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念念不忘
“你要……殺我?”
阿章好看的長眸凝視身上瘦弱女人,溫吞的聲音里盡是不解。
沒了胡子的他,看上去已頗為順眼,可這并不能抹消聶薇霜想殺他的心。
“說,你后肩……”
還沒來得及將藍色烙印的事問出口,聶薇霜便被阿章極快地捉住了匕首。
他竟徒手抓利刃?
聶薇霜呆愣之際,被阿章一個快速翻身壓到身下。
聶薇霜想要反抗,為時已晚,她被阿章以絕對的力量鎮(zhèn)壓。
鮮血從阿章的指縫間一點點滴落到她的胸口上,好似雪地濺了煮酒,每一滴都是灼燙。
她原本白到透明的臉,因氣血上涌,多了幾分紅潤。
阿章癡望這樣的她,卻感覺少了點什么。
他下意識點了點她胸前自己的血,用拇指涂到她的唇上。
就見原本清麗純潔的女人,赫然生出了幾分靈動的艷。
這種艷,不多不少剛好戳中他的心扉。
聶薇霜的衣襟松散,露出鎖骨下那些斑斑淡痕。
那些即將消失的痕跡,一下喚醒阿章體內(nèi)的叫囂,聶薇霜太好抱了,她是那么軟,身上還總有股讓他無法抗拒的香氣,洞房夜后,他便食髓知味,念念不忘。
這幾日聽了禾芳的話,他一直忍,等來的卻是聶薇霜的決絕殺心。
所以,那一定是他征服得不夠!
他當(dāng)即俯頭壓住聶薇霜的嬌唇,和著血的腥甜,再度攻城略池。
聶薇霜長睫微顫,漂亮的桃花眸從呆滯到通紅。
這一刻她才終于明白,無論從膽識,還是力量,她都敵不過對方。
纖腰被阿章的大掌輕易箍住。
床板咯吱咯吱,劇烈晃動……
兩個時辰后。
禾芳再次被請來。
聶薇霜又一次因掀被的涼意浸醒。
“剛好兩日,怎么又被折騰成這樣?”
禾芳責(zé)備的語氣,但她很快發(fā)現(xiàn)旁邊跟木頭一樣的阿章手上纏了塊布,上面還有血跡。
“你受傷了?”
阿章沒說話,雙眼始終盯著床上的聶薇霜。
很明顯,他手上的傷一定不是他弄的,所以是聶薇霜動了利器?
禾芳起身就同阿章正色道:“阿章,一個能對自己男人下手的女人可要不得,聽姐一句勸,把她扔了吧?!?p> 聶薇霜已經(jīng)醒了,但她沒睜眼,聽了禾芳的話,她心一涼,旋即也高興起來。
因為這樣的話,她就能離開這里了。
阿章沉默半晌,緩緩?fù)鲁鰞蓚€字:“不扔?!?p> 聶薇霜:“??”
禾芳推了他一下,但因阿章高壯,她反而向后蹌踉,“臭小子你可不能糊涂啊,她可想要你的命,根本不想當(dāng)你媳婦?!?p> 阿章好看的長眸緊盯聶薇霜漂亮的睡臉,沒說話。
“蠢小子,你愛咋咋吧!”禾芳氣得,扔下他走了。
之后的幾天。
聶薇霜又恢復(fù)成最初求死的樣子,不吃也不喝。
期間,阿章用了同樣的法子灌她,嚇唬她,揚言要把她埋在院兒里,但已無濟于事。
聶薇霜就想死。
果然,沒過兩天,聶薇霜病了。
這夜她燒得特別厲害,阿章沒辦法,只能帶著她去找禾芳。
但她病得太重,禾芳也救不了,只說城里求醫(yī)的話尚有希望。
可城里大夫,上門看診貴不說,這一來一回的,聶薇霜的情況堅持不了那么久。
回家后,阿章二話不說將床單改成了一條長布兜。
他將聶微霜先背到背上,再喊禾芳幫忙將布兜繞在了他跟聶微霜的身上。
綁牢后,聶薇霜就像嬰孩兒般伏在阿章寬厚的背上,一股羞恥感再度席卷她的自尊。
禾芳擔(dān)憂道:“傻小子,你當(dāng)真要背著她去那么遠的城里求醫(yī)?”
