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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擊長空,卻時不時俯沖下來,繞在少年的身邊,徘徊輾轉(zhuǎn)。
而后,又一個猛子,扎上了天空。
少年漫步在河邊,在它偶爾俯沖下來時逗弄兩下,而后繼續(xù)漫無目的地行走在洛川的邊上。
“嗷——!”
一聲鷹唳,將她的思緒猛然拉回。
楚青顏被迫回過神,猛然向天上看過去,不知是哪射出來的一箭,準(zhǔn)頭偏了些,饕餮身形矯健敏捷地輕易躲開!
然后,它正急速向一個方向沖過去——
“饕餮!”
楚青顏急急地叫了一聲,饕餮卻并沒有因為聽到主人的聲音而停下,但是俯沖的速度明顯下降了,盤旋在距地面不遠(yuǎn)的半空。
她順著饕餮飛行的路線看過去,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到男人舉起了手中的弓箭,正準(zhǔn)備射出第二箭。
她心里跳了一下,腦袋瞬間大了,“呼延星池!”
他在干什么?
呼延星池卻并沒有因為她的呼喊聲,放下手中舉起的弓弩,他神色冷厲,全然不像是會手下留情的樣子。
楚青顏愣了愣。
饕餮已經(jīng)距離他很近了,它顯然生了氣,長著翅膀不斷地?fù)溟W著,翅膀帶起了巨大的風(fēng)流,它周圍幾里之內(nèi)沒有一只飛禽敢近身。
饕餮兇得很,也有脾氣得很,楚青顏很清楚,今日呼延星池射它一箭,它必定會十倍地報復(fù)回來!
“哇——好大的鷹啊,它還是金色的!等等,它好像有些眼熟啊……”
牧丹抬頭看著天上的金色雄鷹振翅,同樣十分的驚艷,他好像是在哪兒看到過這只金色的大鷹來著。
“阿池,那么稀有的金鷹誒,你要射它?”牧丹回過神,發(fā)現(xiàn)呼延星池依舊舉著手里的弓弩。
呼延星池沒說話,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天上正處于暴怒邊緣的鷹,正原地振翅,一人一鷹就那么挑釁一般對望著。
他忽然笑了,手中的弓弩暫時放下,“這鷹訓(xùn)得不錯。”
他這般挑釁,那鷹明明已經(jīng)控制不住要來攻擊他了,最后居然能生生停下,只是在半空對他咆哮如雷。
但他沒停,反而重新舉起了手里的弓弩,眸色微斂,這次比起第一箭來說,他認(rèn)真起來。
而也就在他舉起的一瞬間,饕餮已然盛怒,翅膀高振,正預(yù)備俯沖而下!
“咴——!!”
哨聲響起,短促而凌厲。
楚青顏完全不再顧忌是否會暴露身份,饕餮的安全,在她心里同等重要!
果然,哨聲一出,饕餮振翅的翅膀一頓,像是被擊中一般,更像是做了一番思想斗爭……
隨后,它猛然沖向了高空,振翅高飛,周圍似乎都涌起了一股氣流。
不過瞬息,不見其影。
呼延星池的箭始終還是沒射出去,他放下箭,目光平靜地注視著不遠(yuǎn)處的楚青顏。
牧丹也懵了,“這鷹,是阿青養(yǎng)的?”
在草原上養(yǎng)了這么一只兇悍的寵物,而且燕青身份還特殊,就算是他,也覺得有些不妥……
這種飛禽,一般都是傳遞消息的利器!
況且,這鷹不僅兇猛,而且看起來十分聽從燕青的命令。
他愣神的功夫,呼延星池已經(jīng)快走到那邊了,牧丹連忙跟了上去,對著楚青顏時他直接開口問:
“那鷹,是你養(yǎng)的?”
“不是。”楚青顏瞥了他一眼,很真誠地?fù)u了搖頭。
牧丹皺眉,“不是?可它明明那么聽你的話,你知不知道在草原養(yǎng)這種兇猛的飛禽,是要被可汗重點關(guān)照的?!”
楚青顏像看傻子一樣,慢悠悠開口:“饕餮自己會覓食,不需要我養(yǎng)?!?p> “……”牧丹目瞪口呆。
得,連名字都起了,這下是沒跑了,要是被可汗知道了,他們天狼師可能又要有麻煩了……
“我不是草原人,呼延伊利的規(guī)矩,也用不到我頭上?!背囝伬渎曢_口。
她明著是對牧丹說的這話,但實際確實在敲打呼延星池,她親眼看見呼延星池去射她的饕餮,不可能無動于衷。
呼延星池也笑了。
他將弓弩扔給了牧丹,走近楚青顏,抬手撫上她的肩,在她沒反應(yīng)過來時,一把扭過了她的身子。
讓她對著洛川流水——
“自己看看,洛川距離王庭不過一條河的功夫,你整整三日在這兒秀鷹,是嫌我天狼師的人死的太快了?”
他眸色微涼,神情疏冷,看著的確有幾分惱意。
楚青顏沒說話,任由他抓著自己的肩膀,面對著洛川,更面對著洛川對面的人。
“三日之前,我要你給我一個你的選擇,是留有幾分余地?!?p> “但……”呼延星池的聲音忽然小了些,人也湊近了她耳畔,強(qiáng)有力的呼吸聲在她耳邊響起:“你當(dāng)真以為,我會讓你離開這片草原嗎?”
威脅?
楚青顏耳尖一動,心底陡然生出幾分寒意。
牧丹見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急忙跑過來拉開兩人,“哎呀,都是兄弟,有什么不好說的……”
“不過阿青,我是真的不想讓你走的,而且我猜,丞相那個老匹夫……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平安走出這片草原吧?”
楚青顏很明白,其實從始至終,牧丹都并不傻。
他能成為天狼師的副將,能做呼延星池的左膀右臂,就決定了他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
“誰說我要走了?”
她也笑了,神色冷靜,眉眼微微帶這些冷意,看向了洛川那邊的方向……
心懷善意的人不該被薄情寡義之人利用,她也從未動搖過自己的初心。
她或許現(xiàn)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裴婳,但她從始至終都知道,該如何面對造成這一切的陰謀家。
“我會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終究敗落,依法服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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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斤八涼
晚安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