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包房里又聊到什么,沈婧沒再聽。
沈婧舔糖正興,低頭那刻,闖入眼底是一雙黑色意大利高定皮鞋。
筆挺西褲下包裹的長腿緊實有力,正往這走。
他身上檀條熏過西服的香味,冷,清,貴。
那種徹夜纏綿的熟悉感,沈婧心尖猛地一跳。
徐徐抬頭。
周律沉單手插在西褲里,通身淡帶幾分貴公子的隨意感,就這么氣定神閑看著她。
四目對視,沈婧先開口,“你也來吃飯?”
沉默下的周律沉,忽然問,“最近哪去了?!?p> “蘇城工作?!鄙蜴翰换挪幻?,“你該不會都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哪里人吧。”
周律沉勾唇,淺淺淡淡,好似在笑并沒問那么多。
不過幾夜風(fēng)流,誰在意她是誰。
她故意一下一下舔著舌尖的糖,沒發(fā)出任何聲音,卻足夠讓人發(fā)現(xiàn)她的小動作。
周律沉細(xì)微揚眉。
沈婧從兜里掏出一粒糖,慢條斯理剝開,好一會兒,掂起腳尖朝周律沉笑,“糖,要不要?!?p> 周律沉散漫地盯著她,“嗯?”
她笑顏明艷艷,“喂你呀?!?p> 手里的糖已經(jīng)送到周律沉抿緊的唇邊。
他手指用力,捏著她的下巴抬起,“你喂?!?p> 沈婧就這么看他含進(jìn)去,眼眸彎彎,“甜不甜?!?p> 含下糖的周公子依然很淡定,掠過她身側(cè),進(jìn)包間。
太甜,周公子不好這口。
魏肅臨是在周律沉后面,瞧了一眼沈婧,小聲說,“周公子不喜歡甜,喜歡浪的?!?p> 沈婧抬了眸,“是嗎?!?p> 魏肅臨悄悄做了個ok手勢。
周律沉進(jìn)包房,氣氛立馬變得安靜,陳堯的嘴巴老老實實閉上。
他咬著糖,實在太甜,在用餐前還是拿紙巾冷漠吐走。
服務(wù)員很快收拾走垃圾桶,在他面前放置新的帕子擦嘴角。
席位里一個圈子,都熟,族輩都有過生意往來。
“阿婧,進(jìn)來吃飯了。”梁映寧喚了句。
沈婧手放進(jìn)口袋,慢悠悠推門。
唯一能坐的也只有周律沉旁邊的空位,她大大方方入座,就顯得,位置好像故意留給她。
這里的幾位,沈婧確實在82樓見過。
周律沉和朋友聊天,偶爾像是笑,偶爾劃手機,格外的淡漠。
沈婧安安靜靜吃飯,管他們聊什么。
好一會兒,周律沉似乎注意到沈婧,挑起眉梢看她,“去看醫(yī)生沒。”
沈婧都給忘了這檔事,“沒時間?!?p> 他拿起茶杯,并沒有著急抿,“什么工作這么忙?!?p> 沈婧,“我又不是你,堂堂聯(lián)行周總,想去公司就去,不想就不去?!?p> 周律沉微微斜身,半瞇了眼,淡淡睨著沈婧。
“查過我?”