阿章拿出了一副完整的鹿角,并用布仔細包好,才沖禾芳道,“我……去了。”
禾芳見他去意已決,也不好再說什么,拍了拍他身后的聶薇霜,“妹子,你可要念著阿章的好,若是這次能活著回來,可莫要再耍脾氣,要好好跟阿章過日子啊?!?p> 聶薇霜將她的話聽得一字不落,但就是不睜眼。
就這樣,阿章帶她離家了。
一路上,聶薇霜的精神一直恍恍惚惚。
一會兒睡,一會兒醒,但只要醒了,她就發(fā)現(xiàn)阿章一直在趕路,就沒見他停過。
她不禁懷疑,阿章究竟是不是人?
腦海里浮現(xiàn)被折騰片段,她又迅速篤定,他絕不是人!
她并不關(guān)心阿章的死活,可她被綁在他背上那么久,人有三急,她突然想小解了。
即便再不愿跟阿章說話,也只能開口。
“放我……下來……”她沒什么力氣,說話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
阿章腳步一頓,側(cè)頭,“你醒了?”語氣中夾著淡淡的喜悅。
“放我……下來……”聶薇霜麻木重復(fù)。
本以為阿章會答應(yīng),畢竟連帶她去那么遠的城里求醫(yī)他都做了,放她下來,她也沒力氣跑。
誰料,
“不行?!?p> 聶薇霜懵:“…………”
阿章繼續(xù)趕路。
聶薇霜實在憋不住,只能軟聲,“我要小解……”
阿章腳步?jīng)]停,似是早就猜到,“嗯,解吧。”
????
聶薇霜驚了,這是讓她直接解?解他身上?
似是知道聶薇霜抗拒,他還貼心地解釋道,“放下來……綁不回去……所以……不能放……”
聶薇霜聽懂了,也確如阿章所說,他們在家里也是靠禾芳幫忙才綁好的。
此去城中求醫(yī)是為了救命,如果三番四次地停下,反而會耽誤行程。
可……直接解……
聶薇霜打死都不會這么做!
但阿章始終未停下腳步,他簡直強壯到像一頭野獸,不吃不喝也不累。
聶薇霜跟他比不了,最終敗給了身體本能。
隨著一泓暖熱浸濕后背,阿章知道她終于憋不住了。
聶薇霜簡直羞愧到無地自容,秀美的臉因羞憤而通紅,纖細的十指緊緊攥住阿章背上的衣服,眼眶通紅,恨不得現(xiàn)在就死掉。
“我……恨你……”
她本以為像阿章這么粗鄙的人,定會趁機嘲笑她。
你滿意了,我堂堂尚書之女,竟在你背上…了。
可沒有,阿章專注趕路,仿佛一點兒也沒察覺到后背上的不適。
那難聞的氣味,連聶微霜自己都不忍直視,阿章卻只字未提。
終于。
阿章帶她來到了城中。
他倆身上的味道,路人經(jīng)過皆是避之不及。
“什么東西那么臭?”
聶薇霜從未這般丟臉過,旋即將臉埋進阿章的后背,而她也沒有力氣想別的,她能感受得到,生命力正在她體內(nèi)一點點流失。
阿章帶她來到了一家醫(yī)館。
醫(yī)館里的人見他倆的陣仗,全然跟外面路人一樣避之不及,尤其他倆身上那味道,能把館里所有的病人都逼走。
“快走快走!”
