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及時伸手拽住應(yīng)激的鄭書意。
沈南梔睜開眼,那兩個小女孩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空曠的電梯。
她剛剛清楚看見雙胞胎看向鄭書意的眼神也是怨毒的,這些“被鎖住”的詭異怨恨著整個小區(qū)。
沈南梔算一路通暢的回了12棟11層,進門時又撞見了那個領(lǐng)居阿姨,她的臉比那天還要發(fā)紫浮腫,手里抱著一本病例單和一個印著月季花的筆記本。
不一樣的是,她旁邊多了個中年男人。
雖然他們有一段距離,男人身上濃烈的酒氣還是傳了過來。
沈南梔細心注意到,他右手缺了兩根手指,滿臉厭煩。
“錢錢錢,你一天就知道錢,這病不能治別治。”
“怎么了?”鄭書意開了門,隨她目光著落點望了過去,望見了那對夫妻。
“我在想,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笨蛋阿妍,我當然永遠喜歡你?!?p> 沈南梔最后瞥向咬著嘴唇正忍氣吞聲的鄰居阿姨,收回了眼神。
團建飯局在周日下午六點準時開始。
地點是公寓3棟的二樓。
推開正對電梯的那道門,里面別有一番天地,連空間都憑白變大許多,不像住宅的空間,和辦婚禮的酒店似的,一條紅地毯從門口鋪到舞臺,地毯兩邊擺了大約七八十桌。
每一張桌子最底下鋪著一張裱了花紋的紅桌布,第二層才是普通的塑料桌布。還沒上菜,桌上只放著插滿各色玫瑰的斜紋花瓶。
正對門的舞臺上彩色的燈亂晃著,上面空無一人,音響正在放沈南梔沒聽過的流行音樂,調(diào)子歡快。
鄭書意做什么都習慣卡點,他和沈南梔進來后,手表恰恰指向六點。
早已落座的各位居民統(tǒng)一把目光落在他們身上,見是鄭書意那個煞星,又立即收回了眼神。
鄭書意帶著她直接坐在緊靠舞臺的第一桌。
“這里上菜快,一會吃了我們就撤,居委會他們那群人話多且沒用。不過節(jié)目還不錯。”
彩色燈光被切換成白燈,打在舞臺中央,一個西裝革履的女人款款走上來,是那天給她辦居民證的林露。
林露握著話筒,說了一長串官話?!啊傊?,感謝大家給我這個居委會主任的面子,能夠親自來參加一周一次的團建?!?p> 沈南梔目光始終落在對座的女人身上,她懷里抱著一個男嬰,正垂頭逗小孩笑。
男嬰臉色發(fā)紫,明顯已經(jīng)夭折了,卻能在她的逗弄下不斷發(fā)出尖怪的笑聲,露出一口鋒利的牙齒。
“最后,我想要再次宣傳一下我們青蘋公寓,我們公寓地處黃金地帶,地鐵、公交方便,對面就是大型商超,小區(qū)內(nèi)部也設(shè)有超市……”
沈南梔有些恍惚,現(xiàn)在的情景說是房屋介紹會她也是信的。
“你就是個騙子!”
下面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林露的臉瞬間冷了下來?!拔也幌M谛^(qū)里再聽到這種話。”
沈南梔聽見身后不遠處傳來爆裂聲,她扭頭看見一個白色椅子變得鮮血淋漓,連它左右的居民都難以幸免地濺上了鮮血,地板上是零落的碎肉塊。
可每一個人都很平靜,被濺上血的居民也不過是掏出紙輕輕擦去血跡。
“又能添道菜了?!?p> 林露又帶上職業(yè)化的笑?!安缓靡馑迹霈F(xiàn)了一點意外壞了大家的心情。那我們現(xiàn)在開始上菜和表演吧?!?p> 第一道菜就是硬菜,用比臉大的磁盤裝的紅燒肘子。
沈南梔在那道菜端上來的一瞬,就聞到濃烈的血腥味,是那種冰涼的人血的腥味。
鄭書意和聞不到一樣,面色如常地跟著大家一起夾了一筷子,他看起來也被這些天清淡的口味折磨得不輕,吃到紅燒的肉,舒服得眼睛一瞇。
他用紙擦了擦嘴角的血,轉(zhuǎn)頭抱歉地對沈南梔道?!鞍㈠?,我忘了,你生病了,團建上沒多少菜是你能吃的?!?p> 謝天謝地在他眼里我有病。
“要不你先回家?我怕你一會饞?!?p> 饞不了一點。
“不用了,我想多陪你一會。”
舞臺的燈光又變暗了,整個房間都暗淡下來,直到一扇圓形的大光束打在幕布正中,幕布掀開,出現(xiàn)了荒誕的一幕。
穿著歐洲長裙的女人間隔一個骷髏,一起手拉手圍成圈在載歌載舞。
女人的長裙紛繁復雜,頭戴帽子或王冠,笑容歡快,骷髏周身冷白,骨頭在燈光下泛光,頜骨一張一合,似乎也在跟著歡歌。
“你必須一直跳下去,穿著你的紅鞋不停地跳舞吧,一直跳到你的臉色發(fā)白,渾身發(fā)冷,一直跳到你的身體成為骷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