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邊,烤的滋滋冒油的海蝦撒上了調料當真是香飄十里。
宇文徵本在看當?shù)爻噬蟻淼淖嗾?,聞到了空氣之中的味道抬頭詢問:“這是什么味道!”
“是皇后娘娘在烹飪食物呢!”
宇文徵蹙眉。
“她親自動手?”
“是!”
“今晚的飯菜不合她的口味?”
“娘娘沒說,但是娘娘是在用膳的時候吩咐的。廚房還有剩余的海鮮,倚梅也就給娘娘送過去了!”
宇文徵丟下了手中的奏折,起身往外走。
楊集就知道陛下肯定不會一個人在這里看奏折的。
在宇文徵身邊伺候多年,楊集有時候真替皇后娘娘著急,多好的機會只要皇后娘娘愿意來找皇上豈不是榮寵不斷。
偏偏皇后娘娘就像是不開竅的,總是守著一個五皇子呆在房間里。
看著就著急!
今晚這多好的機會,送些吃食給陛下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娘娘自己可開心了,倒是全然忘記了還有個陛下。
楊集跟在宇文徵身后腹誹。
倚梅和素梅兩個一直跟在溫含章身邊的丫頭這個時候也沒了主仆之別,圍在溫含章身邊看著溫含章熟練的往上面撒調料。
調料飄進爐火之中,煙霧起,香味四溢。
“你們倒是挺開心的!”
宇文徵的聲音響起,原本溫馨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眾人忙起身行禮。
宇文徵擺擺手:“倒是朕擾了你們的興致了!”
手中的食物熟了,本來是給宇文長奇準備的。
現(xiàn)在宇文徵過來了,溫含章自然要將手中的食物優(yōu)先交給宇文徵。
“不知道陛下能不能吃得慣?!?p> 皇宮的食物都講究食材本身的味道,溫含章烤出來的魚蝦味道大,但是卻是好吃。
“朕不知道皇后的廚藝還不錯?!?p> 溫含章笑笑,手中的竹簽轉動,給正在烤著的食物翻面。
“母親還在的時候總是有很多的奇思妙想,海鮮這樣烤著好吃!還有各種肉類和蔬菜都可以烤著吃。”
說起母親的時候,溫含章嘴角微微上翹。
宇文徵并沒有接話。
溫含章并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將手中的海蝦交給素梅剝殼。
“明日各府的官眷過來,妾身借了陳鄉(xiāng)紳的戲臺請了戲班子,明日宴請他們!”
宇文徵淡淡的應了一聲,眼神瞥見溫含章腰間的玉佩,眉頭微促。
“這玉佩……”
“離宮之前,母后賞賜的!母后讓妾身不要離身,妾身便一直帶在身上!”
宇文徵伸手直接將溫含章腰間的玉佩扯了下來,在手中把玩。
“陛下……”
“以后不用佩戴了!”
溫含章點頭,低頭的瞬間迅速掩藏了眼中的情緒。
次日一早,溫含章起床,宇文徵也跟著起身。
素梅看著溫含章沒有將手中的藥交給溫含章。
陛下在,他們不能讓陛下生了疑心。
未時,戲臺子上扮相精美的伶人咿咿呀呀的唱著,本該是聽戲的場合,但為了巴結溫含章,不少夫人都想要在溫含章面前討一個好彩頭。
畢竟是當今皇后,即便是一幅墨寶也能讓他們吹噓好久。
說話的聲音漸漸的蓋住了臺上伶人的唱腔。
溫含章附和所有人的幻想,冷若冰霜,矜持有理。
愛答不理的眼神,在這群夫人就應該是這樣。
母儀天下的皇后金應該帶著睥睨天下的不屑。
若是溫含章知道他們這么想,只怕是要驚掉了下巴。
她只是單純的不喜歡應酬而已,但是事情擺在了眼前,她不得不去做。
“聽說你們河南道出了一個女夫子?”
一直沒有開口的溫含章突然間開口,眾位夫人先是一愣,隨即七嘴八舌的將這位女山長孟玉雪的經(jīng)歷說了個七七八八。
只是在座的所有人都對這位女山長語氣輕蔑,仿佛孟玉雪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本宮倒是很好奇,能在一眾男子之中脫穎而出,還能成為山長讓這么男子甘愿跟著學習的女子到底長什么樣!”
只需要一個影子,便有人上鉤,自告奮勇的答應將孟玉雪帶過來見溫含章。
溫含章笑著頷首,轉移了話題。
晚膳,溫含章陪著宇文徵。
“今日聽各位夫人的描述,那位孟玉雪姑娘是個妙人兒!”
溫含章自然不會用原話來回答宇文徵。
能讓宇文徵起了心思過來看的女子,肯定不會是那些夫人口中的模樣。
“哦!怎么說!”
“孟姑娘年少時家境并不好,被親生父親賣到了旭日書院之前的山長陳家為奴!五年后,孟姑娘脫離奴籍,成為陳山長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并提出無數(shù)想法將旭日書院從原本一個小小的私塾變成了今天的旭日書院。陳山長生病去世之后,旭日書院也經(jīng)歷了一場不小的動蕩,陳山長的幾個兒子都想要獨占書院,但互相不服。最終在孟姑娘的游說之下,她出面擔任山長,以優(yōu)秀的學識和獨特的想法讓眾學子信服。她真正厲害的并不是學問,而是因材施教,讓在書院就讀的學子即便是無法高中也能在一方領域有所建樹,所以現(xiàn)在旭日書院的名氣越來越大。”
“嗯!不過是短短幾年的時間,能讓一個私塾變成聞名的書院,這人有點本事!皇后你如何看待,想必那些夫人口中的人并不是你所說的這么好吧!”
宇文徵當然知道別人口中的孟玉雪是什么樣,他聽到了不少詆毀。
“陛下所料不錯,孟姑娘走的是一條與天下女子不同的路,尋常女子只需要相夫教子,繁育子嗣,讓家中的男子出人頭地毫無后顧之憂便是最大的成績。而孟姑娘偏偏不是如此,例外之人必有人看不透也看不懂。”
宇文徵玩味的盯著溫含章的眼睛,問:“那皇后若是孟玉雪,你要走一條什么路?”
溫含章低頭,苦笑:“妾身不是孟姑娘,也成不了孟姑娘的偉業(yè)!”
“這位孟姑娘倒是你母親有些相像?!?p> 溫含章藏在袖中的手握緊,平靜的回答:“并不一樣,母親從不愿意拋頭露面,她也只是眾多女子中的一個,希望夫君出人頭地,自己跟著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