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初到繽城
“那如何是好？”
和尚們心急如焚。
駱天凡見前方兄弟二人與蜘蛛妖僵持，迅速趕去支援：“隨便你們做什么，別妨礙我們除妖就行。二弟、三弟，先退下來。起陣降妖！”
“好的，大哥?！?p> 駱憶哲和駱一漠迅速后撤，與駱天凡分站三方。
“離火之陣，起！”
和尚們見此，立刻取下手上的佛珠邊念經(jīng)邊丟出。
十幾串佛珠在半空連成一串，收縮包圍圈向蜘蛛妖壓過去。
陣起，一道道符咒飛出緊貼蛛網(wǎng)。黃符自燃，熊熊蔓延。
蜘蛛妖大怒，兇狠怒吼?？耧L(fēng)瞬時刮起，逼退眾人。
迅速爬行無音，蜘蛛妖準(zhǔn)備下手。
“孽畜！爾敢！”駱天凡怒喝。
他一手劍一手符飛奔而去，危急關(guān)頭救下無音。
駱憶哲和駱一漠立刻上前幫忙，先把小師傅從蛛網(wǎng)中救出。
和尚們一哄而上，扶無音離開。
見獵物被救走，蜘蛛妖并不戀戰(zhàn)。它迅速后退，噴出繁多的蛛絲遮擋視線遁逃。
“大哥，我們追嗎？”駱一漠嫌棄扯掉粘上身的蛛絲。
駱天凡搖頭：“收拾下，回去?！?p> 將蛛絲聚集起來一并燒掉，三兄弟這才返回寺廟。
黑暗中。
蜘蛛妖的頭漸漸長出人臉，它死死盯著寺廟方向似乎還不罷休。
寺廟里。
主持感謝三兄弟出手相救：“多謝幾位施主。”
駱天凡直言：“那蜘蛛妖既聽過佛音，與寺廟有些淵源。主持可只其中內(nèi)情？”
一個聆聽佛音修煉有所成的妖，為何走上歪路？
主持淡淡一笑：“施主明早便啟程吧?！?p> 明顯不愿多談，想必發(fā)生過什么不好的事。他們路過借宿，自沒有逼問的道理。
行了禮，三兄弟回寮房。
駱一漠進(jìn)屋，坐到桌邊倒水喝：“妖怪都要吃人了，還有什么可藏著掖著的。蜘蛛妖不除，早晚還會出來禍害人。大哥，我們要不要多留些時日？”
“先進(jìn)繽城拜見前輩再說。今日交手你們應(yīng)該有所察覺，我們恐怕不是那妖的對手。”駱天凡關(guān)上房門。
駱憶哲點(diǎn)頭贊同：“此地離繽城不遠(yuǎn)。我們請前輩出面，或可鏟除禍患?！?p> “我聽兩位兄長的?！瘪樢荒崎e翹起二郎腿喝水。
兩位兄長無奈笑笑，休息吧。
禪房。
主持獨(dú)坐其中敲木魚，他眼眸微垂看不清情緒。
屋中一角，一只小蜘蛛牽絲懸掛。
次日清晨。
三兄弟拜別，下山騎上馬進(jìn)城。起了霧，寺廟隱在山林中仿若仙境。
繽城。
吃過早飯，水盈帶阿碧出來溜達(dá)。
行至一座生意極好的酒樓，她停下腳步。阿碧聞到香味，耳朵動一動立時站起。
水盈一笑：“新酒樓？走，進(jìn)去看看。不知道味道如何?！?p> 匾額上書‘酒醉居’三個大字。
她走進(jìn)酒樓，小二熱情招呼帶上二樓靠窗的位置。
水盈坐下，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大街上人來人往。攤販叫賣，不失為一景。
點(diǎn)兩盤招牌菜，一壺酒。
阿碧跳到桌上，興奮等吃的。水盈手撐著下巴看街上，瞧見三個外地人。
阿碧抬爪喝茶，順著水盈的視線看向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水盈笑笑，指向街上三個男子：“三個外地人。看樣子第一次來繽城，怕會吃些虧?！?p> “年輕人吃點(diǎn)虧才會長教訓(xùn)。瞧那些小販可勁吆喝，估計想訛一筆。喲，后面跟蹤的幾個人，不是城里出名的偷兒嗎？嘖嘖嘖，有好戲看了?！卑⒈桃桓笨礋狒[不嫌事大的樣子。
水盈淺淺笑著，沒回應(yīng)。沒點(diǎn)眼力見，什么人都敢招惹。
這些慣偷踢到鐵板了。
街上的偷兒互相打配合，使眼色行動。他們齊齊上去一撞，伸手想扒走荷包。
不料，還沒碰到荷包便被抓個正著。駱天凡手上用力，偷兒疼得吱呀咧嘴。
“一進(jìn)城就感覺到不一樣的視線，還想著你們何時動手。這么快送上門?！瘪樢荒畬⒘硪粋€小偷的手反剪到背后。
駱憶哲揪住兩個人的領(lǐng)子：“咱們也不想動手。和氣生財嘛?！?p> “知道我們是誰嗎？還不快放手！等會兒我們老大來了，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p> “想活命，趕緊松開?！?p> 水盈倚在窗邊打趣：“我竟不知你們除了偷東西，還干殺人越貨的勾當(dāng)。這么多人聽著呢，可是你們自己招的。勞煩哪位大哥去請捕快們來一趟?！?p> 一看是水盈，小偷當(dāng)即沒了氣焰。
一位好心的大爺爽快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頭去找捕快。
三兄弟抬頭，好奇打量樓上女子。
駱天凡把小偷丟給兄弟，拱手行禮：“見過姑娘。”
水盈微微笑：“初來乍到。你們?nèi)舨煌咨平鉀Q此事，以后的麻煩少不了?！?p> 俗話說：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到別人的地盤，就要守些規(guī)矩。
