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自然不明白這小半截金色令牌的作用,隨手就收入懷中,進入了第三關。
這應該是這初選的最后一關了,這順天宗不愧是東來世界的四大霸主之一,僅僅只是一個招徒初選就搞得如此隆重,看起來真正能到了招徒大會的恐怕只有萬中之一。
這第一關測試的是資歷,這也是各個門派的招徒的第一標準,自己過的很是意外,要不是兩大本源的原因,說不定根本就過不了這一關。
而第二關則是測試氣運,孫浩即使是度過了這一關,也不明白這氣運難道真的能檢測的出來嗎,難道只憑借著一場麻馬吊就能判斷出一個人運氣好壞來?
孫浩不明白,但想來順天宗這樣做自然有他們的道理,他不禁有些期待第三關到底是什么測試。
推開暗門,他才發(fā)現(xiàn)門后邊已經不再是一個屋子了,反而是暴露在了荒野之外。
只見他的面前有一座很陡峭的懸崖,一眼望去,幾乎望不到頂。
他先前在山下的時候就看見了這座懸崖,這是這里這個小門派的山門所在處,確實很陡峭,普通人根本就沒辦法爬上去。
懸崖底下坐著一個穿著麻布衫的老者,悠然的坐在搖椅上看著面前的懸崖,孫浩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那懸崖上竟然爬著幾個人影,一點一點的朝上爬去,如同幾個凡人一般。
那老者聽到身后的動靜,轉身看了一眼孫浩笑道:“竟然還來了一個筑基期的弟子,沒想到竟然能打馬吊打得過那幾個小混蛋,看來你運氣不錯嘛。”
孫浩禮貌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老者慢慢的站起身來,看著孫浩道:“老夫就是第三關的測試者,既然你能通過資歷、氣運兩關,那就過來爬這座懸崖吧。”
孫浩疑惑的皺了皺眉,爬山?對于現(xiàn)在的他而言那里還有一點難度,不用說御劍了,就是光憑著靈氣攀爬也能隨意的爬上去,相比其中有什么限制才對。
那老者也沒有解釋,從懷中掏出一沓符紙,挑出一張,隨手一拋就落到了孫浩的身上。
只聽他解釋道:“這是捆靈符,能夠短時間的限制修士的靈氣,讓你變得如同一個凡人一般,而這第三關就是檢測的毅力,也就是說你必須要以凡人之身爬上這座懸崖,限時兩個時辰,中間不論是超過時間還是離開懸崖表面都算失敗,這樣才算過關,拿到完整的令牌參加招徒大會,明白了嗎?”
孫浩感覺著身上的靈氣被這道符箓給壓制了下去,竟然不能調動一點,不由的暗覺難受,不過他還是低頭施禮道:“晚輩明白?!?p> 那老者又倒回搖椅,笑道:“出發(fā)吧,我已經開始計時了。”
孫浩點了點頭,看著面前陡峭的山崖,感受著自己沒有了靈氣變得無力的手腳,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慢慢的從巖石上摸索著往上爬。
這片懸崖高不見頂,可是卻有一點小小的坡度,恰好能讓人在其上攀爬,但是對于普通人來說,稍稍不小心就會掉下去,而且其上石塊叢生,也阻礙了攀爬的速度。
孫浩攀住巖石,手腳并用,慢慢的向上攀爬著,沒過多久就攀爬了十余丈,但是看著頭頂上還有千余丈的距離,想必這樣的速度是完成不了的。
于是他便加快了速度,希望能在兩個時辰里爬上去,
很快,他就碰到了前方的一個少年修士,只有凝氣三層的修為,但能到了這一關肯定是資歷相當優(yōu)秀。
可此時的他卻一臉無奈的看著腳下的深淵,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似乎已經爬不動了。
他看見孫浩從后面追上來,急忙開口道:“這位大哥,能幫幫我嗎,我的腳被石頭卡住了?!?p> 孫浩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少年的右腳卡在了石頭中,而且好像已經過去了不少時間,他的腳背已經是一片血肉迷糊。
只聽他帶著哭腔道:“大哥,幫幫我吧,我發(fā)誓離開此地以后一定厚報與你,我不想被淘汰。”
孫浩看著他手背上青筋,沉默了一下,想必這個少年一定是沒有受過這樣苦,看著他淚眼模糊的稚嫩小臉,孫浩嘆了一口氣,慢慢的向那邊挪了過去。
那少年大喜,一邊感謝著孫浩,一邊隨手摸了一把眼淚,可就在此時,他只剩下一只手扒拉的那塊石頭突然脫離了懸崖。
少年驚呼一聲,竟是整個身體失控,離開了懸崖,卡在石縫中的右腳也隨著他的后仰發(fā)出一陣清脆的響聲,竟然就這樣折斷了。
失去了最后一點束縛,那少年便直挺挺的從懸崖上掉了下去,發(fā)出一陣慘叫聲,孫浩伸手撈了一把,卻沒有抓住。
但就在此時,懸崖下的老者輕輕的飄了起來,將其接在手里,放在地上,嘴中無情的宣判到:“闖關失敗,速速離開此地?!?p> 那少年聞此,不由的臉色更苦,都沒有顧自己腳上的傷勢,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此地。
