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小姐靠98k突突元嬰老祖（番外：程僧篇2）
那天之后，兩人更加親密了。
謝千千家里很有錢，程僧知道。
跟在自己身邊，謝千千會受委屈，程僧也知道。
程僧知道自己這樣很自私，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把謝千千留在自己身邊。
畢竟，她這么美，這么動人……
令他沒想到的是，明明千千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一切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發(fā)展。
可是，那天，他疲憊了一天，回到家之后，卻看見從小含辛茹苦把他養(yǎng)大的母親，帶了個女的回家。
那女的不知道在干嘛，眼睛抽抽地看著他。
天很冷，似乎有一盆冷水兜頭潑下。
心里也凍成了冰。
程僧總感覺，自己在失去著什么，連忙望向了周圍。
小小的木屋一覽無余。
她不在……
程僧看向床上躺著的母親，生平第一次朝著她發(fā)出怒吼，聲音里滿是痛苦：“娘！你為什么讓千千離開了！她什么都沒做錯，是我一直不肯讓她回去！”
他看見母親的眼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程木巖！你父親死的早，是我一手拉扯著把你養(yǎng)大，可你如今，居然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罵我？”
那是他的大名，這么多年，母親頭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
程僧不欲同母親再發(fā)生爭執(zhí)，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站??！”程僧從來沒聽過母親如此中氣十足的聲音。
“你要是敢走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身后，母親決絕的聲音響起。
程僧回頭，竟見到母親手上拿著一把匕首，此時正抵在脖頸處。
微微滲出一絲鮮血。
程僧雙目赤紅，渾身發(fā)抖，血液倒流沖上頭頂。
旁邊那女的，已經(jīng)開始瑟瑟發(fā)抖了，看見程母這樣，逃也似地跑出了木屋。
無力倒在地上，程僧雙手抱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受再重的傷，他都不曾叫喚過一回，可如今，他卻淚流滿面……
“兒啊，不是娘心狠，那謝千千，咱們?nèi)遣黄稹?p> 后面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jìn)去，只感覺心死在了那個山坡上。
“了卻三千煩惱絲，從此紅塵緣盡，入得此門不回首，世上再無心上人。
程僧，汝既已下定決心，需記得為師三句諫言：
一當(dāng)以佛為師，以戒為母；二當(dāng)為度眾生，化苦為樂；三當(dāng)常懷感恩之心，勤修善緣……
今日汝入我萬佛教，吾將一身佛法傳授于汝，萬佛僧不忌殺孽，然若汝破色戒、逐出師門……”
……
“程僧謹(jǐn)記師遵?！?p> ……
梵音繞耳，程僧整日吃齋念佛，大抵是接觸了些外面的人，如今的他，眉目間盡是成熟。
然而，同門都說，他身上有一股戾氣，天生就該是殺手的命。
他現(xiàn)在，笑不達(dá)眼底，疏離卻又保持著天生的分寸感。
對于同門的玩笑，他不置可否。
殺手？
來萬佛教這么多年，他連刀都沒拿過。
至于那個家，他再也沒回去過，只是會把全部的供奉寄到家中，然后給母親，請了個嬤嬤照顧她。
那個嬤嬤他見過，手腳麻利，心思澄澈，應(yīng)該會比他照顧得更好。
如今他過的很好，只是心里有一塊空白，佛也填補(bǔ)不上。
……
這一日，他隨師父去觀圣京大陸一等世家，謝家家主，謝振妹妹的筑基禮。
他不知道為何，師父一定要他去。
那一日，格外盛大。
百花谷鑼鼓喧天，就在他怔愣于百花谷鮮艷欲滴的美景之時，一頂軟轎緩緩落在走道正中間。
“你們看見了嗎？謝家姑娘的陣勢，還真是大，這頂軟轎，我可聽說，那用的可都是上好的梨花木妖樹。頂頂珍貴呢！”
“是啊，也不知道，這謝千千走了什么運，生在了謝家，還有這么好的哥哥?！?p> 程僧平靜如潭水的眸子猛然間，狂風(fēng)驟雨。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停下的轎子上，死死盯著那微風(fēng)吹拂的簾子。
簾子上掛著一串風(fēng)鈴，正被拂動著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一點一點，每一聲都仿佛撓在了他的心上，狠狠的，不留余地的，像是貓爪子為了躲避危險，用力地刺撓——
一雙素手掀開簾子，程僧看見簾子里的人，如此的高高在上，如此的陌生，如此的美麗……
程僧的世界仿佛凝固了，旁邊師父帶來的小僧彌說的話，他一句也聽不清。
然后，程僧就看見，謝千千朝著自己這邊望來。
她會看見自己嗎？
程僧一動也不敢動，他此時不想千千看見自己，頭上烙下的結(jié)疤隱隱作痛，他記得以前千千有時候會揪著他的頭發(fā)，喊他呆子。
一點也不疼，心里癢癢的。
可現(xiàn)在，他卻成了這副模樣……
女子的眼神緩緩落在程僧周圍，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程僧心里吐了一口氣，可是有一股隱隱的悶痛，卻在心口徘徊。
久久不散。
千千的筑基，果真驚才絕艷。
程僧這才發(fā)現(xiàn)，她以前，在自己面前，收斂了多少鋒芒。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自己都配不上她。
程僧眼神黯淡，微微苦笑。
他在前院和師父坐在黃花梨木椅上，同其他來客一起用飯。
手有意無意地磨蹭著黃花梨木椅臂，程僧心不在焉。
“阿彌陀佛，僧兒，你且去谷中一觀，為師這里，無需侍奉……”
程僧愣神的眼睛閃過一絲光亮。
“弟子遵命?！?p> 程僧離開座位時，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他無意打擾千千，只希望可以在她剛才走過的土地上，再走一遍。
百花谷中，人影浮動密集，程僧一臉俊美妖異、卻穿著僧袍的模樣，讓眾人議論紛紛。
他左看右看，卻看不見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
桃花眼微微暗沉，程僧轉(zhuǎn)身離開這里，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小院落，這里和別處不同，是一處白色的院落。
“謝千千已經(jīng)中藥了，等會就把她送到圣上那里去，這事誰都不準(zhǔn)提，否則，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聽到了沒有?！?p> 程僧聽見，一個蒼老的女聲響起。
卻令他心神俱碎！
一瞬間，他似乎明白過來，千千從前要說卻沒有說的話。
千千明明已經(jīng)看向了他這邊，卻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他明白了，他終于明白了。
怒火悔意滋生在心里，就像是野草一般瘋狂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