不然，難以安生。
駱天凡再度施禮：“在下駱天凡，他們是我的兄弟駱憶哲、駱一漠。敢問姑娘芳名?！?p> 沒回話，水盈看向別處。
離去的大爺匆匆趕回：“捕快來了，捕快來了。都讓讓?！?p> 好巧不巧，領(lǐng)頭的正是沈颯。他命捕快把幾個小偷抓起來，先關(guān)進(jìn)大牢再說。
正好，另一伙人也到了。為首的男人牛高馬大，長得粗糙，一顆光頭。
小偷們見到他，猶如見到救星。
“彪哥，救救我們?！?p> “我們什么都還沒做?！?p> 店小二上菜。
水盈邊吃邊看戲，新來的捕頭總要經(jīng)歷這些。熟悉當(dāng)?shù)厥考澓蛶团伞?p> 彪哥豪爽抱拳：“沈捕頭，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饒了他們？畢竟沒造成損失。”
沈颯面無表情，態(tài)度強(qiáng)硬：“你的面子值幾個錢？國家自有法度。有罪當(dāng)罰！”
“沈捕頭當(dāng)真半點(diǎn)情面不講？說到底他們沒犯什么大事，進(jìn)去最多也就關(guān)幾天。何不小事化了，賣個人情？聽聞沈捕頭前日得罪李老爺，今兒還想得罪我狂刀幫？”彪哥眼睛微瞇。
幾個捕快互相看看，挺不想和這些幫派硬碰硬。以前的頭兒還和他們稱兄道弟呢。
“什么人也不能凌駕法度之上。無論罰輕罰重，律法說了算?！鄙蝻S握上腰間佩刀。
一時間劍拔弩張，百姓紛紛退開。
水盈搖搖頭，打破平靜：“萬事好商量，兩位可愿上來一敘？聽聞酒樓新開，飯菜和酒味道都不錯。沈捕頭，彪哥，請?！?p> 沈颯和彪哥沉默幾秒，一同轉(zhuǎn)身上樓。三兄弟心生好奇，跟上去瞧瞧事情如何發(fā)展。
上到二樓。
兩撥人分坐兩桌，沈颯和彪哥誰也不讓誰對視。
水盈讓小二上菜上酒。
駱天凡三人在不遠(yuǎn)處的桌子坐下，時刻注意這邊。他們難免疑惑，那女子究竟是誰？
店小二馬不停蹄上酒菜，而后退下。老板時時關(guān)注，生怕打起來。
水盈倒酒舉杯，一口飲盡：“我敬二位一杯。”
沈颯和彪哥大刀闊斧坐著，喝了這杯酒。
“小事一樁，何須鬧得如此劍拔弩張?！彼?jié)M酒，捏在手中把玩。
彪哥率先發(fā)言：“我并不想找事。實(shí)在沈捕頭太不給面子，不把我們看在眼里?！?p> 水盈了然，看來沈捕頭新官上任三把火。李老爺代表士紳，已然得罪。
而今又想動幫派。
她萬分無奈，操之過急。
也不怕被聯(lián)合對抗，到時知府大人也不會保。方大人精著呢。
“國家法度，豈容退讓。他們不是犯錯，而是犯罪！”沈颯堅持己見。
水盈不免嘆氣，這死腦筋。
她朝押小偷的捕快招招手：“讓他們過來我問問。”
捕快們看向沈颯，得到準(zhǔn)允才押人上去。水盈抓住一個小偷的手按在桌上，而后抽出一支筷子用力插下去。
小偷畏懼大喊。
沈颯和彪哥大驚，同時站起身。
筷子從指縫插在桌上，并未傷及手掌。水盈掰正小偷的臉：“說，能改掉這毛病嗎？”
“能能能，我一定能改掉?！毙⊥得Σ坏c(diǎn)頭，險些嚇得尿褲子。
欣慰拍拍小偷的肩，水盈微笑看向另外幾個偷兒：“你們呢？能改掉嗎？再犯如何？”
“不敢了不敢了?！?p> “我改，馬上改?！?p> “如若再犯，自斷雙手?！?p> 水盈看向沈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們已有悔改之心，比抓去牢里關(guān)起來管用。沈捕頭寬宏大量，何不放他們一馬。世上并無完人。既然有所懲戒，無須抓著不放?！?p> 不遠(yuǎn)處的三兄弟互相看看。
駱一漠小聲道：“她在幫那個捕頭吧。以免鬧得不可收拾?！?p> 點(diǎn)點(diǎn)頭，駱天凡認(rèn)同：“越強(qiáng)力鎮(zhèn)壓，越遭到劇烈反抗。小懲大誡為上?！?p> 彪哥抱拳表態(tài)：“我以后必定好好管教，不讓他們再生事?！?p> 年輕的捕快桶桶沈颯，示意順坡下。沈颯眉頭緊皺，心不甘情不愿道：“放了他們。”
捕快們松一口氣。
幾個小偷被放開，連忙跑到彪哥身邊。事已至此，他們告辭。
一行人匆匆下樓離開。
水盈抬手請：“沈捕頭，請坐。你最近行事是否太急躁？”
沈颯落座，直視水盈：“倒沒想到幫派中人也給你三分薄面。實(shí)在失敬?！?p> “你知道上一任捕頭為什么升職嗎？一部分原因是破獲大案，另一部分原因便在處理城中關(guān)系上。他呢，守著底線。有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彼嗡_竅。
“如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作奸犯科之人不抓？”沈颯眉頭皺得更緊。
水盈倒一杯酒遞過去：“和他們談好條件，給點(diǎn)優(yōu)惠。保持不遠(yuǎn)不近的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