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尸體阻礙了我們離開的腳步,柳仙當(dāng)然可以和我直接走,但劉毅和李暇就得交代在這。
像是上次在筒子樓的妖風(fēng),只能從高處落下來時使用,根本沒辦法載人飛行。能飛的那些都是神仙之流,柳仙只是半化形的妖物,自然做不到。
這可怎么辦?
我一時間有些焦急。
但轉(zhuǎn)念一想,皇山公園里的耗子再多,也不可能是無窮無盡的,只要坐等它們自殺死完,自然而然就能解圍了。
于是我停下默念請神咒,恢復(fù)半邊身子的知覺,和劉毅李暇解釋了一嘴:“別著急,殺完了耗子,我們就能走了?!?p> 說完,我繼續(xù)默念請神咒,柳仙驅(qū)使黑氣,不停地滅殺沖過來的鼠群。
李暇見狀,也不慌張,似乎對我十分信任,干脆盤膝坐了下來,還招呼劉毅道:“坐啊,也不知道要折騰到什么時候,坐下歇會?!?p> 劉毅猶豫了一會,也跟著坐下。他遭遇靈魂出竅后,身體虛得很,一坐下就露出了疲倦的神態(tài),有幾分昏昏欲睡。
我沒想到,這一等,就是等到天亮。
殺了一晚上的老鼠,竟然還沒殺完。柳仙也覺得不太對勁,撤掉黑霧看了一眼,不由得氣結(jié)。那些老鼠狡猾的很,它們不知道從哪召集了一批又一批的普通小耗子,驅(qū)使它們進黑霧送死,制造出鼠群依舊在源源不斷進攻的假象。
也有可能,它們是在用同類的生命,試圖讓我們耗盡心力。
總而言之,這是一場耐力比拼,比的就是誰先崩潰。鼠群既然敢拿命堆,柳仙也不慫,當(dāng)即就和無數(shù)的鼠群對耗起來。
就這樣,又是一天過去了,夜幕降臨,李暇和劉毅餓的肚子咕嚕直叫,可他們卻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說。
而我的身體也已經(jīng)瀕臨了極限,倒不是柳仙撐不住了,而是我的身體沒辦法承受如此長時間的請神。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我不得不開始壓榨身體的極限。而劉毅和李暇也開始生火,烤老鼠肉吃。他們擔(dān)心我也餓的力竭,幫忙給我喂了熟肉。
柳仙也不怪他們大不敬,控制著我的嘴巴咀嚼起來,用力咽下。
吃了些東西之后,我略微恢復(fù)了力氣,又是硬撐著熬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晨曦,外面的鼠群終于死完了。它們驅(qū)使普通老鼠用盡之后,前仆后繼撲了進來,只有一少部分鼠群沒有送死。
帶到黑霧散去時,第一縷陽光灑在我臉上,我恍惚間站不穩(wěn),一個趔趄要摔倒,李暇和劉毅連忙扶住了我。
我咽了口唾沫,環(huán)顧四周,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
密密麻麻的鼠類尸體堆積成山,好似一片尸海般,鋪在皇山公園內(nèi)。只有以我為圓心,兩米的真空地帶,沒有任何尸體。
爬山尸山后,放眼眺望,甚至能看到城市邊緣,而公園里到處都是老鼠的尸體。如果它們壓在一起,甚至可以把三四米高的巨人淹沒。
李暇還準(zhǔn)備感嘆兩下,我實在沒這個心情,說道:“別看了,走吧,趕快回去洗個澡,吃頓好的,再睡個飽覺。”
李暇和趙德柱點了點頭,扶著我離開了皇山公園。我們剛走到馬路邊,正好遇到了一輛上工的出租車,直接打車回城了。
李暇和劉毅還好,晚上至少還輪流瞇了一會。而我則是一天兩夜沒睡了,再加上柳仙上身耗費精力,整個人早就困得不行,感覺一閉眼就會昏過去。
離開的時候,出租車司機看到公園外圍的死老鼠,還在犯嘀咕:“咋這么多耗子尸體,真晦氣……”
在車上,我垂下頭,忍不住睡著了。
到回家之后,我們先是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徐清歡幫忙收拾了一下臟衣服,手腳麻利的給我們做了廣式早點,我們早已饑腸轆轆,頓時食指大動,忍不住狼吞虎咽起來。
吃得正香的時候,我嚼著雞爪,忽然想起一件事:家里可沒有買雞爪,我們吃的這些菜是從哪來的?
劉毅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jié),率先問道:“這些菜……從哪來的?”
徐清華低下頭,說道:“家里沒有食材,我自己墊了點錢,買了肉和蔬菜,還有一些熟食什么的。我看這里有冰箱,能常備著,以防王先生臨時吃不到東西?!?p> 我和劉毅面面相覷,我主動問道:“那……一般那些大戶人家是怎么做的?”
徐清華局促的說道:“一般是雇主每月給管家一些錢作為生活費,這些錢是任由管家支配的,當(dāng)月用不完,就會延補到下個月。王先生您可以根據(jù)自己的需求,來制定每月開支,剩下的交給我處理就行了?!?p> 我想了想,徐清華的方法確實便利很多,而且總是讓徐清華墊飯菜錢也不是個事,但是這同時也會牽扯到另一個問題,對方自主權(quán)太大,就意味著可能在錢上做手腳,比如克扣啥的,我正要說這事兒,
李暇已經(jīng)先一步說了出來。他抬起頭,一邊嚼著腸粉一邊說道:“那你要是從中克扣偷錢咋辦?”
此話一出,徐清華更加局促了。
劉毅一拍李暇腦袋,和徐清華道歉道:“這貨這話可能傷到你了,但說的也是事實?!?p> 顯然大家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畢竟沒有誰是傻子。
徐清華聞言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黑皮記事本,認真地說道:“我會記賬。用的每一筆開支,我都會記得一清二楚,什么時間用于什么,王先生可以隨時查賬!”
聽到這話,我頓感沒有招錯人,果然專業(yè)的事情還是得交給專業(yè)的人去辦。
我就按照人頭算了算,一個人一個月打工十二三塊錢,就算十塊生活費好了,四個人就是四十塊……王邪不算人,他都快成仙了,現(xiàn)在還擱沙發(fā)上打坐呢。第四個人是徐清華,既然包吃包住,當(dāng)然也要把她的生活費算上。
除此之外,還要留點錢應(yīng)急,于是我說道:“一個月五十塊吧,我們平時除了吃飯啥的,應(yīng)該沒啥大的開銷,先這樣吧。”
說著,我從口袋里掏出五十,遞給了徐清華。
徐清華接過錢以后退了下去。
不得不說她的手藝著實不錯,我們囫圇吃完之后,躺在床上睡了。
睡得正香的時候,我忽然被搖醒了,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強行從昏迷中喚醒,腦子里一團漿糊,看誰都不順眼。
我勉強睜開眼睛一看,抓著我肩膀的赫然是趙德柱,只聽他焦急的說道:“醒醒,大師,醒醒!”
我不耐煩的皺眉說道:“干什么?有病吧?有什么事不能等我睡醒再說嗎?”
趙德柱見我醒了,這才收回手,臉色焦急且忐忑的說道:“大師,你忘啦?今天是顏董約好的宴會……您已經(jīng)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