坐堂大夫捏著鼻子把他們往外驅(qū)。
可他怎么推阿章,阿章就跟雙腳生了根,巋然不動。
大夫抬頭驚看高大的阿章,看出他不好惹,嚇得往后縮了縮,苦著臉賣慘,“壯士,我就是小本買賣,沒什么錢的,您要打劫,出門左轉(zhuǎn),那兒有個錢莊?!?p> 阿章面無表情地睨向他:“你是……大夫?”
大夫懼怕阿章的眼神,點頭如搗蒜:“對對,我就是個窮大夫?!?p> 阿章立即解開了身上的布兜,將聶薇霜放下,“你看……能治么?”
大夫迫于阿章的威懾,小心翼翼上前,查看他懷里的女人。
當(dāng)見到聶微霜容色清美,他先是吃上一驚,接著發(fā)現(xiàn)她一身狼狽,不由把抱住她的阿章歸類為拐賣富家女眷的登徒子。
可他現(xiàn)在又不好出去報官,只能象征性摸了摸聶薇霜的額頭,再經(jīng)過望聞問切判斷出,“這是感染后的高熱之癥啊,這位娘子此前可是受了傷,又沒有得到很好的養(yǎng)護?”
阿章回想了一下,禾芳說他不夠溫柔,才導(dǎo)致聶薇霜那兒傷了。
而聶微霜之后不吃不喝,應(yīng)就是大夫說的病后沒有得到好的養(yǎng)護。
他遂點了點頭:“嗯,可有……辦法醫(yī)治?”
大夫見他真是來求醫(yī)的,遂打起了主意,“救肯定是能救,就是這藥,可不便宜。”
阿章沒慌著拿出鹿角,先問,“要……多少?”
大夫眼珠一轉(zhuǎn):“起碼一百兩?!?p> 阿章當(dāng)即掏出布包,交給大夫,“給。”
大夫以為他能拿出一百兩,感嘆人不可貌相。
可打開布包,他眼睛比見了一百兩還冒光。
“這、這是……”百年鹿茸?
大夫看了看手里的鹿茸,再看了看阿章,瞬起訛詐之心。
“東西挺好,但還是不夠啊?!?p> 這么吵,聶薇霜早就醒了。
她也看到了黑心大夫手上的百年鹿茸。
曾經(jīng)她家里也有,只是像這么完整的極少見。
無論如何,阿章的鹿茸絕對不止一百兩,大夫擺明在訛他。
聶薇霜懶得提醒,反正她是不想活的。
她想阿章也沒那腦子,八成會上大夫的當(dāng),或覺得給她治病太費錢,把她扔這兒也不一定。
但她猜錯了。
就見阿章長眸一凜,生生從大夫手里奪回自己的鹿茸,轉(zhuǎn)身就要帶聶薇霜走。
大夫見狀,有些舍不得那么好的鹿茸就這么溜了,忙上前阻攔。
“誒小哥,別走啊?!?p> 阿章不費力地抱起聶薇霜,板著臉都不看大夫,“你不行……我去找別家?!?p> 大夫一聽,這傻大哥也不傻啊,旋即換了副嘴臉,“我看錯了看錯嘞,小哥這鹿茸很不錯,值一百兩!”
裝睡的聶薇霜:呵。
她以為阿章聽到有一百兩,應(yīng)該就滿意了。
孰料,
“不止……我的鹿茸……一百兩……黃金……”
大夫瞪大眼睛,“一百兩黃金?!”
阿章沒睬他,抱著聶薇霜就要走。
大夫一咬牙,再次攔下了他。
這年頭錢能掙,但這么好的鹿茸卻難見了。
“小哥真是行家,成,就按你說的,把人交給我吧,治完了,除掉診金跟藥費,多余的錢都給你?!?p> 阿章卻道:“不……先給錢……診金藥錢……另算……”
大夫見誆不住阿章,只得認栽,“行,都聽你的?!?p> 阿章這才將鹿茸給了他。
聶薇霜悄悄抬眼看了阿章一眼:他竟有幾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