哎!孫浩不由的暗嘆一口氣,大道無情,不就像是這面懸崖一般嘛,只要你一旦松懈,就會掉下去,到那時可就未必會有人接住你了。
他沒有繼續(xù)感慨,舒緩了一下胸中的悶氣,繼續(xù)朝上攀爬起來,時間可是不等人的。
慢慢的,他越爬越高,一個時辰過去了,他竟然爬了有二分之一的路程。
按理來說,一半的時間走了一半的路程,后邊的也應該能夠走完才是。
但是他現(xiàn)在沒法使用靈氣,整個身體就是一個凡人的身體,這一個時辰所消耗的力氣足以讓一個普通人累到吐血。
這不是開玩笑,孫浩方才就見了一個累到吐血的凝氣少女從懸崖上掉了下去,雖然性命無憂,但是也失去了資格。
現(xiàn)在的他渾身上下都冒著汗珠,整個人都濕透了,就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都他知道自己不能停,只要一停下,就會再也沒有往上爬的力氣了。
他拿出自己所有的力氣,還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往上爬著。
他的后邊又多了一些后來的新人,前面卻幾乎沒有人了,只剩下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漢子還在努力攀爬,但是看他的身形也已經開始顫抖,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這個漢子和他相隔不過十丈,孫浩的神識已經能夠得到他了,原來此人也是一個筑基期的修士,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但很快,那漢子突然停了下來,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身子直直的向后倒去,竟然是脫力昏了過去!
要知道雖然他們現(xiàn)在被封住了靈氣,但是到了筑基期識??墒峭卣沽瞬簧?,精神也隨之強大了不少。
可就是這樣,他還是倒了下去,看起來已經到了極限。
孫浩看見那漢子倒下去,卻沒有多關注,他也已經快到了極限,沒有心情理會旁人。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看起來已經不是很遠的峰頂,手腳沒有絲毫的停頓,就像慣性運動一般,已經不需要自己大腦的掌控了。
遠處的烈陽照射過來,烤的身上又出了一身汗,讓他剛剛被清風吹干了的衣服又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
但這些他都沒有理會,頭腦中也是一片清明。
孫浩畢竟經受過許多的事情,甚至當年能在經脈寸斷的情況下保持清醒,所以現(xiàn)在雖然沒有了靈氣護體,精神卻還沒有枯竭,讓他有了繼續(xù)攀爬的力量。
一點一點,慢慢的,他竟然已經走過了一大半的路程,距離峰頂不過是數(shù)十丈的距離。
這也引起了地下老者的注意,看著遙遙領先的孫浩,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不錯不錯,想不到一個被靈氣慣壞了的筑基期的身體居然還能爬這么高,看來今天我能發(fā)出去兩塊令牌了?!?p> 前一塊自然就是先前的那個凝氣少年了,那少年看起來稚嫩,沒想到竟然也能爬過這座懸崖,看起來也是個好苗子。
但孫浩沒有想那么多,那就是那樣機械的向上爬著,手腳的動作絲毫沒有減慢。
他的精神也絲毫沒有注意到已經麻木了的手腳,只是看著近在咫尺的崖頂,似乎這對手腳不是自己的一般。
終于,他隱隱的感到了一股清風從面龐上拂過,這是從崖那邊吹過來的,直撲他的面龐。
但是孫浩的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看著還有三四丈的崖頂,心中卻暗道不好。
時間就要到了,他的心底一直在默默的計時,應該只有五息的時間了,恐怕要拼命了。
這一個停頓僅僅只用了一息的時間,孫浩就計算清楚了時間的問題,還有四息!
他深吸一口氣,面色一下子竟然變得蒼白起來,完全忽略了手腳上磨破的傷口,怒吼了一聲。
下一刻,他的身子就像是一個獵豹一般,竟然在巖壁上跑了起來!
沒錯就是跑了起來,身子完全的脫離了巖壁,只剩下腳在崖壁上,大半個身子都懸在外面。
這時候,只有絕對的速度才能保證他不掉下去,但他有這樣的速度,他相信自己有這樣的速度。
只是一息,他的身影就沖過了崖頂,就像一道閃電一般,落在了平坦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看著天上的白云,嘴角扯出一個輕輕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