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方才說話不過腦子
瞧著大家換來換去沒完沒了,趙清棠倒沒有含糊,直接在孫慧還要投給老劉前,攔下了雞蛋。
雞蛋是煮熟過后的,趙清棠雖說要勵志減肥,可蛋白是不可缺少的。
沒有得到半點(diǎn)兒便宜的孫慧看得那是目瞪口呆,包括賀知洲也是被趙清棠搞得有點(diǎn)懵。
老劉倒沒覺得有什么,只要知青們不嫌棄他們幸福村,比什么都強(qiáng)。
天逐漸要暗下去,老劉怕耽誤知青們今天的休息,加上通往村子的路很難走,所以也沒再多耽擱。
由于山路太陡太繞,讓本來就不情愿坐拖拉機(jī)的孫慧面色慘白,后來更是扒拉著拖拉機(jī)的外沿瘋狂嘔吐。
“小孫同志。咱們離大隊(duì)是得個把小時的呢,您這樣吐法,要不要先去醫(yī)院?。俊?p> 趙清棠本以為老劉只有莊稼人的憨厚呢,到?jīng)]想到人家是個直爽的性格,有仇當(dāng)場報。
“是啊小慧?!壁w清棠拿出孫慧一貫的作法,她說:“實(shí)在難受的話,你打個報告申請過去吧!”
孫慧一聽回去,立馬拼命搖頭,她用手背胡亂抹了抹嘴巴,解釋說自己只是稍微有些不適應(yīng),緩一緩就能好。
她是絕對不能回到那個魔鬼般的原生家庭!
老劉繼續(xù)開著他的拖拉機(jī),約摸個小時左右,老許才停下來。
孫慧雖說是最后一個上車的,但不妨礙她第一個跳下車。
見遠(yuǎn)處棵粗壯的大樹,孫慧連忙扶著樹狂吐起來,而另一邊的賀知洲則依舊熱心地幫助蘇趙清棠把行李搬下車。
老劉見大家都已經(jīng)下了拖拉機(jī),便對七位知青介紹說幸?,F(xiàn)在還是大集體時期,大家每天的工分是十分。
同時,他還解釋說在幸福村做農(nóng)活可比不上其他地方輕松,大家出的都是體力活。但有一點(diǎn)大家可以放心——
那就是紅旗公社這么多年來,一直都秉承著多勞多得的原則。
其他知青聽后各個面面相覷,雖然來之前就已經(jīng)聽說了幸福村的情況,可聽說歸聽說,如今親眼見證了村子的落敗后的他們,有不少都打了退堂鼓。
尤其是言俊,他不滿地用腳踢了踢靠近他的樹樁,嘴里不滿地嚷嚷。
“不愿意干就哪里來回哪里去!”說這話的并不是老許,而是突然間從林子里冒出來的男人:“幸福村不是城里,也給你提供不了享福的條件!”
趙清棠順聲,瞧見林子那頭有個個頭約莫一米八八的男人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等距離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個比賀知州相貌還英俊的男人。
他肩寬腰窄,與內(nèi)娛遇見的那些陰柔面向的男人不同。男人雖然皮膚黝黑,周身卻充滿著陽剛氣息。
“景琛。你來得巧,這拖拉機(jī)停下來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犯軸,你幫忙看看,省得隔壁村像討債似的總找咱們麻煩!”老劉搓著手,站在拖拉機(jī)面前為難道。
本身這借來的拖拉機(jī)本身就上了一定的年頭,尤其是今兒個載了那么多人,能順利抵達(dá)幸福村已然不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趙清棠總感覺那位叫做景琛的男人在修車的過程里在用那雙黑亮的眼睛地瞄向自己。
自己現(xiàn)在雖然體格巨大,但也沒吃過他家一粒米,不是嗎?
