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
裴窈焦急地在殿上來回踱步,她方才已飛鴿傳書給遠在涼州的榮格。
她信上說倘若長安有變,就讓他即刻起兵拿下涼州,有一州軍民作為籌碼,哪怕最后她做的所有惡事不慎敗露,也總歸還是有個退路。
但是她心里卻一直放不下裴劭暗害她的事,她可是他的親姐姐啊!
最后氣急之下,她將桌上插著海棠花的琉璃瓶摔在地上。
漂亮的琉璃瓶被摔得四分五裂,那開滿海棠花的樹枝上掉落幾片紫色的花瓣,正可憐地躺著地上。
“娘娘,您這是何苦呢?”屏風后飄出一片宦官的衣角。
棠止腳步輕浮,漸漸朝她的方向靠近。
他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海棠花,神情惋惜,“只可惜了這么美的紫色海棠,奴才好不容易培育出來的。”
裴窈見他這么心疼一株破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瞧你這個心疼勁兒,不就是一株花,再命人折來便是?!?p> 棠止扭頭望著她,問道:“娘娘可知這紫色海棠的花意?”
“……”裴窈秀眉微皺。
見她這般,棠止心中了然。
他唇邊綻開一個苦澀的笑,陰柔的嗓音染上一絲哀色,“是守候,是一份永遠的愛。”
聞言,裴窈表情一怔。
棠止微微嘆息,“罷了,既然太后不喜歡它,奴才便將它拿到您看不到的地方去?!?p> 說罷,他準備邁步離開。
裴窈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將他手中的海棠花奪了過來,語氣帶著幾分別扭,“我何時說不喜歡了,我只是被自己那好弟弟氣急了才會如此。”
“靖北侯?!”
聽到他的名字,棠止眉心緊鎖,問道:“他又如何惹得娘娘這般生氣?”
裴窈語氣有些惡劣,“泰山祭壇上發(fā)生的事,你在宮中可聽說了?”
棠止垂下眼眸,輕輕點了下頭。
裴窈冷哼一聲,繼續(xù)說道:“這都是我的好弟弟干的,不知怎的,他這次竟然會對我下此毒手?”
她困惑了好幾日,實在是想不通。
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他若真要奪位,早奪了,何苦等到她與昭兒羽翼日益豐滿后才出手?
驟然間,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
蕭韞玉。
玄曄雖與她素有不和,但面上從未僭越。
但是在他娶了蕭韞玉之后,他對自己的厭惡之意便愈發(fā)浮于表面。
裴窈的心猛得顫了下,“莫非……”
棠止疑惑地挑了挑眉,“莫非什么?”
“莫非……她知道我與左閆……”話說到一半,裴窈又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不可能……”
當年她與左閆暗中往來的物證,都已被她盡數銷毀,知情人也早已不存于世。
所以她肯定不知道。
裴窈在心里這樣安慰自己,卻沒注意到一旁棠止那張俊臉上越來越冷的表情。
棠止早在聽見左閆的名字之時,便瞬間冷下了眸色。
他討厭那個人。
非常討厭。
三年前,他就在關著左閆的牢房外的不遠處候著。
聽著里面時不時傳出男女壓抑纏綿的歡愛聲音,他內心是那般的煎熬與痛苦。
他當時真恨不得沖進去,一把擰斷那玷污了自己心愛女子之人的脖子。
恨他的同時,棠止又忍不住地同情他。
同情他自始至終得到的只是裴窈的虛情假意,同情他到死都不知道,劉昭不是他與他心愛之人的血脈,同情他一腔深情錯付……
一旁,裴窈原本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卻突然被人懸空抱起。
“你……唔……”她的紅唇被人用力堵住。
棠止不費吹灰之力地抱起女人,然后腳下生風般往內殿而去。
“啊……”
隨著一聲嬌呼,裴窈被男人無情地丟在大床上。
棠止欺身而上,大掌粗魯地扯去她的腰帶,而后又將扔在一旁的海棠花枝拿起來。
裴窈似察覺到他的意圖,忍不住想并攏雙腿,發(fā)現自己的掙扎是徒勞后,忙怒斥他,“棠止,你放肆!”
棠止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娘娘不容奴才放肆,奴才也放肆多回了,不差這一回?!?p> “?。 ?p> 裴窈疼得尖叫出聲,她死死抓著身下被褥,口中憤憤道:“棠止,哀家要殺了你?!?p> “好啊…..”棠止一張陰柔俊美的臉龐劃過一抹狠色,話中透著涼意,“我倒要看看是娘娘先殺了我,還是我先讓娘娘yu仙yu死。”
這會兒,他也不再自稱奴才了。
放完狠話,他手下力道加重。
“嗯??!”
裴窈一對纖長秀氣的眉毛瞬間擰起,眼角忍不住滑落一滴淚,“我錯了,你放過我吧?!?p> 最后,裴窈堅持不住地向他求饒。
棠止停下動作,玩味地問:“娘娘錯哪了?”
“我……我……”裴窈也不知道自己哪錯了。
“呵……”棠止低笑一聲,手上再次用力。
“啊!”
裴窈死死咬住下唇,承受著男人的怒火。
她好久沒見棠止動過怒了,上次還是四年前……
她私會過左閆后,與他一同走在回長樂宮的路上。
那時,他突然將她抱到一處假山后,把她抵在假山之上……
“啊!”
現實中的疼痛讓裴窈從回憶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