沈婧也湊過去,身體差點挨到一塊,低聲招供:“是陳堯說的。”
無所事事的魏肅臨,今日開眼了。
坐在主位的周公子與沈婧座位相鄰,兩位時不時肩膀碰肩膀,那是近乎黏在一起打情罵俏。
想給周公子開個房,送走。
那兩個碰到一起,出來的氛圍感,明眼就讓你看出來紂王和他的小狐貍。
那只小狐貍舉手投足施施然,純里又嬌,笑起來格外搖曳生姿。
魏肅臨收回視線,孤單夾菜吃。
見怪不怪,周公子對誰都玩得起,有沒有心就不一定了。
周律沉以前對陸大明星,那也是寵上天了,要什么有什么??申懘竺餍亲罱偪奚祥T找周律沉,他開心他就開門,厭煩了看都不帶看一眼。
你也不知道他周律沉究竟在想什么。
陸思媛的眼窩最近烏青沉沉,熬夜哭出來的。
魏肅臨就不喝酒了,有車要開,正常飯局他們向來不碰酒。
瘋了的時候,才搬酒窖。
抬頭看對面。
那兩位玩曖昧的還在竊竊私語,周公子視線掠小狐貍的眼神,面上紋風(fēng)不動,笑的時候,眸底稍顯幾分興味。
欲。
薄情的欲,浮沉動蕩。
可能你們不懂,直白而言,就是那種,男人的不滿足感。
魏肅臨恨不得趴桌底瞧。
在人看不見的奢石桌底,細(xì)高跟涼鞋和黑色意大利皮鞋抵在一起糾纏。
她翹起腿,金屬扣似有意無意劃過男人的西褲管。
周律沉依舊淡定從容品茶。
裝正經(jīng)這方面,沈婧覺得周公子有時候極其在行。
周律沉閑暇問起,“蘇城哪個地方?!?p> 沈婧回答,“在紅檀茶館?!?p> 周律沉沒去過,頭一回聽說。
“你是不是沒吃完我的糖?!鄙蜴狠p輕把玩筷子,看他。
男人眉眼輕輕一掀,黏稠瞳仁里,幾分迷醉,“吃完?!?p> 這話,其實信不得。
沈婧與他對視,“過來,我聞聞?!?p> 糖舔到最后有粘粘的流心,甜橙味很重,不易散。
周律沉夾煙的手指搭在她后座位,未點燃的煙倏然被他折斷,很快禁錮她手腕往門外走。
.
剛出包廂,周律沉摁住她腦袋,吻著她,一腳踢開衛(wèi)生間的門,熱烈吻進(jìn)衛(wèi)生間。
“砰——”
“輕點…”
門外,無端立一塊‘正在維修中’的牌子。
沈婧中途接到電話,沒有署名,打了好幾回。
剛要接的時候,被周律沉奪走手機掛了。
‘叩叩——’
偏偏有人在敲門。
沈婧一慌,望周律沉?xí)r,嬌紅的眼尾盛滿了淚,這樣的慘,周律沉心里那股燥意加重,越來勁收拾她,轉(zhuǎn)過她身子推到門板上。
他自她身后貼在她耳廓,鼻息熱氣混著幽啞情欲的嗓音落下,“找你的?”
“我…我不知道?!?p> ….
敲門聲越來越急,外面的聲音是羅元平,“沈婧,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開門我踹了啊?!?p> 后來,沈婧才打開門。
羅元平就站在門口,雙手抱胸,笑容逐漸陰暗瘆人。
那笑聲,沈婧后背一陣發(fā)涼。
“為什么這么久,你又和那個男人混在一起是嗎?!绷_元平步步緊逼,猩紅色的眼眸里欲要掐她脖子的兆勢。
沈婧后退,“跟你沒關(guān)系?!?p> 羅元平眼睜睜看著沈婧被一個男的擁吻進(jìn)衛(wèi)生間,跟上來時,門很快被那個男人鎖上。
徹底的激起羅元平的怒火。
打了三回電話,沈婧不接,羅元平就差沒踹門進(jìn)去,主要這地的門踹不動。
“你了解人家是誰嗎,你什么時候被玩死都不知道?!绷_元平吼著,“陳堯花花公子風(fēng)流名在外,你覺得他身邊的朋友能是什么好男人嗎。”
沈婧人都麻木,以為50萬能要個平靜,但發(fā)現(xiàn)羅元平這人有點偏執(zhí)病。
想玩巧取豪奪是不是。
這可不好玩,她不喜歡被攻略,她喜歡攻略別人,就是有那么一點點離經(jīng)叛道。
反正她的戶口在自己手里,她這回不怕被羅元平要挾。
沈婧問,“你不累嗎。”
羅元平不以為意,“他和陳堯是什么關(guān)系?!?p> 沈婧側(cè)身,看了眼里面在整理袖扣的男人,“問你呢,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