不過直到男人修好拖拉機(jī),賀景琛都沒有同趙清棠搭話,趙清棠也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害臊。
老劉倒像是習(xí)慣了賀景琛的冷淡,他上手操作拖拉機(jī),忍不住夸贊還得是賀景琛,無論什么樣的機(jī)器經(jīng)過賀景琛的手都能修好。
老劉跳下拖拉機(jī),熱情地為賀景琛介紹來下鄉(xiāng)的知青,但男人態(tài)度始終淡淡的。
趙清棠剛剛吃了閉門羹,也不想自討沒趣,但偏偏老劉不知抽了什么瘋,直接把賀景琛的手硬生生塞進(jìn)趙清棠的手里,還樂呵呵地說以后大家都是一個生產(chǎn)隊(duì)的,互相團(tuán)結(jié)才是。
“你是趙清棠?”男人在聽到老劉的話后,難得沒有不給面子,他蹙著英挺的眉毛:“哪個táng?”
賀景琛的問題不光把趙清棠問懵了,就連老劉也是一愣一愣的,畢竟對于賀景琛不太像會抓著女同志問名字的人。
大概是感受到大家的異常,賀景琛不自然地輕咳了幾聲,表示自己之所以問名字也是為了以后分配統(tǒng)計集體戶做的準(zhǔn)備。
趙清棠適才放棄疑惑,她看賀景琛的眼神坦坦蕩蕩:“李清照在《如夢令》中說‘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业奈沧?,正好是海棠的棠?!?p> 噗呲。
趙清棠說完自己的名字后,人群里不知道是誰發(fā)出不大不小的笑聲。
幸福村因?yàn)楦F,吃不上飯都很正常,更別說上學(xué)念書了。所以聽到趙清棠這樣報名字,會笑也屬于正?,F(xiàn)象。
“清棠。我們現(xiàn)在都不用念書了,你干嘛還學(xué)古人似的引用詩詞介紹自己?”孫慧也是個見縫插針的,方才吃癟的事兒在她心里還沒過去:“鄉(xiāng)下的同志可能都沒見過你說的海棠花呢!”
“就是就是。非得整那么復(fù)雜干啥啊,顯得你有文化???”言俊也跟著附和著。
原本賀景琛聽到趙清棠的回答,眼里閃爍著光,可現(xiàn)在他那英俊的臉像是染上寒霜,連語氣都變得冰冷了許多。
“你有文化,就能可以高人一等?”
言俊沒想到賀景琛會主動幫趙清棠解圍,他本想回懟那個鄉(xiāng)巴佬,可是賀知洲卻擋在了言俊前面道了歉。
賀景琛輕瞥了賀知洲一眼,似乎并沒有把他的道歉放在眼里。
“按道理說,你們都是從城里來的應(yīng)該比我們更團(tuán)結(jié)才對,可我看到的卻是兩位同志在這里詆毀這位女同志……”
突然被點(diǎn)到的趙清棠也順著賀景琛的話點(diǎn)頭。
趙清棠不是原主肯定不會慣著這些人,但有人樂善好施,她自然見好就收。
賀知洲正如大家傳言那般,他下鄉(xiāng)本來就是鍍金的,所以他也不想頭天就鬧的不愉快。
“你們倆在詆毀趙同志嗎?”賀知洲話鋒一轉(zhuǎn),把問題反向拋給言俊和孫慧。
賀家在京市是什么地位?
孫慧不傻,言俊也不傻,兩個人立刻解釋說自己不過是順嘴瓢的話,如果讓趙清棠誤會了,那他們現(xiàn)在就道歉。
“小慧。你也是,說話都不說清楚,早說是我誤會了,我也不致于因?yàn)橛X得被你和言同志排擠而難過?!?p> “對不起。是我表述不清楚?!?p> “是的趙同志,我方才說話不過腦子,你別在意?!?p> 說出去的話,如潑出去的水,孫慧和言俊的表情,現(xiàn)在像是吃了屎一樣難看,卻又不得不礙著賀知洲的身份,違心地為趙清棠道歉。