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就那個被你扇了幾耳光的大少爺唄。人家以為我是來參加拍賣的,早早就準(zhǔn)備把我看上的東西全都拍下來,讓我空手而歸呢。”
劉毅先是一愣,隨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兩聲,引來周圍人詫異的目光,他連連低聲道歉。
隨后,他壓低聲音笑著跟我說道:“這張家的是不是腦子都不太好使???”
我聳聳肩,說道:“咱倆穿的人模狗樣的,又是專程來這拍賣會,任誰都覺得我是打算來拍古董的吧?他們會這么想很正常?!?p> 劉毅說道:“那我出價的話,他們會不會跟著出價?”
我想了想,說道:“你可以先寫個小額的,試一試?!?p> “行。”
劉毅當(dāng)即在牌子上寫了個300萬,瞅準(zhǔn)時機(jī),舉起了牌子。
臺上的拍賣師說道:“這位先生出價300萬,300萬一次……后面的先生出價350萬!”
劉毅回頭瞥了一眼,笑著沖我說道:“他還真出價了!那咱們亂出價,他們豈不是會替我們兜底?”
“看他們這樣子,應(yīng)該是不在乎這些錢?!蔽艺f道。
劉毅不信,他說道:“怎么可能不在乎?只是價格不夠高而已。過會我就開始漫天叫價,試個幾輪,我就不信他們家底是無底洞!”
三叔勸阻道:“三思?。∫鈿庵疇幰坏?,萬一他們最后不加價了呢?”
劉毅無所謂的說道:“那就罰款唄,實在不行,我就當(dāng)老賴,又不是沒當(dāng)過,多大點事兒???光腳的還能怕他穿鞋的?”
三叔一怔,說道:“好像還真有點道理……”
眼下,拍賣師正在介紹一件藏品:“這一件是來自日本的《九谷燒》,有四百多年的歷史,其中九谷燒彩繪描金是九谷燒的一大特征,釉色濃重鮮美而意境超群,強(qiáng)烈的色彩和稍嫌混濁而無光澤的質(zhì)地形成完美的調(diào)和,展現(xiàn)出日本彩繪瓷器的最高境界……”
她還沒說完,劉毅直接舉牌子了。
拍賣師驚呼道:“這位先生直接出價一千萬!看來這位先生是對這件藏品志在必得……另一位先生出價一千一百萬!”
三叔在我耳邊說道:“這玩意頂多一兩百萬,起拍價才三十萬呢!”
我說道:“隨他唄,就當(dāng)玩玩了?!?p> 三叔捂著自己的心口,說道:“玩這么刺激,我心臟有點受不了啊……難怪你叫我把賣假貨的生意都停了,原來是看不上眼。哎,當(dāng)初我真是眼界窄了,格局小了,賣假貨能掙幾個錢呢?真要賺大錢,還是要搞古董古玩??!”
我生怕他受啥刺激有了不該有的念頭,連忙說道:“想什么呢?這是有錢人玩的,咱們可玩不起。再說了,這抓住可是要吃槍子啊,你自個不怕死,總要為媳婦著想吧?畢竟你和我大伯都是成家的人了?!?p> 三叔嘆了口氣,似乎夢想忽然間破滅了,他感嘆道:“也是……難怪都說先立業(yè),再成家。唉……”
顧不上三叔這邊唉聲嘆氣自怨自艾,劉毅這邊的競價如火如荼,他似乎玩上癮了,寫了個三千萬,正準(zhǔn)備舉牌子,被我給摁住了。
“干啥?。俊眲⒁銌柕溃骸拔疫@正準(zhǔn)備加價呢,讓那傻子花三千萬買個破瓶子……哈哈,想起來就好笑!”
我說道:“真把別人當(dāng)傻子???你信不信,你要是再舉牌子,他們就不會再加價了?!?p> 劉毅一愣,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咱倆不是傻子,不會花三千萬買個破瓶子。你覺得那姓張的會認(rèn)定我倆是傻子,錢多得花不完嗎?人家也等著看你笑話呢!”我說道。
劉毅這才回過味來,說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他們也看出來了咱們在惡意抬價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肯定看出來了,起拍價三十萬的東西,現(xiàn)在已經(jīng)拍到了兩千萬,現(xiàn)在場上除了你和他,沒人出價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你倆杠上了。”
“那他也才虧兩千萬啊?!眲⒁阏f道。
“他們虧得起,咱們虧不起,把握住火候也是一件難事,搞不好咱們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嘆了口氣,說道:“估計這就是他說要跟我競價的底氣,就是要靠家底碾壓我們?!?p> 劉毅說道:“沒關(guān)系,反正咱們也不拍東西?!?p> 我皺起了眉頭,這才說道:“麻煩就麻煩在,我確實是有要拍的東西……而且一定要拍下來?!?p> 劉毅一愣,問道:“我們哪來的錢?”
我就把和魏文倩之間的交易和他說了,順便把魏文倩告訴我的關(guān)于紋身的事情,也都轉(zhuǎn)告給了劉毅。
后者聽完,關(guān)注點不在紋身上邊,而是在我拍賣所得上面,他十分震驚的問道:“你剛剛說多少錢?”
“林林總總起拍價,加起來得有一千萬?!蔽艺f道。
劉毅忽然說道:“我有一個好主意。”
我直接說道:“我知道你要說的好主意是什么,給自己的藏品出高價,讓張家的傻蛋競價,最后溢價收我們的古董,對吧?”
“沒錯!”劉毅說道。
“我已經(jīng)在這么做了,”我說道:“但他也不是傻子,所以咱們見好就收。別搞得出價太高,砸在自己手里,但也別出價太低,爭取讓他們多虧一點?!?p> 劉毅有些為難,說道:“感覺這操作有點難啊,我不太擅長這個……”
我說道:“沒事,有人擅長?!?p> 說著,我轉(zhuǎn)過頭,看向三叔。
三叔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你該不會想讓我來吧?”
剛剛我和劉毅解釋的時候,也沒有壓低生意,更沒有瞞著他,所以他也聽到了,知道我打算怎么做。
我說道:“不行嗎?三叔你不是老吹噓說,你做了多少多少年的古董生意,看人有多么多么準(zhǔn)嗎?關(guān)鍵時刻就慫了?不是吧?”
“這個……這不太一樣……”三叔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
大伯倒是一如既往大大咧咧的,他一拍三叔的背,說道:“怕啥?不是說來見世面嗎,這點膽子都沒有,還見個屁的世面???回頭老老實實賣假貨得了?!?p>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三叔的心窩,他當(dāng)即一咬牙,說道:“行!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