牙,“拿筆墨來,你要是畫出來不能讓我滿意,三倍賠償?!?p> 管云鴻權(quán)當(dāng)沒聽到,只是提起筆,蘸了墨,用每一支筆在宣紙上寫了個字。
“她在做什么?”翁樂凡也注意到了人群中間的管云鴻。
奈何她站得偏,個子也不高大,擠不進(jìn)去。
“試筆墨,這是她作畫前的習(xí)慣?!?p> 屈谷給的畫具不一定符合管云鴻作畫的習(xí)慣,她要先試試手感,再開始作畫。
徐漫研擺出副看戲的樣子,絲毫不擔(dān)心人群中間的管云鴻。
而盯著管云鴻的屈谷也漸漸萌生出了些許好奇。
莫非她還真的能畫出更好的?
那她為什么不直接毛遂自薦,要先撕爛別人的畫?
疑惑之間,他看著管云鴻落下第一筆。
飽蘸濃墨,點在畫卷一角,又再次落下。
收筆,管云鴻換了支細(xì)筆,對著白宣上兩點墨跡的輪廓勾勒起來,不過寥寥幾筆,兩方怪石落于紙面。
屈谷忍不住湊得近了。
不知為何,他覺得管云鴻的畫風(fēng)有幾分熟悉,他似乎在哪見過。
“你……”他還未開口,一點墨跡落在他鼻尖上。
管云鴻甩了一點墨后,轉(zhuǎn)而低下頭,提醒他,“別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