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世子回來了
蘇棠月接過,打開包袱提起衣服細細看過,栩栩如生的蝴蝶嬉戲圖躍在裙底,很是春意盎然?!袄罘蛉撕们傻氖炙嚕@身衣服我很喜歡。”
李夫人惴惴的心神也放下不少,看了自家兒子一眼,李厚德靦腆起身,拱手說道:“蘇姑娘,如今母親身體病好,家中尚且能過得下去。望您把錢財用在其他學子身上?!?p> 李厚德看著穿著文人長袍,皮膚也養(yǎng)白了幾分,不像初見時的瘦猴模樣了,有了讀書人的文質彬彬。
蘇棠月品了口茶,疑惑的問道:“你是不想讓我資助你了?”
李厚德被她直楞的目光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微低著頭,不敢和仙女般的俏佳人對視:“在下不情之請,想姑娘將這筆錢用在其他寒門學子身上?!?p> 蘇棠月倒是覺得詫異,被資助著安安穩(wěn)穩(wěn)的讀書不應該是更好嗎,還是他后悔答應以后報答恩情的話了?
“你現下知曉我的身份,兄長是朝中武將,家族無文官在朝,我資助你是有所圖,你現在可是后悔了?”
蘇棠月想了想,還是直截了當的問出來了。
李厚德聽了這話,顯然是怔了一下,神情有些驚訝,聲音卻是擲地有音:“姑娘大恩,豈敢忘卻,他日若是有幸入朝為官,定會履行與姑娘間的承諾。今日所言,是因我所在書院,有幾位家境貧寒的學子恐支撐不下去了,才斗膽來求姑娘將用在我身上的錢財資助給他們?!?p> 他一番話說的又急又快,脖子上都泛起青筋。
李母見狀也急忙解釋:“蘇姑娘,我現在的身體大好了,平時刺繡洗衣能攢夠阿德的學費,他有幾位同窗好友家境實在貧寒,就住在隔壁的村里,沒有騙您。”
“我聽明白了,夫人莫急,李公子也坐下慢慢說?!碧K棠月沒想到這兩位是如此仗義之人,若是那些學子真是品性皆優(yōu)之輩,資助他們也未嘗不可。
李厚德見蘇棠月聽進去了他的解釋,長舒一口氣,細細的將緣由說了清楚。
原來,李厚德在的杏花村,設有族學,為族中適齡男子聘請夫子,不收額外束脩。而族中有出息的讀書人長成之后再回饋族里,長此以往,族學便培養(yǎng)了一批又一批有學之士。
但前幾年,族中人才凋零,十余年無人考中,便無人能繼續(xù)供養(yǎng)族學,繼而族學開始收取束脩,雖然仍比別處便宜許多,但對于普通農家而言,終究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眼看秋闈在即,卻又有幾家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李厚德才厚顏來求她,想著幫助同窗渡過難關。
蘇棠月理解她的心情,畢竟寒窗苦讀多年,眼看勝利在望,卻又不得不停下腳步,這很讓人不甘心。
“這事,我需要親自去看過,才能給你答案?!碧K棠月緊蹙著眉頭,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鄭重。
這是為他兄長找助手,朝堂之上不亞于戰(zhàn)場之險,她不得不謹慎行事,前世網上太多資助出白眼狼的案例了,她必須親眼看過才能放心。
“十日,十日內,我必定給你答案。”蘇棠月又看了看李夫人,思忖片刻:“夫人刺繡手藝極好,我這里正好缺個繡娘,若是夫人愿意,可以來我這里做工,每月五兩銀子,不簽賣身契?!?p> 李夫人眼神明亮,當即就又要下跪,蘇棠月感激扶起了她。
“我愿意,定會給姑娘做好看的新衣。”理解夫人用手掩面,盡力捂住想要流淚的沖動。
供養(yǎng)一個讀書人對于農家來說太難了,這幾年她白天接繡活,傍晚給人洗衣,每月才將將能得三兩銀子,如今只給蘇姑娘做衣服就能得五兩銀子,足夠她的阿德讀書習字了。
送走李家母子,蘇棠月陷進了及其低迷的情緒,原本資助學子只是一時興起,可現在聽到寒門學子為了改換門庭如此艱難,她有一瞬間想改變這個局面。
可是她真的可以嗎?
蘇棠月嘆了口氣,“桃紅,我爹那有傳來刺客的消息嗎?”
上次的危險歷歷在目,她不能輕易冒險去一個偏僻村莊里。
“還沒有?!碧壹t回道。
“差人去問清楚”蘇棠月的手規(guī)律的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著。
莊子的管事得了命令,快馬加鞭的去到了侯府,可卻遭到了門房的阻攔。
“去去去,哪里來的人還想進侯府的門!”門房及其霸道的把錢管事往外轟。
錢管事拱著身子,陪著笑臉,“這位小哥,我真的是侯府莊子的管事,奉大小姐的命令來的,還請通稟一下?!?p> 說完,錢管事掏出錢袋子塞進門房手中。
兩個門房流里流氣的拿走了錢袋子塞進衣服,扭頭又不認賬般的轟人。
“什么大小姐,你有什么憑證?”門房推推搡搡的將錢掌柜推倒在地。
還大聲嚷嚷:“這個痞子還打著大小姐的旗號壓咱們,嘖嘖嘖,誰不知道,大小姐就是隱形人,快走吧!”
然后兩人扭頭就走,還小聲嘟囔著:“今晚又有酒喝了,再買兩塊下酒肉,那滋味兒…”
“??!”一聲慘叫傳來,兩個小廝被踹倒在地,而后頭也不抬的開始破口大罵:“誰?誰踹的你爺爺……”
“世…世子,小的參見世子,世子贖罪?!遍T房看清來人,直接跪倒在地,還開始不斷地掌嘴。
來人身形高大,眉清目朗,身上的銀色鎧甲在陽光下散發(fā)著陣陣寒意。
“誰給你們的膽子討論大小姐?棠月是侯府大小姐,侯府存在一日,她便是一日的大小姐!”蘇懷遠的銀槍沖著跪地的小廝,眸子里帶著森然的殺氣。
兩個小廝被銀槍上的血氣嚇得身下直接一灘黃色液體出來,而后直挺的暈了過去。
錢管事這時也上前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世子啊,大小姐被刺殺了!”
“什么?”蘇懷遠說著就要上馬而去。
錢管事急忙拉住了他,“世子莫急,小姐平安無事,沒有受傷,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今日讓我來問侯爺刺客的情況。”
蘇懷遠才把懸著的心放下,朝著身后的士兵吩咐:“把這兩個人收拾了,你跟著我進屋回話。”
錢管事擦干眼淚,順道還踢了那兩個門房兩腳,然后掏出了他的錢袋子,大搖大擺的進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